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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仍在繼續(四)

無聊的日子過了幾天。

楚清除每天跟周圍植物聊天以外,就是眼巴巴地等著開花。

完成任務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這個祖國的狗尾巴花想看看自己能開出什么樣子的花。

這樣的生活還蠻安逸的。

如果沒有昆蟲與捕食昆蟲的動物在他面前上演相愛(劃掉)相殺戲碼的話。

“提前過上了退休的生活啊,巴適得很。”

楚清瞇著眼曬著太陽,懶洋洋地什么都不愿想。

除了開花。

......

眼前是美景,現在是良辰。

“要是再能動彈動彈就好了。不過不必奢求太多,這樣也很好。”

楚清倒也知足。

開始時他覺得無聊,那是一心想完成任務。

現在是心思淡了,所以感知到了。

曾經覺得是大好時光白白浪費,回過神來才知道時間流逝太快。

能有半點閑暇時間放空自己多好,什么不用想,什么都不必做。

偷得浮生半日閑。

這就是懶人楚清的終極人生目標。

他現在已經過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除了不請自來的突發狀況。

要是沒有突發狀況就完美了。

......

楚清甚至想晚一點時間開花。

......

他無端想吟詩一首。

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楚清知道詩詞歌賦的偉大之處,他還差得遠。

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說其他,單就現在的情景,東坡居士的《赤壁賦》(又名前赤壁賦)里有兩句就能很好的概括:“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楚清成不了仙,因為他下地獄了。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理解到東坡居士的心情。

絕妙。

......

在他接連幾日的走神發呆曬太陽后,第一個花骨朵(此處不敢用含苞待放這個詞,因為楚清太污)終于要開花了。

開花是個慢過程,但總歸讓楚清等到了這一刻。

“時間啊時間,總是單向流逝,在我們不經意間就溜走了,讓人徒呼奈何。”

楚清“搖頭晃腦”,來了這么一句話。

畢竟是個寫手,沒事就愛抖落個句子。

雖然水平很low。

......

“任務:開花,已完成。”

楚清腦海中出現這么一句。

“嗯,接下來還剩兩個任務,如果不算突發狀況的話。

我可以等結出果實,因為這個時間應該較短。

正常性死亡重點應該是死亡的過程,如果等自然生長到那地步,估計我也差不多要含笑九泉了。

所以要跳過的話,時間跨度應該會很大。

雖然這種生活也蠻好,不過我也該做點正事了,一直懶可是沒有前途滴。

決定了,這種日子就到結果時期為止。”

楚清心里做了決定。

然后他就哼著:“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已經綻放的花朵上,心情大好。

......

雖然這首詩是林徽因女士寫給她兒子的,不過用在此處也勉強算應景了。

......

“去去去,煩不煩,嗡嗡嗡的,吵死了。”卻是楚清在驅趕蜜蜂。

雖然蜜蜂聽不懂。

......

悠閑的日子過了倆月。

楚清也和周圍的植物漸漸熟悉。

......

“來了。”

楚清在某天醒來時自感不對,發現果實已有雛形。

又過了幾天。

“任務:結出果實,完成。”

“好,接下來就是正常性死亡了。快進吧。”

楚清剛想使用快進。

“等等,萬一遇見突發狀況怎么辦?”

楚清突然想到這點。

“遇上了就受著唄,我這個樣子還能反抗不成。”

他轉念一想還是用了快進。

使用的原因,前文已經提到,絕對是楚清想早點結束,而不是怕重復頭禿什么的。

嗯,就是這樣。

......

