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就算是魂魄，也是人的魂魄，怎么會沒有感情？”剛剛和沈叛的一頓爭執，安陶心里還有余怒，現在聽到沈叛這么說，更是不理解。

“人需要生理器官才能體會到實實在在的痛苦和快樂，才會落淚或是幸福，這些魂靈，因為生前不得愿徘徊人間，只執著于自己的死因和怨念，很難再感知真實的情感。”

安陶一臉茫然：“可是他們有意識啊？”

“很簡單，我在紙上寫個‘疼’，你能感覺到疼嗎？他們也是一樣的。”

“那剛才他明明很……”

“最后告誡你一次，不要相信任何魂靈，無論他們有多么可憐，有多么悲慘的過往，那都與你無關。你只要完成委托就行。”

“那為什么又是我？”安陶皺眉。

“因為你耍了小聰明，做事情想也不想清楚，你連我是什么身份什么能力都沒概念，就要拉我下水，你不怕最后翻車的只有你一個嗎？”

沈叛的話再次讓安陶陷入了沉默之中，見安陶這個樣子，沈叛擺出一副關愛智障的樣子，勉強安慰一句：“不過小聰明也是聰明，現在我只能陪著你鬼混了。”

說著，沈叛故意咬重了“鬼”這個字，安陶“咿呀”挺直了脊背，感到一股涼意嗖嗖竄到了脖子里。

“知道害怕就成。”

“我……”

安陶有口難言，她委屈至極，可是能怎么辦呢，只怪自己貪嘴進了酒莊，又稀里糊涂地和魂靈做了委托，還惹上了沈叛這個賤嘴的老板。

“走吧，你的委托不盡快處理完，這魂靈會一直繞著你不罷休的。”

“可是，去哪兒？”

“他妻女居住的地方。”沈叛淡淡說道。

“她們還活著？”安陶雙眼一亮，剛才頹喪的情緒瞬間全無，“還活著嗎，真的嗎？”

“我要是你，就不會高興得這么早。”

在沈叛看來，安陶簡直就是一個頭腦透明的小白癡，真不知道她在不韙酒莊是怎么隨機應變的，怕不是活到現在就聰明了這一回？

安陶的心情卻沒有因為沈叛的潑冷水變得糟糕，她屁顛屁顛地跟在沈叛身后，像個小跟屁蟲，樂呵又簡單。

只要那執念知道自己的妻女還活著，說不定就能放下執念步入輪回了。

安陶心想著，又問沈叛：“你說不要高興太早，是因為她們現在過得不好嗎？”

“怎么，你還能有什么解決辦法不成？”

“我知道幾個比較靠譜的慈善機構，然后，也可以給她們籌款啊，我自己還有一點閑錢，都可以幫她們的。”

“你？”沈叛嗤笑一聲，“你還是先把你媽媽為你花的血汗錢還清吧，別人家的老幼還用不著你來操心。”

一句話，又把安陶打入了冷窟窿。

一路上，安陶緊閉著嘴，連呼吸都是安安靜靜的，沈叛聽著后面沉重的腳步聲，覺著自己話說過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他驀地停了腳步，后面的安陶也跟著停了下來，沈叛哭笑不得地說：“你這是怎么了，玻璃心啊？”

安陶沒有說話，沈叛湊近一看，她早已是滿臉淚痕。

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