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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婆媳不和

繡娘輪番看過之后道:“這樣上等布料前些日子正是丘公子帶回來給少夫人做衣服的料子,只是做的是兩個人的。”其中一個繡花繡娘端詳過后低聲說。

這時丘也拿起來仔細端詳,這成色質量確實是自己親手選買的,為了讓樂善高興特意買了來送她。

但過了這些時日也不見她拿出來做衣服穿,于是轉過臉問:“這塊料子可否是郡主的。”

我眼見著臟水就要落到我頭上了,便對九煙道:“你回去將料子取來,給公子看一看。”九煙聽命著急忙慌去了。

乾元坐不住了,跟丘說道:“小叔恐怕是要誤會了,前些日子這塊料子郡主瞅著好看就送了我一些,我也是剛差人做了一件外褂。”

丘發現事情仿佛沒有這樣簡單,便口氣軟和下來道:“嫂嫂不必害怕擔心,若是兩塊料子完好無缺,那么此事必定還有其他。”

見丘這樣說,我也安心一些,想來他能夠在戰場上應付那些個糟粕事,治軍也頗有手段定不會是盲目之人。

遂喚人來將這個勞什子趕緊拿出去燒掉。

不多時九煙捧著一大塊布料過來,眾人皆面面相覷不敢言語吱聲。丘打開仔細看過后說道:“這塊布料原本是我哀求西域商人來回帶貨時買的,不曾想卻惹下禍事。”

見此狀,我收了布料轉手放在九煙手中,道:“眾繡房婆子,可否還有做這個東西剩下的細線。”所有人皆點頭稱有。

乾元盯著身邊的每一個丫頭婆子道:“這塊料子我這里還有碎布頭,也叫春曉去將取了來大家核對核對。”遂扭頭示意春曉趕緊去取。

一盞茶時間,春曉來了,神色略微有些不安,進得門來急忙跪在丘公子腳下道:“公子英明,拿料子做的衣服已經找到了,但是碎布頭子卻是少了。”

大家一時全都楞在原地,丘也不知該怎樣核查下去,又傷心痛苦看一眼床上躺著的老夫人,心中翻江倒海,過了很久才從口中擠出兩個字“散了”。

這樣驚天動地大事,怎會突然降臨在乾元頭上,她平時為人柔和對待下人亦是謙和,從不與人爭執,更不拿自己當主子使臉色給大家瞧,今日之事,必定有人背后使壞。

一屋子人呼啦啦散去,我想和丘說些什么,他看都不看一眼,這個時候災禍突然降臨到乾元頭上,想必她也萬分難過。

從正屋里退出來,九煙問我是否回顰瀾院,我嘆口氣,望著天空依稀星辰,心中甚是不快,拉了九煙的手,詢問道:“如果你是要害人之人,開始你最痛恨何人?”

“姑娘問的什么話,想必糊涂了吧,若是害人一定是為了銀錢或者是為了權勢。”九煙好像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不是為了銀錢,又不是為了權勢,那這個人又能為什么呢?”我希望從九煙這里得到一點頭緒,或者干脆是靈感也好。

“如果我要是這個害人精,那我一定是想著自己最痛恨之人呢。”九煙挖空心思。

最痛恨之人會是誰痛恨誰呢?匪夷所思!

府里就這許多人,除了主人敢有這樣的心思,下人估計是借個膽子也萬萬不敢。更何況從老夫人處下手,是誰想害乾元?又或者乾元惹怒了哪個呢?

“姑娘,你心思細膩,我們國相府里夫人看管下人嚴厲,老爺也是一心摯愛夫人,哪里有這樣子破爛事破爛人。”她看看我沒有生氣接著道:“這侯府雖是皇親,卻也沒有什么高大官職,若是為了爵位競相爭奪也大可不必為了自己傷害乾元夫人,而且不說她膝下只有嬌兒姑娘。”

對啊,一個沒有威脅之人受牽連被厭惡,定是為了她身邊那個不好輕易撼動之人。

“難不成是沖我來的。”我恍然大悟。

“對哦小姐,這樣的話劇本子我倒是看過好多呢,說不定真的是呢!”九煙也發現這件事不簡單。

我們面面相覷,決定還是先到乾元住處給她寬寬心再說不遲。一路著急忙慌,走到院門口卻看見大門緊閉,想必乾元心里太過于傷痛,不想見人,可我與之親近,也算是個知己,就這樣掉轉頭回去似乎說不過去。

打發九煙上去叫門。只聽得里面的人問:“外面敲門的是誰?”

九煙高聲唱道:“郡主求見乾元夫人。”

里面的聽到是我,便將門開了一條縫隙,道:“我家夫人心中難過,但是此刻也不知道想不想見郡主呢?”

