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唯有沈云鈺難養也。我不與你計較。”氣極了的沈妍道。

沈云鈺：“……”

怎的胡亂改編，偏生聽起來沒用錯，不當男子可惜了。

沈云鈺想罷，繼續低頭寫。

見此，沈妍也不打擾了，于是轉身走人。走到門檻處，她轉頭看見沈云鈺在昏黃的蠟燭燈下的身影咯顯孤獨，不由得心疼。

前世的孩子學習都是在父母的陪伴鼓勵下，而沈云鈺性子孤僻，即便有什么話也悶著。

其實沈妍能看出今日他心情低落，至于緣由，沈云鈺不愿說，她也沒辦法猜想。

但，最基本的責任心，她還是有的。動作與想法同步，沈妍再次踏進門檻，走到沈云鈺面前。

聽到動靜，沈云鈺抬頭，便見是沈妍眼神亮閃閃地盯著他，那眼神是赤裸裸的期待？

嘴角抽了抽，沈云鈺問：“還有事？”

“沒事啊，看你寫不行啊？”沈妍理所當然問道。

聞言，沈云鈺深深看了沈妍一眼，視線便回到宣紙上。

接下來，沈妍安靜坐在旁邊。她的視線不由得被沈云鈺行云流水的動作吸引了。

沈云鈺的字體規整，其間的筆畫能看出寫者的不拘小節，但由于年歲小，筆下力度不夠，所以字還是能看出稚氣。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

沈妍看著沈云鈺筆下寫出的字習慣性念了出來。

聽到耳旁傳來的聲音，沈云鈺猛地望向沈妍，眼中難掩驚訝。

“你，你怎么會？”

“簡單啊，聽你讀幾次就會了。不過，我還有好些認不得。有時間你教教我。”說著，沈妍拍了拍她弟的肩膀。

只見沈云鈺手中毛筆上的墨汁四處散落在宣紙上成為黑點。

沈妍連忙拿起，心里暗道不好，尷尬地看著沈云鈺。

沈云鈺面無表情，沒有說話。安靜拿起另一張空白的宣紙，重新開始抄寫這一份。

沈妍做錯了事，而當事人卻不說話，她一時間也詞窮了。只能小心翼翼降低存在感，別招了她弟的白眼。

也不知坐了多久，再加上光色昏暗，沈妍受不住睡意的來臨，趴在桌上漸漸睡去。

專心抄寫的沈云鈺這時間抬起了頭，他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屏風上的披風，慢慢向沈妍走去。

她的樣貌，依舊是以前那番精致，令人羨慕。只是這副樣貌如今多了份靈動的美，讓人忍不住深究。

與以前相比，她的變化倒是令人欣喜，只希望能一直維持下去。

將披風蓋好，沈云鈺回到桌前。

一切平靜……只是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

另一邊的丫頭們的寢閣里，人已經睡下了。

靜謐的黑暗中，隱約還能聽見淺淺的呼嚕聲。

待一切徹底平靜之后，有一個黑影輕輕掀起被子，謹慎地望了望周圍的人。

見沒人醒著，這才起身。片刻后，黑影輕輕推開木門，偷跑了出去。

只見黑影走后，另一個也摸索著起身，緊跟出去。

夏漾時走時停地跟在海棠身后。

小掌柜的囑咐她一直緊記，所以對海棠的一舉一動都注意著。再加上歇息前海棠連衣服都沒脫就直接睡了，她更加警惕了。沒曾想還真發現海棠有動靜。

正想著，海棠走出了后門。夏漾剛要走出門，卻聽見一陣接連不斷慘叫聲和狗的狂叫聲。

“救命啊，瘋狗瘋狗，讓開！”海棠驚慌地慘叫著。

然而狗卻如同瘋了般，猛地撲向海棠。

一時間，四周所有的住戶全部被吵醒，蠟燭燈光全部亮了起來。

安靜的夜晚瞬間吵鬧起來。

沈家自然也被吵醒，沈父沈母帶著一群人慌忙出門，沈云鈺也停筆出門。而還在熟睡的沈妍，他沒打算吵醒。

沈云鈺到的時候，一群人已經圍在周圍。掃視一圈，他向沈父母的方向走去。

這會兒沈父母正忙碌著，見兒子走來，沈母心疼問道：“你也被吵到了？這海棠真是個不省心的。”

說著，嘆氣地看向地上的海棠，海棠的衣服被狗咬得襤褸，露出來的血肉被咬下幾塊，而她的人則痛苦地呻吟著。

至于那天咬人的罪魁禍首，被一個壯漢牽在手里。狗還在狂叫著，嘴上帶著血漬。

看到沈云鈺的眼神，它竟瑟縮了一下，換成低聲的哀嚎。

這時有人問道：“這是哪家狗？”

零零散散有人回道：“這周圍壓根沒見過這狗，怕是野狗吧？”

“看來海棠這丫頭吃大虧了。”

“吃啥大虧，大半夜不休息，打扮成這樣偷偷摸摸出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不長眼睛踩到狗被咬了，也是自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