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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探蘇棄1

  • 四蛻
  • 前排刀盾兵
  • 3031字
  • 2019-04-17 09:25:00

1、

莊梅離開酒肆,往蘇棄家走去。因為怕蘇棄在回衙門的路上撞見自己,她特意繞了個彎去。

唉,因為這個意外,瞎耽誤那么多時間。

在蘇棄家門外,莊梅找個地方盯了好一會,因為不知道蘇棄還在不在里面,不想貿(mào)然進去。等到午時早就過了,都快未時了,心想,蘇棄與人約定,不敢爽約的吧?看這時間,應(yīng)該是走了。

于是,莊梅上前扣門。不一會,里面?zhèn)鱽硪淮橎堑哪_步聲。吱呀一聲,門開了條縫,正是南宮榭這老頭。

老頭看到莊梅,恍惚了大約一秒鐘,忽然就笑了。用一種細微的聲音愉快地說:“是,是莊,莊姑娘?公子不在,你進來等等。”

側(cè)身一閃,就把莊梅引進來。

莊梅松了口氣,閃身進來,順手把門栓上。

蘇棄不在,那就好,老頭對自己的那種曖昧的笑容,忍了。至少等下套他的話,不容易產(chǎn)生反感。

進到院子里來,莊梅四處打量了一下,確是一所簡陋的房子,前后兩進,沒有客廳,前面是兩間臥房,后進是廚房和柴房,不是很寬敞。

莊梅在陳縣經(jīng)常聽人說起蘇氏兄弟的赫赫威名,洛陽是蘇氏老家,房子田地肯定不少。蘇棄果然只是個螟蛉子,這所房子估計是他家最不值錢的了。

南宮榭把莊梅請到房檐下。這就算是他們的會客的地方了。

其實,蘇棄這房子原本是有三進的,后面一進賣給鄰居了,前一進原本是客廳,隔成兩屋子,湊合著住人。客廳的屋檐比較寬,放幾領(lǐng)草席,倒是可以將就會幾個稀客。

“地方簡陋,姑娘不要見笑。公子說以后掙了錢,再買個大房子。”

聽到這,莊梅忽然明白蘇棄為什么好好當個宮廷侍衛(wèi),還要兼領(lǐng)衙門的差事。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如此勤勉。

自古以來,宮廷侍衛(wèi)都是各大家族的公子哥的差事,俸祿高,活也輕松。說是給宮廷宿衛(wèi),其實就是壯膽的,真要有人叛亂,這些公子哥怎比得上那些打戰(zhàn)出來的?

宮廷侍衛(wèi)的選材標準就兩條,一是世家子弟,二是帥。

世家子弟,對于王室,忠誠度肯定值得信任,同時呢,也是對各大家族的一種福利。帥這個條件就不用解釋了,外面選個官員還不能有看得到的殘疾缺陷,何況侍衛(wèi)是王室的臉面。

蘇棄第一條是勉強算,第二條嘛,仔細看也可以算。

南宮榭說這話也不是沒目的,他見莊梅衣著,舉止,談吐,都不是尋常人家,尋思是出自大戶。怕她嫌棄,先給許個大餅。

“姑娘,老奴眼拙,不知你是哪家小姐?”

“我不是哪家的,我不是洛陽人,我是楚國人……”

“聽出來了,聽你口音就不正,正尋思你是哪里人呢。哪里人有什么要緊,不知姑娘家里還有父母嗎?”

這句話問得莊梅語噎:“我,我不知還有沒有父母……”

南宮榭眼睛一亮,上下打量著莊梅,哈哈笑道:“好,好,我家公子也無父無母,正合適。”

這幾句下來,莊梅也有點意外。她是什么來歷,蘇棄居然沒告訴他。看南宮榭對蘇棄關(guān)切的樣子,不把蘇棄揪住,刨根問底,這姑娘是誰,真是很令人意外了。

為什么他會問自己這些?不會是裝的么?

“姑娘,你是莊姑娘吧?我家公子整日都忙,你這會找他,又撲空了,真是對不住的很。你有什么事盡管說。”

莊梅心想,要的就是你這狀態(tài)。呵呵一笑,說:“沒事,我知他很忙,也很煩——”

你當然不知道我就是專門來撲空的。心里一陣笑。

“老奴名義上是公子的家奴,實際上,公子是把我當長輩對待,從不把我看做奴仆。我也是把他當成兒子。”說到這里,南宮榭還有些哽咽。

“我,沒聽他提起過你。”

“我有什么好提的?不過啊,我這幾年,身體不是太好,每況愈下,就是有一事未了,我很不放心。”

“什么事啊?”

