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要試戲，自然是準備場地，季末挑了公司里一個專門培訓藝人的教室，把人轟出去，鎖死了門，看著鳳清純和琳達。

“戲份是你們自己選，還是我來？”

“季總監抽吧。”鳳清純伸手把劇本遞過去：“這劇本季總監應該也看過不止一次，我想您對試戲的鏡頭應該也有自己的考量。”

季末沉默了下。

他確實看過不止一次，因為《沉光》這個劇本，他并不想因為一粒老鼠屎壞了整鍋粥，所以對于這個空降的女三的戲份看的更是倒背如流，就想著怎么拆去一部分戲份。

作者兼編劇都是F本人，是不可能自己刪減戲份配合他們的想法的。

既然空降了這個演員，就肯定鐵了心要捧她。

所以……

季末頓了頓：“要我來選可能會比較難。”

“嗯。”

鳳清純點頭，季末打量了她兩眼，翻開劇本，指著其中一頁：“那就這段吧，”

那是沉光里寫到女三感情崩潰的一幕，父母雙亡的一瞬間在醫院睜開雙眼，滿身狼狽的絕望。

鳳清純微微驚訝的看了眼季末，沒想到季末竟然會挑到這場戲。說到底，沉光一半都在主打純愛，這個片段雖然是劇情推動，必不可少的女三黑化之路開端，但一般說來都會更注重其他部分的感情戲吧。

不過……

這么挑也沒什么毛病，因為這一段確實是這個角色中最需要演技的一段。

“季總監確定了？”

“嗯。”

“好，給我五分鐘準備。關于攝像設備……”

雖然早就料到了晶輝的人不會這么簡單就讓她成功的拿到合約，但是攝像機這種東西琳達還是嫌麻煩，沒有帶來。

“我會讓人準備好拿過來，之后也會處理好，你我各留一份。”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鳳清純笑了笑。

事實上，她跟琳達沒有一定準備設備的原本還有一點，就是料定了晶輝這邊的人，不論是誰來談這份合約，一旦要求試戲，都不會用她們私人的設備。

畢竟……

公家的設備沒有辦法動手腳，對誰都有好處。

就算她說了會留下錄像，以季末這種職業病的謹慎，也不會完全不擔憂。

能答應她的請求已經算很給面子了。

五分鐘的時間過得很快，中途晶輝的人把攝像機送了過來，來擺放器材的攝像師忍不住一直朝鳳清純的方向張望。

不說這個女孩兒是誰，就只是那張臉，就讓人移不開眼。

季末顯然注意到了，劇本重重在桌上一擱，嚇得攝像都是身體一抖，連忙收斂了目光離開。

季末目光復雜的看向鳳清純。

不得不說，這個女孩兒即便沒有演技，只靠臉，也足夠混這個圈子。

只是……

哎。

花瓶是經不起摧殘的。

“季總監，我可以了。”

“嗯。”

鳳清純的話讓季末回神，看向女孩兒。

上一秒還在和自己侃侃而談，沒有半分怯意的女孩兒，這會兒已經癱倒在地上，那一雙明媚到幾乎清澈見底的雙眸，好像瞬間被抽空了所有色彩，灰暗，陰霾，沒有半分生氣。

季末僵住。

只是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只余下那一個破碎到安靜，卻讓人感覺痛到喘息不過的女孩兒。

她眼里沒有絕望，卻比什么都絕望。

……

“砰。”

“我聽說季末你帶了個女孩兒回來，就是這次搶了我沉光戲份的那個？！”

門被陡然踹開，氛圍被打斷，鳳清純蹙眉定了定神，緩緩從戲中抽身，看過去正對上一張怒氣沖沖的小臉。

包子臉，很可愛的長相，很像她沒有洗掉臉上偽裝之前的類型。

“沉光的合同簽的時候就已經許給了鳳小姐。”

季末被打斷了正事，臉色也是一沉：“莫小姐還是別胡亂說話的好。”

“沉光的戲當時我進公司就說了，我要參演，你們也說得好好的，結果現在就用這么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替代了我的位置？”

見莫雨不知收斂，季末的聲音也重了幾分：“莫小姐。”

“當時從盛景挖我過來的時候你們承諾我的什么？”莫雨臉色難看：“即便盛景不如晶輝，但我在盛景也是一姐的地位，到了這里，你們因為一個蘇若霏壓我，現在連一個十八線小演員都不是的新人也要踩到我頭上？”

“公司有公司的考量。”

“公司的考量？”莫雨氣極反笑：“呵，就這么一個花瓶？”

在圈子里幾乎有條定理，這長得好看還能演技在線的寥寥，眼前這個論姿色，能甩那些第一美女幾條街，季末現在跟她談演技？？

用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跟她談演技？？

“行，你們夠狠。”

哐當一聲，莫雨摔門離開，鳳清純目光追著那抹離開的背影直到轉角，眼底倒是閃過一抹欣賞。

這個莫雨，雖然說話不好聽，但卻是個坦誠的。

她的戲她也看過一些，演技確實相當不錯。

“鳳小姐。”

自己這邊出了事，季末眼中也有幾分尷尬，面子上很是掛不住，但莫雨是晶輝為了搞盛景，特意用了手段重金挖過來的，他也說不出什么重話。

“季總監不必在意，我們繼續。”

鳳清純擺擺手，深呼吸，迅速平穩心態，再次進入狀態，季末看著眼前的少女，知道怕是從今天開始一顆新星就要從自己眼前冉冉升起了。

這氣度，演技，長相，只要不遇上人刻意打壓，大紅大紫，一路高歌猛進是必然的事。

鳳清純的合約順利到手，離開的時候季末已經完全不復開始的輕視，甚至看著鳳清純的眼神都帶著忽閃忽閃的光。

那種盯著寶物的目光讓琳達雞皮疙瘩起一身，刷的一聲擋在季末面前，妖嬈的大紅唇嬌噥的一嘟：“喂喂，季總監，這可是我的人。”

“哈，哈哈。”

季末也有些尷尬，收回目光：“實在是情不自禁，鳳小姐這樣的藝人若是給我晶輝來帶，我保證她一定會大紅大紫。”

“挖我們F的人，小心她記仇。”琳達抱胸調侃道。

“哈哈，不敢不敢，只是鳳小姐以后若是有意想簽經紀公司，還是希望有合作機會。”季末也知道琳達說的沒錯，但鳳清純……

實在是根正苗紅，讓他都忍不住心動，想要重出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