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的手腫了。
開始誰都沒在意，到了第三天，左手已經(jīng)腫成了面包，靠近傷口的地方開始發(fā)黑。
醫(yī)生過來，在小隊長傷口處劃了個小口，把膿盡量擠了擠，打了一針消炎針，最后把傷口包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美人。
醫(yī)生搖搖頭，“有些感染，沒事的，打針消炎針，兩天就好了。”
醫(yī)生從房車里下來，仙女跟在身后，學者、工程師、阿姨、胖子都圍到跟前。
“情況咋樣？”阿姨。
“先打了一針，看看今天炎癥能不能向下走，如果沒好轉(zhuǎn)，或者繼續(xù)惡化，恐怕只有截肢了。”醫(yī)生。
“截肢？不至于吧。”仙女。
“這不是破傷風，就是感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沒想到感染會這么嚴重。是哪種細菌引起的感染，現(xiàn)在沒辦法化驗，根本搞不清楚，所以消炎針不一定能控制住。如果控制不住感染，為了保命，沒別的選擇，只能截肢。”醫(yī)生。
仙女眼淚已經(jīng)到了眼眶里，阿姨摟過仙女，“好了，先別難過了，說不定情況沒那么糟。”
工程師拉了拉學者，“咱們?nèi)タ纯创蟾纭！?
小隊長坐在床邊，靠在美人身上，看到工程師和學者進來。
“誰帶煙了，給我一根。”小隊長。
工程師替小隊長把煙點上，順手把煙和打火機放在了小隊長身邊。
“醫(yī)生咋說的？”小隊長。
“可能要截肢。”學者。
“少胡說！”工程師瞪了學者一眼，轉(zhuǎn)頭看著小隊長，“別聽他的，那只是最壞的打算。”
小隊長笑了一下，抽了一大口，深深的憋住氣，左手因為疼，明顯抽動了一下，等疼過去，才把煙吐出來。“幸好咱們有個醫(yī)生，要不想截肢都沒地方截去。”
“別瞎說，會沒事的。”美人。
小隊長看看美人，“咱們認識有兩個月了。”
“只是截肢，沒到交待后事的時候。”學者。
“你閉嘴。”美人聲音不大，卻把學者嚇得煙差點掉地上。
“你要找抽，下車去等會兒，我一會就滿足你要求。”工程師。
小隊長笑笑，“以前看書，不太信古代人說的那些什么報應，現(xiàn)在有點信了。”
“還有心情反思，不錯。”學者，“放心吧，會沒事的。我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工程師實在受不了學者的胡說八道，加上小隊長傷口那種腐爛的味道，總讓他想起前面遇到過的那些死尸。和小隊長又簡單說了幾句話，就趕緊拉著學者下了車。
小隊長盡量忍者疼，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疼過一次就是一身大汗。
美人幫小隊長擦汗，“有啥想對我說的沒？”
“以后可能委屈你要當殘疾人家屬了。”小隊長。
“還能開玩笑，看來情況不算太差。”美人。
“你沒事就出去給阿姨幫忙吧，我這兒沒事的，你在我還要忍者疼，不好意思哭。”小隊長。
美人親了一下小隊長，在耳邊說，“為了咱們的下一代，堅持住。”
小隊長點點頭，美人出去。
阿姨醫(yī)生在燒水做飯，學者和工程師坐在院子里。
工程師瞪著學者，學者被瞪得有點不自然。
“你和胖子咋樣了？”學者。
“關你屁事。”工程師，“你咋這么不會說話的，有你這樣安慰病人的沒？”
“我從前又沒安慰過病人，而且我覺得我沒說錯啥。”學者一臉的委屈。
工程師想想也對，嘆了口氣。
“胖子是真喜歡你，你可千萬珍惜。”學者。
“她總嫌我笨。”工程師看了看爐子邊。
“我勸你多看看書，你以前就是不聽。”學者，“其實女人肯說你是笨蛋瘋子的時候，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
工程師看看學者，對這個不會說話的ＥＴ發(fā)表的高見，持懷疑態(tài)度。
“詩經(jīng)里有這么一段，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學者。
工程師看向?qū)W者，懶得問是啥意思。
