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心想果然是魔怔了，怎么好好的哭起來了呢。

“我是寒月。”她一邊擦著臉一邊說：“縱然我是寒霜的轉世，那我也只是寒月，因為寒霜已經死了，死在忘川下面。”

靈曦彎了彎身子，顯然很興奮，身上的火苗更烈更紅了。

“小丫頭，你的想法果然很與眾不同。”靈曦將箭頭與箭尾折在了一起，發出啪啪的聲音，似在拍手一般。

“靈曦，跟我去救落日神弓。”寒月逼視著靈曦說。

“你可知道我為何不肯出這片混沌之境？不是我不想出，只是我靈曦在人間是要投胎成人的，可是我每一世都活不過十七歲，十七歲生日時，我必會自爆，并且會燒死所有在我身邊的人，這么多年，有多少真真正正關心我，愛我的人，全都被我活活燒死，你可知道，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慘死，心里是怎樣的滋味？”

靈曦終于說出不愿離開混沌之境的原因。

“我幫你，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寒月伸手，指尖碰觸到靈曦的身體，她明顯的能感覺到這支箭在顫抖。

“你不怕死？”靈曦問。

“哈哈，你有沒有聽過禍害遺千年？像我這樣的禍害，你覺得會那么容易死嗎？”寒月嘻嘻哈哈的說著，似乎對于靈曦最初的擔心并不放在心上。

或許它可以相信她。

一片滄茫之下，靈曦的身體漸漸變大，身上的火苗熄滅，慢慢的變成一個小姑娘的模樣，大約有十七歲的樣子，蒼白而虛弱。

“你……”寒月吃驚的張大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我本來的模樣，你，你一定要帶我去見他，……后弈。”

多少年再沒有叫過這個名字，如今再叫出口竟有些生澀。

“我做不到像你那樣，徹底的拋開過去，活出真正的自己，但是我相信你說的，既然愛，那么就要努力在一起。”

“先跟我出去。”寒月一把握住靈曦的手。

一雙手冰涼冰涼，寒月強忍住甩開這只手的沖動，緊緊的握住，只覺得一股寒涼之氣從指尖一直滲到心里，她不禁打了個抖。

“你的手怎么這么涼？”寒月邊拔開迷霧邊隨口問道。

“我死了這么多年，自然是涼的。”靈曦說。

寒月心里一驚，她此刻竟拉著一個死人，而且是死了這么多年的人，僵尸啊……

手指微微一抖，靈曦輕笑出聲：“你害怕？”

寒月不自然的笑笑，實話實說道：“其實我沒有接觸過死人。”

縱然是她前世是著名的中醫，見過多少生老病死，但是她卻從未這樣近距離的跟一個死人接觸過，前世，她不止一次跟離世的病患家屬說過：“我們盡力了。”

那時的自己是麻木的吧，只是特別公式化的告訴別人自己的親人離開了，她知道那是永遠的離開，而她卻只負責告訴別人這個事實，從未真正的見過任何一個死者，如今這樣拉著一個死人，難免會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