我走上前輕聲細語道:“不如你先去問問,就說我有事商量,愿嫂嫂能夠見我。”

里面的進去許久不見出來,我與九煙不便貿然闖進去,只能站在寒風中無奈等待。

正當九煙勸我不如今天回去時,里面出來一個人,又將門開大一點,放我與九煙進去,順帶著往我手里塞了一個手爐,渾身的涼意瞬間少了一半。

一路上丫鬟告知道:“我家夫人心地善良根本不是害人之人,郡主也是知道的。”

我見她焦急模樣也不像是裝的,便應聲道:“我豈有不知之理,只是家里的小廝和婢子也難以防得住。”

丫鬟又道:“郡主心境明亮,若不是有人陷害,我家夫人是萬萬不會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她每說一句,我便應和一句,天黑不知是何物絆了我一下,差點摔倒,正好被這丫鬟扶著,我摸她手臂纖細,身體瘦弱便隨口問道:“你們平日里的吃食能夠吃得飽嗎?”

丫鬟略微緊張一下道:“郡主怎生問這個,伙食很不錯,能夠吃得飽,只是活計多了些。奴婢卑微不喜夫人待見,因此今日還是趁郡主的面子得以走到我家夫人眼前呢。”

“我只知乾元諸事過問極少,有什么樣活計都是有人安排好的,怎么還有這樣的。”我離家前好像不是這個樣子,乾元院子里的人都也認識我,乾元也認得,且對待下人關懷備至,怎么突然多了這樣的事。

閑談一陣便由丫鬟打了簾子讓進屋,乾元坐在床頭低聲啜泣,旁邊嬌兒不住安慰,見我來了才好些。道:“妹妹今夜怎么來了,外面天黑路滑,趕的辛苦。”

“哪里辛苦,我在軍營時日日比這不知道辛苦多少倍,能來看望嫂嫂不辛苦。”我看她梨花帶雨甚是美,面頰緋紅雙眼含淚,若是男子定是要心里不知多難過,不知道多心疼呢!

乾元見我誠意,她又開始哭泣,道:“妹妹可知是誰要害我?”她這一哭,我更加著急道:“嫂嫂不必難過,萬事皆有蹤跡可尋,但凡他做了,就是鐵定心要害你,而你又溫婉許是借你來向上爬的。”

“誰這樣惡心人,還要借我爬。”乾元一怒臉憋緋紅,向來毫無心機之人,怎么經受得住這樣誣陷。

我隨即安慰道:“嫂嫂你可想過這件事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

乾元一聽更加驚愕,呆傻道:“妹妹此話何意?”

我又將與九煙對話細細告知,哪里曉得乾元一下子又哭起來。這次她不是哭自己,而是哭命運不公,老天捉弄。

常言道“禍從天降”,大概就是這樣子來的。我等都是出身名門看慣了大院里的明爭暗斗,自己卻是痛恨非常,想不到終有一日也會輪到自己頭上。

乾元更是無辜,若是海棠為起因,我要如何與她相爭,本就屬于不屑,爭了更加嫌棄自己骯臟,如若就此放過也未必她不會放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安睡,看一眼旁邊,丘雙眼緊閉,也不知道睡熟沒有,輕聲喚他道:“公子睡了嗎?”

不知是他睡夢中作答,還是真的沒睡,回應道:“沒有。”

我翻身坐起,披了衣服上肩。看著他緊閉雙眼道:“公子有何打算?”

丘半天沒有說話,輕輕嘆一聲道:“詛咒母親這是大事,證據已經確鑿。”

聽他這樣說,我追問:“乾元畢竟是嫂嫂。”

“就算摯愛那又如何?”丘翻身不再理會。我原想他也不愿相信事實,定會追查,卻是這樣子表現,難以捉摸。

第二日清早,剛起床。春曉伴著乾元來了,一副黑眼圈想必一夜沒睡,見我出來便上前道:“我與妹妹一同去問安可好?”

我眼瞧她憔悴許多,應聲答道:“嫂嫂與我這里吃過早飯一同再去。”

看她食不下咽,味同嚼蠟,心中甚是難過,忽而又想起昨夜丘的回話,心中更是荒涼。

我仔細攜乾元的手走到老夫人住處,只見婢女道:“郡主來問安可以進去,若是乾元來了,趕將出去。”

我上前詢問道:“這話誰說的?”

婢女一副不情愿道:“老夫人。”

我不甘心復兒追問:“昔日老夫人待乾元如同親生,怎么地就被誆騙瞇眼了。”

婢女低頭不答。只能眼見乾元手捂著胸口痛哭流涕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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