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年乞兒不禁嘴角抽搐，照那樣分析的話，一個村子倒也不可能全是女的，“煉藥還分男女?”

“這……你問我我問誰去?”皇甫晨曦咬掉最后一口果子，吐出果核，特無語的反問道。

“呃……好吧。”年乞兒撇了撇嘴，“你能下地走嗎？”

“能啊，慢慢走可以，蹦之類的大幅度動作不行。”皇甫晨曦作勢就掀開被子，站在了放靴子的踏板上。

“那你知道魅夜在哪兒間房嗎？我忘了問……”年乞兒從旁邊的果盤里，捏起了一個果子仔細打量，剛剛皇甫晨曦吃得津津有味。

想了想，她毫不猶豫的把果子放在嘴里咀嚼，可剛沒嚼了沒兩口，就停下了咀嚼的動作，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魂魄好像是不可以吃食物，但為什么，在天玄樓就可以吃。

番茄的酸甜滋味，桂花糕的香甜軟糯，她至今都還記憶猶新。怎的，今天吃個果子，就什么味道都沒有了。

也不是說沒有味道，而是她嘗不出來任何味道。味同嚼蠟的話，至少還有個蠟燭的味道，而剛剛吃的果子，吃的感覺就像是吃的不是果子，而是一種怪得難以言喻的東西。

“我知道，我們一起去找。”皇甫晨曦坐在床邊，笨拙的給那只扭傷了還有點兒疼的腳穿鞋。

“唔……好。”年乞兒吐出果核，把嘴里的果肉囫圇吞了。

兩人整理好后，就沿著走廊往外走。由于皇甫晨曦一個人走路很艱難，年乞兒就在旁邊小心的攙扶著，做好一根人肉拐杖該有的自覺。

繞了這走廊不知道繞了多久，皇甫晨曦最終無力的癱坐在走廊邊的寬扶坐上面，“啊啊啊啊，這個破走廊怎么這么長啊？!”

“我覺得吧，你不能老是怪別人家的走廊，明明就是你帶路帶錯……”年乞兒的視線中走進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使勁揮著胳膊，“鐘衛道，等等我!”

皇甫晨曦好奇的看著年乞兒一驚一乍的舉動，目光也投向走廊的一個角落。可還沒等看清哪兒有啥，身邊的年乞兒沖了出去。

“誒!你倒是等等我這個殘疾人士啊!”皇甫晨曦慢慢的在后面走著。

“你還沒走?有事?”鐘衛道停下了手中的毛筆，看著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年乞兒，還有另一個，慢條斯理走過來的皇甫晨曦。

“有!你，你知道，知道我的另一個同班在哪兒嗎？我、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年乞兒斜靠在一根走廊柱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沒好意思說剛一直都在走廊里轉圈圈，連出去的路都沒找到。

“另外一個……好像……”鐘衛道擰著眉毛想了想，才略微奇怪的說道：“就住在你們旁邊啊，難道你們沒看到?”

“呃……”年乞兒下意識的把目光看向剛湊過來就要轉身就走的皇甫晨曦，隨后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我們其實是走錯路了來著……”

“怪不得，你們找同伴的話，順著這條走廊走十五丈，然后再左拐走八丈，再右拐走八丈，然后……”

“等等，”年乞兒連忙出聲打斷鐘衛道還沒說完的路線，“太、太長了，我記不住。那個，能麻煩你幫忙帶下路嗎？”

“可以，但你得等一會兒，”鐘衛道微笑著說道，“我必須在這里接洽下一批送尸體來的人。”

“我之前不是聽你師弟在喊，有新發現什么的嗎？你怎么又……”年乞兒問道，在對著鐘衛道的一側有一個小門，木門還虛掩著，輕輕一推就可以打開。

“他們在別的地方發現了幾具尸體，已經抬回來了一具，我現在在等另外三具，”鐘衛道看了眼天色，“應該快到了。”

“你覺得這次襲擊他們的，會跟襲擊村子的是同一個嗎？”年乞兒隨口的問著，打發打發時間，反正沒其它可聊的。

鐘衛道搖了搖頭，“不清楚，畢竟兩件事我都不在場，而事后現場我也沒看過，完全沒辦法對比。”

“那你為什么不去現場看，而要再這里等他們把尸體送過來?”皇甫晨曦坐在走廊邊，奇怪的看著與年乞兒說話的虛竹閣弟子。

“哈哈，”鐘衛道干笑兩聲，對年乞兒說道：“你朋友蠻有趣的哈。這個事，已經分給了新弟子組成的小組，就得讓他們合作完成。畢竟，我是負責帶他們出來歷練，不是出來，看我怎么熟練流利的處理這些稀碎瑣事，怎么在他們面前裝逼耍帥。”

“哦。”皇甫晨曦沒有再接著話茬說下去，淡淡的移開視線。

“他們得自己學習琢磨，總結經驗。否則再難得一遇的練手機會，也得被糟蹋掉。”鐘衛道合理和氣的解釋著，明顯不是第一次笑著自然大方的回答，這種鉆牛角尖的問題。

“你在虛竹閣待了幾年啊？”年乞兒聽著鐘衛道那分外老成的話，感覺倒是挺震撼的，隨后坐在了皇甫晨曦旁邊。

“記不清了，我這人對時間觀念沒什么概念。”鐘衛道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這句話來。

這回答，算是暫停了對話。

年乞兒一時間找不到新話題，鐘衛道也只是在哪兒老老實實的站著不動，皇甫晨曦則是則是毫不介意的揉著走得酸痛的大腿。

在這動蕩混雜的年代，看似各個地方井然有序，實在外強中干，明不聊生。不似靈氣全盛時期，各個地方治理得當，子民富足安樂。即使會美中不足的有壓迫，有重賦苛稅，但也不至于丟了小命，還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而如今，很多失去了法術的低階妖怪，食不果腹，命如草芥。而更猖狂的，就比如冥府的抓人煉藥，強行抓人訓練成殺手，如今的管理大勢的帝畿，曾幾時何管過。

不明其狀的怪物出來禍害殺人，又何曾管過，頂多也就看事態不好遮掩，派寫蝦兵蟹將敷衍了事。

而在這個年代，能好好的活下來，就是最大的財富。很多老舊古板的規矩，只有在某一些特定的正式場合，才回擺出來，強撐面子的時候不算。

所以在大庭廣眾之后揉腿，那就沒什么需要糾結的了，畢竟不似之前那番拘謹保守，行走臥坐都得那些繁瑣的條條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