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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河畔淪陷

苗可心好像在大約兩周之前說過,大休之前檢查語文習(xí)題冊。那沒寫完的豈不是不能回家了?

大休在家的時間都不夠,再被扣留不就是雪上加霜了?

同學(xué)們的身上幾乎都帶著自己的習(xí)題冊,李泳奇自己卻兩手空空。

他不敢猶豫,找薛老師擔(dān)憂地說:“老師,我想上廁所。”

薛老師皺緊了眉頭,扶了扶眼鏡,批問道:“這才來多長時間,就上廁所?”

說罷薛老師拿出手機瞥了一眼時間,一擺手說:“快去!趁各班還沒整頓好趕緊去,抓緊回來!”

李泳奇小跑去了校門口旁邊的二層旱廁,出來以后留望一圈,視野之內(nèi)都無雜人后他才撒腿跑回教室,拿了習(xí)題冊和筆。

這時肯定比單純地上廁所拖時,萬一薛老師責(zé)問起來,不好交代。

他來到教學(xué)樓的大廳,一看左右兩邊都還有搬著椅子往操場走的同學(xué),盡管不認(rèn)識,他仍能混入其中扮作一員,大搖大擺地扎進座區(qū)的一處,順著班號回到十四班。

薛老師一個勁地看著操場中間,原來田徑項目開始比賽了。

李泳奇的籃球項目在今天下午也有初賽。教學(xué)樓旁的籃球場靜靜地豎起幾張桌子和椅子。

做習(xí)題冊的事情不容遲疑。鼓鼓囊囊的書里有一本答案冊。

李泳奇先克制地捏著答案冊,用左手壓著,右手拿筆從頭開始寫。

第一篇課文是朱自清的《春》,用課文里的知識就能填滿前半部分的括號和短線,而后半部分的短篇文字下的長橫線則需要多花點時間來周旋。

最后一道大題寫著“請描繪一下你記憶中美好的春景。”

大半張白紙和幾道象征性的橫線占在整課的末尾,不怒自威。

李泳奇不由得翻開答案,上面只有簡單的“略”。

整道大題的答案只有一個字嗎?

李泳奇看向趙書偉手里的習(xí)題冊,而趙書偉已經(jīng)做到第三課。

李泳奇故作無意地往前翻到那個大題,趙書偉因之停筆觀察。

趙書偉的習(xí)題冊上這一題只字未寫,李泳奇不滿道:“你怎么沒寫這個題啊?”

趙書偉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答案沒寫,我回去從書上看看……”

“你沒帶書啊?”

趙書偉依然搖搖頭。

“誰帶了……姚順懿手里的是什么?”李泳奇湊向姚順懿。

姚順懿手里多了一疊白紙,顯然不是課本。可眼現(xiàn)如此陌生的東西,李泳奇到底要看看那是什么。

“這是什么?”

“語文練習(xí)題的答案。”

紙上打印的字段排仗已經(jīng)有了閱讀理解的文章的排面,答案冊上從來沒有這么長的文段。

李泳奇又問:“哪一題的?”

“就是最后一題,上面沒有的……我發(fā)現(xiàn)往后也沒有這種題,就是第一課出了這個題。”

“答案是什么?”

“我從網(wǎng)上搜,然后好像點進一本書,寫的就是這個。”

“我看看!”李泳奇拿來仔細品讀,姚順懿無心照抄這樣的篇幅,自然松手。

李泳奇好不容易手里拿到別人的資料,逐字品讀:“窗外艷陽萬里,正好時節(jié),憧憬著歡聲和美景,我已無心午休,穿上衣服,帶著挎包一頭扎出宿舍。”

趙書偉也看了過來,不解地問:“他怎么自己出宿舍了?吹哨了嗎?”

李泳奇也隨著趙書偉的疑問鉆研,卻仍無果問地姚順懿。

姚順懿說道:“他應(yīng)該在大學(xué)吧,自己能隨便出入。”

“這么好!”趙書偉羨慕道,“咱上大學(xué)也能這樣嗎?”

“怎么了?”張京潤看見三人湊在一塊,也來問道。

李泳奇問張京潤:“上大學(xué)能隨便出去嗎?”

“能!就是初中高中管得嚴(yán),上大學(xué)都沒人管你……這是什么?”

