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那人背影堅毅,音色卻是柔和,宛如三月扶風,沁人心脾。
說著,他猝然而起,轉過臉來。
看到是練輕舞和釀雪兩個姑娘家,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快去他那邊!”
除了一雙清波璀璨的眼,那人的整張臉平淡無奇,左頰上觸目驚心的傷疤,給他的臉平添了一股殺氣。
練輕舞還在思考,怎么來一句開場白,釀雪卻是一聲驚叫。
“嗖——”
聽出暗器,破空而來,練輕舞也顧不得其他,一錯身之間,已經躍到白衣男子身邊。
“叮——”
三人回首望去,破空的暗器已經牢牢的釘在樹干上。
“無顏公子微生玨。”釀雪眉頭一挑。
“踏枝輕燕,”那人微微一笑,臉上的傷疤更加猙獰可怖,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斂去笑容眉頭一皺,“釀雪。”
“你來了。”
練輕舞默默的退開了點,這二人怕是熟人罷?
“是,影閣糧草已經送到。”
糧草?!練輕舞十分驚喜地瞪大雙眼,這么說來,送給娘親的家書是收到了。
“無顏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釀雪對著微生玨一抱拳。
“過獎了。”微生玨倒是不笑,他知自己面容丑陋,若是笑開,怕是要嚇著面前的兩個女子。
練輕舞插不上嘴,在旁看著,忽覺異樣,微生玨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向后便倒。
練輕舞伸手摟住那人的身子,觸手間,一片濕熱。
顛著靠在自己身上人的重量,估摸著是自己能夠承受的范圍,扭頭看向釀雪:“微生玨是否可信?”
“可信。”
練輕舞一點頭:“他能運來糧草,必能解燃眉之急,恩情不能不報,你現在回我父親那里去回報,我帶他采藥,治他的傷。”
“可是小姐……”
“按我說的去做吧,他的傷拖不得。”
“是!”
釀雪足尖輕點,須臾之際,已經離她一丈開外,練輕舞把箭袋挪到身前,撕下自己中衣的布料,一把扯開了微生玨的白衣。
夏日穿得單薄,除了那身白衣,便是貼身衣物,練輕舞也不是沒給傷員處理過傷口,倒也毫不忸怩,輕柔而又快速的將人的衣服扒光了。
只見他背上的傷口縱橫交錯,幸而都不是大傷,只是新的傷口還沒好,還在向外滲血。
是新傷口,還沒化膿,練輕舞松了口氣,麻溜的給他包扎上。
不過這人已經昏迷,怕是失了不少血。
練輕舞提著一口氣,一手拿起他身旁的那把劍拄在地上,另一只手攔腰將人摟住,奮力一拋,那人便穩穩當當的趴在了背上。
怕他滑下去,練輕舞干脆解下自己束發的發帶,將他的雙手緊緊的捆在了一起。
軍隊里糧草奇缺,練輕舞這幾日也沒吃到什么飽腹的東西,人一到她背上,雙腿就忍不住晃了兩下,好在有劍支撐,沒有摔倒。
饒是如此,還是惹得背上人輕吟一聲。
那人怕是要醒,練輕舞也不著急了,先打開自己的包袱,拿出半個干硬的饅頭,吃了起來。
她方才一直在好奇,這人既沒有做什么機關,那枚暗器是怎么射出來的?她環視一圈,竟只看到了幾根零落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