“字面意思是，這么好的環(huán)境，我為什么看不到子都那樣的美男子，反而看見了你這個笨蛋瘋子。其實這是少女和他心上人調(diào)笑呢。”學者。
工程師點點頭，“看來以后是要好好讀讀書了。”
吃過飯，醫(yī)生來到小隊長身邊，檢查完傷口，“大哥，情況不是太好，可能要截肢。”
仙女坐在旁邊扶著小隊長，眼淚還是下來了。
“那就只能麻煩妹子了。”小隊長。
“好長時間沒鋸過人了，沒想到要拿大哥開葷。”醫(yī)生看著仙女哭，覺得自己鼻子也有些酸。
小隊長一陣疼過，“要切就早點動手吧，省的活受這些洋罪。”
醫(yī)生點頭，向車下走，走到門口，沖仙女招招手。
“一會手術完，可能就要辛苦妹妹了。”醫(yī)生。
“我不怕辛苦。”仙女。
“照顧病人不容易，特別消耗人。咱現(xiàn)在還是別哭了，留著點精力以后照顧你大哥吧。”醫(yī)生說完就走了，仙女點點頭。
“姐夫不要緊吧？”爐子邊上，胖子小聲問美人。
“都要截肢了，你說要不要緊。”美人。
“那我咋看著姐姐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胖子。
美人瞪了瞪胖子，“看來工程師說的沒錯，你還真是，一句話一個坑。”
“不是的，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姐姐為姐夫沒少操心，我的意思是姐姐咋這么冷靜理智的。”胖子。
“這不是冷靜理智，只是我不愿意讓自己情緒影響其他人。”美人。
“上回那個ＥＴ問我姐夫，說我跟了工程師了，我姐夫咋想。”胖子，“我姐夫說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不是姐姐也是這樣想的？”
“少胡說八道了，你姐夫好著呢，沒有什么得啊失的。”美人想想不對，“ＥＴ問你姐夫的話，你咋會知道？”
“我姐夫告訴我的。”胖子。
美人轉(zhuǎn)頭看向胖子，胖子一臉的純真。
“燒鍋開水，水開了就動手術。”醫(yī)生。
大家忙碌起來。
美人和胖子幫著伊娃一家子搬了新家。
工程師和學者按照醫(yī)生的要求，把房車里徹底擦了一遍。
醫(yī)生擺好工具藥品，把流程在心里過了過。
“所有的燈都打開，暖風也開到最大。”醫(yī)生吩咐啥，學者都照辦，一切按部就班，準備停當。
胖子拉了一下站在旁邊的工程師，沖著公交車方向努努嘴。
工程師輕輕點點頭。
胖子先到了公交車上，工程師一會兒也跟了過來。
“有啥事兒？我還要趕緊過去幫忙的。”工程師。
“你老婆給人動手術，你能幫啥忙？”胖子。
“多個人，總多分力量吧。”工程師。
“即便那個人和你共用一個女人？”胖子。
“你真無聊，我走了。”工程師說著轉(zhuǎn)身。
胖子一把抱住，“我錯了，我不該說的。”
工程師慢慢回身抱住胖子，“沒想到你居然還會認錯。”
胖子臉一板。
“不是你錯，是我錯了。”工程師趕緊說。
胖子笑笑，“行了，不管誰錯了，你過去也幫不上啥忙，人多了，說不定還容易感染呢。”
工程師想想，覺得有道理，就陪著胖子在公交車上坐下。
“晚上我真的要和你們擠了。”胖子。
工程師不由自主，笑容露出來。
“你開心了，我就說你傻奸傻奸的，是不是就等著我主動送上門呢？”胖子。
“我可沒那樣想，我就是覺得能和你在一起，高興。”工程師。
“不管你咋想，我就是提前告訴你，咱們一起擠歸一起擠，你不準動我。”胖子。
“為啥？”工程師。
“你答應不答應？”胖子。
工程師雖然不太情愿，還是答應了。
“也不準去動醫(yī)生姐姐。”胖子。
“這又是為啥？”工程師。
“因為我會吃醋。”胖子在工程師胳膊上擰了一把，“你能不能停止裝傻。”
工程師忍者疼點頭。
“誰都不讓你碰，時間長了也不是辦法。這樣，以后我叫你，你就趕緊過來，在這兒讓你爽，好不好？”胖子。
工程師趕緊拼命點頭。
“你就知道點頭，還不抓緊的，一會兒人來了可就啥都干不成了。”胖子，“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不是真傻。”
傻不傻，對有些事情影響不大。
等工程師和胖子再次出現(xiàn)是，手術已經(jīng)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