“姚順懿找的最后一題的答案。”

“我也來看看!”張京潤接力往下讀,“出了校門,走在太陽下,陽光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進了地鐵站方能喘息……”

“什么地方有地鐵?”趙書偉發(fā)問。

“反正咱這沒有!”姚順懿安然回應(yīng)。

張京潤接著讀:“地鐵穿梭入空,到了……渭……渭河南,我因之下車,換了共享單車沿河騎行。”

“渭河在哪?”李泳奇搶問。

“西安!歷史課講過!”張京潤搶答。

他們接著往下看著,誰也不再領(lǐng)讀。

文段往下寫著,“我”穿過跨河大橋,找到了導(dǎo)航定的位置,走下河堤,迎面撞見班長,而大部分人還沒有來,“我”只好在附近閑逛。

慢慢地,班里的男生都到得差不多了,班長又說拉著我們的野炊裝備的網(wǎng)約車快到了,全體男生便浩浩蕩蕩地占滿路邊。

而“我”聽到坐在車上的四人名字,心里的顧慮全消散了;而正是特別的名字,“我”聽見四伏的蟬鳴,看見渭河灘的蘆葦叢隨風(fēng)起舞。“我”也知道,這段回憶因平凡而不凡,因一朵花的綻放而留下芬芳,就像蒲公英的種子隨風(fēng)起落,總能在不經(jīng)意的地方萌芽。

我們把裝備拿到營地,拼接桌椅和帳篷,分發(fā)桌游和零食。我看中了少數(shù)親切的三國殺,自然地和其他四個哥們拼成一桌。

我盯著手里的牌和角色的技能,身下的稀草闖進眼角中,平平無奇。遠處又有四五人來,我一眼看到其中翩翩一人,白衣紅裙,入座一瞥,相視無備。我生澀地躲開,只還沒有準(zhǔn)備好,又怕輾轉(zhuǎn)太多,心生起伏,撥斷心弦。我下意識地側(cè)望,一橋飛架,疾車呼嘯,高日臨水,飛機的云翳織成薄紗,喧囂也落了地。

班上的同學(xué)都到齊了,三四人一組,各有各的玩法。同桌的幾人一拿到武將牌就輕易地把技能倒背如流,或許我之前太輕率,學(xué)校圖書館北邊幽靜的園林中不缺花開的美麗卻無暇顧及,如今身處校外,太陽裝著神秘,水天環(huán)繞,才得以真正打開心扉,一睹芳容。也當(dāng)有別人與花嬉笑時,我更體會到平日開在身邊的花也何曾艷麗。

花姿窈窕,溫柔清婉,白得純潔,紅得熱烈,在廣闊的天空下宛若落日點綴的燦爛的片云,盛開著轟轟烈烈又堅貞不渝的愛。

殘晝未消,新月隱約,我遠離了一桌的熱鬧,融不進他們的說笑。過去的時光里我頻頻錯過了許多。我好像大醉了一場,向東看著黑暗的大橋和流動的燈點遮擋住東邊的景色,南邊的高樓也亮起了燈,目光的盡頭是市區(qū)的熱鬧繁華。夜色漸漸濃了,我看不見雙手,卻能看見遠處月光下的人影,也看見了她與同伴在河畔相行的身影。我知道河岸處有一個大坑,我走了過去,在附近徘徊,看著她們繞開我繼續(xù)前行,轉(zhuǎn)身聽見河水拍著蘆葦蕩,“沙沙”地嘲笑我為何如此壓抑,只敢遠觀而膽怯靠近。我問了問自己,內(nèi)心遲遲沒有回應(yīng),第一時間找了個理由搪塞自己,大概是害怕魯莽損傷花容,耽誤她綻放出生命的美。

一朵花也許曾為我盛開,如今在自然中盡情綻放,開在所有人的面前,日后也許為別人盛開,就像曾經(jīng)我認(rèn)為的為我盛開一樣。

那是一朵來自北國的花,身處異鄉(xiāng),生根葳蕤,盛夏時節(jié)毫不猶豫地綻放,如此令人贊嘆。我也來自異鄉(xiāng),幼年漂居南方,稍大些時才回到故土扎根,現(xiàn)在又漂了出來。我同那朵花一樣,一路經(jīng)歷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只為綻放出自己的美。我不知道將來將漂向何處,盡管未來有定數(shù),當(dāng)下仍是未知。異鄉(xiāng)的花開出她故鄉(xiāng)的堅韌和厚重,承載著生命中的使命。

我與她的故鄉(xiāng)不同,也多幻想能與她攜手,邁向生命的下一步。然而就算如此,我們又將去往何處?繼續(xù)在異鄉(xiāng)扎根開花?奈何她自有她的使命,我也有命運給我的安排。哪怕我們相識一場,在異鄉(xiāng)別過,就此奔向各自的星辰和大海,也曾記得彼此留下的一瞥。

我大概想明白了,現(xiàn)在可以換個答案回答我自己了。可能未來還有更多的答案涌現(xiàn)出來,那就把它們交給時間。那朵花也許早就在我心里埋下了種子,在我無意時生根發(fā)芽,終于開在我的心里。

文段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三人捏著下巴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張京潤問道:“他這個寫的是什么?寫的是花嗎?”

李泳奇問姚順懿:“你從哪找的這個?”

“就是網(wǎng)上啊!我一搜題目就出來了。”

“你為什么就找這篇?”趙書偉問道。

姚順懿答道:“我看著作者的網(wǎng)名和我的挺像,就找了。我感覺這個不像是寫景的。”

張京潤說:“我感覺是表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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