“就是公子的……大事啊,哈哈。”南宮榭可能感覺到了自己說話太唐突,哪有初次見面就聊這個的?趕忙笑起來,掩蓋尷尬。

“實不相瞞,我給他請過媒婆,跟他說過幾個,然而公子卻不愿說這個事。我還以為是什么意思呢。”瞄了莊梅一眼,有種掩飾不住的恍然大悟。

莊梅一口氣堵在喉嚨,差點噎死。

“姑娘,你且耐心等等,如果不嫌棄,我陪你聊聊。我家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家世不太如意,蘇家待他不似兄弟。不過,蘇家也給他安排好了前程,也算仁至義盡了。”

莊梅自認為也算能言善辯,這個時候忽然不會聊天了,怎么一開場,盡說些她沒法聊的事情?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誰喜歡聽?得把話題岔開,這老東西怕不是以為我是來私奔的?

“老人家,其實,我是有事來找……”

話沒說完,門“啪啪”地響。南宮榭一愣,忽然笑道:“真巧,公子回來了!”

什么?南宮榭這話一說,莊梅是徹底懵了圈。蘇棄不是走了嗎?哪能這么快回來?

門一開,進來的果然是蘇棄。蘇棄腳一踏進門檻,抬眼一望,就看到了發(fā)著呆的莊梅,三魂失了七魄似的,也呆住了。

莊梅自不必說,腦子嗡的一下就空白了。

南宮榭站在他倆中間,左看看莊梅,右看看蘇棄,原本蠟黃的臉居然泛起了潮。好一會兒,他走過去把蘇棄拉進來,把門栓上。

“我去廚房燒點水。”南宮榭非常知趣地走了。

蘇棄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忙走上前幾步,問:“你還沒走?”

蘇棄這一問,莊梅是徹底暈了,言下之意,我是特地在這從早上等到下午?

“不是,不是。”

莊梅連連擺手,確實是無法解釋。

“早上你來了以后,我也是有點坐不住,干脆去衙門,親自帶人去查,這十五家大戶都沒問題,所以,我又回來了。唉,一無所獲,我又不知怎么辦了。莊姑娘,你很聰明,能不能幫我想想?”

“你,你不是說午后再去嗎?”莊梅徹底傻了。

“對啊,原本是這樣安排的。但不知為什么,一上午,心急火燎的,坐不住,非要去走動走動。”

沒有這樣騙人的!莊梅心里有些絕望。

蘇棄從懷里掏出包用荷葉包好的吃食,說:“我買了一斤鹵肉,本來是打算跟南伯吃的,你來了,怕是不夠,我等下再去買點,順便打點酒,就在這吃,好不?”

蘇棄說這話的時候,是低著頭,不怎么敢看莊梅。

莊梅還沒吭聲,蘇棄又說:“反正,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在我這里吃飯,晚了我送你回楚館,你看可好?”

擇日不如撞日是什么鬼?

莊梅漲紅了臉,說了句:“我不是來找你的,我……”實在受不了這種窘迫,她不顧一切地撥開門栓,撒腿就跑了。

這次啥也不管了,就是想逃離,一口氣跑進楚館,關(guān)上門,趴在了床上。

南宮榭從后面出來,看到蘇棄在發(fā)愣,莊姑娘不見了,忙問:“人呢?”

蘇棄悵然若失地說:“走了。”

“走了?”

“走了。”

2、

莊梅沖進自己屋里,趴在床上,忍不住哭了兩聲。哭了會,又笑了,是被自己氣笑的。

“我這是怎么辦事的?丟人丟大了。”

好不容易氣喘勻了,坐起來,盯著墻發(fā)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篤篤篤,傳來敲門聲。

莊梅一愣,無力的喊了聲:“門沒關(guān),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是莊清,他站在門口,疑惑地問莊梅:“你沒事吧?”

莊梅背對著他,搖搖頭。

莊清說:“有個事,你能幫我個忙嗎?”

莊梅扭回頭,莊清發(fā)現(xiàn)她眼角還掛著淚珠,十分驚訝,忙問:“你還說沒事,怎么了?”

莊梅回答:“真沒事,就是被自己蠢到哭了。”說完,忽又覺得自己說話很有趣,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莊清吃了一驚,以為她神經(jīng)了。堅持要問到底什么事,莊梅打死也不說:“你別問了,沒事。”莊清這才聽出來,意思是有事也不會告訴你。

莊清看著莊梅,忽然也哈哈地笑了幾聲。莊梅怪道:你干嘛呢?

“我這么多年,第一次見你掉淚,還真是有趣。”

莊梅有點惱怒,說:“有這么好笑嗎?”

“你啊,從小就跟個男子一樣,性子又倔,什么時候見你哭過啊?誰這么大能耐給你委屈?”

“再說一遍,不是委屈,是蠢。我是給自己蠢哭的!反正不告訴你。”

莊清一直站門口,有急事的樣子,也不跟她扯了,只是跟她招手,讓她過來。莊梅很奇怪,挪動腳步,走到門口,問:“啥事?”

莊清說:“我把王寡婦她娘幾個給請到楚館了,我需要你跟她談?wù)劇!?

“你把她弄這里做什么?”

“嗯,你可以理解為,擄掠……”

“啊,為什么?”

莊清略微整理了下思路,用盡量簡單的話,把來龍去脈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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