很多年后,一隊戶外考察隊往楚清所在的區域走來。

“同學們,注意看這,這種植物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海州常山,馬鞭草科的。

單葉對生,葉片寬卵形,葉全緣。花兩性,腋生傘房狀聚傘花序。

花粉管形狀為漏斗形,白色略帶粉紅。

花具卵形葉狀苞片和花萼,萼與花冠筒進等長,5裂。

核果球形,熟時藍紫色,并為紫紅色萼片所包圍。”

打頭的是一位中年女性教師,此刻她正指著路邊一種植物向圍起來的同學們解釋著。

楚清正睡的迷迷糊糊呢,聽見森林里有些嘈雜的聲音,立刻睜開了眼。

無他,森林里大多時候很靜謐,突如其來的聲音就像黑夜里的燭火般醒目。

楚清定了定神,看著那群師生慢慢走近。

楚清聽不出那群人說的是哪國語言,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理解那群人說的內容。

“老師,聽說這片林子要被砍了,這是真的嗎?”一個同學問道。

“你聽誰說的?”老師好奇道。

“曾經的同學,他爸在林業局工作。”

“老師知道這事么?”

又有一個同學問道。

“嗯,知道一點。倒不是全砍了,而是清理林子里到了大限或是受病害的樹木,好讓新樹生長。啊,你們看。”

老師走到楚清面前,拍了拍樹干,回頭對著同學們道:

“來來來,都聚一塊。看看這棵樹,應是受某種細菌病害侵擾。

看它的表皮。哪位同學能告訴我這是什么病征,又是什么病狀。”

......

后面的話楚清也沒聽進去。

這群師生走之前還從他身上取了點樣品拿回去研究。

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不適感,楚清很無奈。

因為此刻一段信息又浮現。

“突發狀況:病害。”

“還是圖樣圖森破了,果然出現意外情況。”

楚清表示心好累。

“不行,這回這么慘,回去一定得找補回來。臥槽,受不了了!”

植物也許也會有感覺吧,不過這次是針對楚清來的突發狀況。

“能感到自己由下向上在壞死啊,手臂好像剝落了啥?”

楚清感覺自己像是年久失修的柱子,墻皮在一點一點地剝落,露出里面的水泥質地。

“要是剝落的東西能像節操一樣說回來就回來,那得多好。”

事到如此,楚清倒也能保持冷靜,甚至還能不正經的胡思亂想。

雖然他的節操從來沒有出現過。

......

但不得不說,此前的經歷是折磨了他,但也確實鍛煉了他。

“啊咧啊咧,要死要死。”

死到臨頭了,楚清倒想起來他的老婆(劃掉)狂三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經過這么多的磨難,楚清神經確實大條了。

感受著內里傳來的疼痛與不適,楚清咧了咧嘴。在腦海被疼痛的信號填滿之前,他的思緒又突破天際,腦海內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改變不了現狀,或許苦中作樂也不失為一種好法子。

......

“突發狀況:病害,已完成。”

各種疼痛和不適突然消失,仿佛此前是幻覺一般。

“呵,呵呵呵,來啊,有種你接著來啊,沒招了吧。

來啊,來折磨我啊,剛才的狀況就像在給我撓癢癢。

來啊,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楚清仿佛被玩壞一般大聲喊出這些話。

雖然只有植物才能聽到他喊的啥。

時過境遷,此刻楚清周圍的植物早就不是以前那些。

它們以為只剩軀殼的大樹實際還活著,就在剛才它還傳來了一句話。

交流被截斷,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你...還活著?”

終于有植物打破了沉默,試探著問道。

“嗯,不過我現在很累,請不要打擾我,謝謝。”

“好的,你好好休息。”

周圍的植物再不管楚清。

“看來并非是某些人針對我,剛才我故意挑釁,也沒見有什么后果,應該是我多想了。”楚清暗自思忖著。

沒錯,他剛才的表現是故意做出來的,目的是試探是否有人針對他,給他使絆子。畢竟此場景的突發狀況太過蹊蹺,讓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們來推定一番。

假定是紫組人員。

動機是因為楚清的要求,導致紫組人員內分泌失調,進而腦部熱血上涌,將理智淹沒。

最終表現為在系統生成的場景里動手腳。

而且他們也有權限觀察測試員的表現并干預程序,使其生成不同任務。

綜上,紫組人員可能性很大。

但楚清并不覺得他們會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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