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涼郡在大蜀百縣之中并不算富裕,可好歹學府林立,集市發展也就比得許多地方要好,而卓越學府位列長涼郡縣鰲頭,雖然談不上金碧輝煌,可高屋建瓦也自是少不了。
而學府之地,自是有一派巍峨氣象,文生有郎朗之音,武生有蓬勃朝氣,可當著延傲帶領沈嘯和莊大鵬到了一處,兩人卻是遲遲沒有醒悟過來。
“這,這是哪?”沈嘯眼簾輕挑,看著眼前頹敗得像被戰火洗滌過的建筑,冒出了比先前得知特種征招還要不好的預感。
“師兄應該是要帶著我們抄近路,你瞎擔心啥,卓越學府怎么的也是長涼第一,即便是一個分部,那肯定也是雕梁畫棟的。”莊大鵬安慰道,轉頭去看延傲,想要等著對方點頭。
沈嘯知曉了特種征召的風險,也知道自己兩人是被那學政官擺了一道,而這其中,他更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勢單力薄,毫無大蜀承認的背景,所以身在此中,也早已由不得他,而為了抓住入學的僅有可能,他只能拒絕了延傲再去學府中替著自己申辯。
是的,他坦然接受了那特種征招規則,答應以這種特殊方式進入“卓越”學府,而就在他應承之后,那原本呱噪臭罵著別人十八代祖宗的莊大鵬,也是遂然而停,他想了想,陰沉著臉也是點頭默認了。
延傲本想再三和他們重申“風險”,可隨即沈嘯已經是開拔身形,這不然,也便是由他帶路,去哪呢?去卓越學府,城南特殊分部。
“沒有近路,這里就是卓越學府的分支處。”延傲為難的道,說句實話,他要不是從著學府中的規劃圖看了一眼,又有學府師長指點,他也根本認不出這里。
屋倒房漏,雜草遍布得比半大的孩童都高,就在兩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他從某處埋沒的地方中,拖拽出了“卓越分部”四個大字的牌匾。
一股狗尿騷味從牌匾上溢出,似乎有明目清心的功效,這莊大鵬和沈嘯看著牌匾上的雕文,這才是頹然接受了這現實。
“事實上,也還好,位置寬敞啊,可能就是師兄弟們懶得打掃,所以顯得破敗了一些,沒事,我們先拾騰好,等著他們回來,讓他們有點煥然一新的歸家感。”沈嘯強顏歡笑,攬住莊大鵬規劃未來。
“對了,咱們特殊分部,有多少人手?師長有幾個?平日里,可有什么要遵守的。”欣然接受了一切的沈嘯問,可那延傲聽著,卻又是露出了一臉的彷徨之色。
“兩位師弟,這特殊分布,往后你們最大。”延傲開口,聲音有些小。
而正因為有些飄渺,所以莊大鵬聽得便越是認真,他很快的一凜然,朝著延傲道:“師兄,你這話,可是有什么內涵?”
“咳咳。”延傲干咳了幾聲,看著身前兩個生瓜蛋子,有些無奈道:“我的意思,是這特殊分部人手也就你們兩個,沒師長,也沒有其他師兄弟。”
這算什么消息,聽著的不由倒吸了幾口涼氣,沈嘯皺眉,莊大鵬則是追悔道:“不會吧,難道原先的所有師兄弟們都跑光了,連師長都請辭了?”
“不是。”看著莊大鵬發問,延傲肯定的回答,他正色道:“師兄們沒有跑,也沒有師長請辭,而是在歷年的任務中,他們死光了。”
“死,死光了?”震驚以及復雜的情感瞬間涌了出來,許久之后,莊大鵬這才看著沈嘯道:“我看兄弟,這渾水不好摸魚啊,原先我以為,要是分部人多,我們借著一些高手的庇護,也許還能混一混,可現在這處,這里外也就你我兩人啊,別說高手,就是活人也都找不出一個了,要不我看還是算了,今年進不了學,那就明年再來一次好了,我就不信,那龜孫子明年還在這主管學政。”
莊大鵬心生退意,勸誡沈嘯,再怎么說,兩人也算是半條船上的。
而這番說法,延傲也是認可的點了點頭,可沒等他再疏導一番,那個孱弱的少年已是回復了平常。
沈嘯往前走了幾步,抬手揚了揚牌匾上的塵土,他臉色沉了沉,似乎也在思慮,那神色,讓著后邊兩人也是松了一口氣。
“對,他也在擔心,而且看樣子,對這里很不滿意啊。”兩人想,可隨后聽著沈嘯開口,卻是不由一番咋舌。
“這學府,也該下撥一些修繕費了,這牌匾都讓著狗尿泡爛了,不換上一塊,還不讓著外人覺得咱們“卓越”窮酸。”
自得其說,沈嘯這才放下牌匾,他往著中門石階上邁去,數步之后,他朝里窺了一眼,等得稍許,才回過頭對著后邊兩人道:“地方也還湊合,破是破了些,可終歸夠寬敞。”
“等等,等等。”莊大鵬率先出聲打斷,他看著沈嘯那已然知足的表情,臉色變幻得自己都覺得扭曲了。
“沈嘯,你可別告訴我,你鐵了心了?”莊大鵬問,那意思自然就是進這學府特殊分部。
“是啊,沈兄弟,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沒必要為了一口氣,就將自己置身險境,要知道,學府若是入了學籍,將你認定在了這特殊分部,除非你晉學離開,要不就算你輟學,那往后其他地方,也再沒可能有其他學府愿意接納你了。”延傲解釋利弊,生怕沈嘯抱有僥幸,他帶著兩人來這里,其中不無讓著對方知難而退的意思。
可就是這般的苦口婆心,有著莊大鵬和延傲的輪流炮轟,那石階上的少年,卻依舊是吞了磐石一般不為所動。
“沒事,我知道你們是好意,不過我想,我應該能夠應付。”沈嘯早之前就思慮了一番,如今只是淡淡回應,抬腳準備進入那堆“破爛”的建筑中。
“哦,對了,延師兄,我要先著將分部里的一切整理一番,而具體分部每月需要給學府的進貢以及其他事宜,我初來乍到并不清楚,還勞煩你和學府的師長核實一下,然后給個準話。”沈嘯回頭補充,留下了那仍然沒有從“奇怪”中清醒過來的兩人。
一個人,打算完成學府分部的進貢?神經病,一定是神經病。
“要不然。。。。。。”莊大鵬又想起了一種可能,他看了一眼還深陷在不可理喻情感中的延傲,突然間朝前沖去,背影拂過,他只留下了一句話。
“延師兄,我改變主意了,我也進特殊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