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真假假
- 情意如水愛為舟
- 聞人羽
- 2141字
- 2019-08-24 11:07:12
“爸!”
“爸?。 ?
江舒寧花了三倍的價錢好不容易打上車,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江昆的身影。
電話打了好幾遍都是關機狀態,家里也沒人,空空蕩蕩的。
到底為什么要偷蘇老爺子的骨灰盒?
父親一直都是個正常人,不存在精神失常一說!
一頭霧水,一通折磨,江舒寧有些累了,頹然坐在父親的臥房里。
陳設簡單,面前是一張書桌,桌子上的筆架掛著毛筆,旁邊的擱著一摞宣紙。掃了一眼,不經意間,桌角的相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記得很久沒見過這冊子了,有氣無力的翻開來,江昆和善的面容幾分英俊,孔武有力,將她舉起坐架在脖子上,照片里她才六七歲的樣子,父女倆皆是笑逐顏開。
很多很多,一張張翻過去,一段段童年的回憶。
“爸,你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指尖撫摸過光滑的照片,秀眉緊蹙,一張票據戳出一截夾在相冊間。
什么東西?
她猛地抽出,竟是一張機票,從H市到S市的航班,就在今天下午!
“我去!跑路也不告訴我!”江舒寧豁然站起,猜想著大概江昆怕被抓獲,打算到S市避避風頭!
一定是這樣,說不定這張機票,就是個她留的信!
“老頭子,你最好別丟下我一個人!”
時間緊迫,她顧不了太多,匆忙洗漱,換了套干凈的牛仔衣,裝了些必要的東西刻不容緩趕往機場。
此時此刻,靜夜會所。
二十出頭的男人趴在床上,舒服得哼哼,年輕的女技師纖細十指按壓在他肌肉間,時輕時重。
“蘇二少,我的錢……什么時候能給我?”江昆穿著皺皺巴巴的西裝,雙手交握置在腹間,誠惶誠恐問道。
“急什么,楚憐,給老江安排個美人,大半輩子了,不懂得享受,遭罪啊!”站在老友的角度吐槽,這時,OL職業裝的助理,貼著他耳邊說了兩句。
江昆聽不見說了些什么,條然,男人睜開眼,眸光如刀,翻了個身,盤膝坐起來。
“蘇……蘇二少。”江昆本能發怵,不比蘇祁的冷血狠戾,蘇尚轉動著手里的佛珠,雋秀的臉洋溢著笑容,越是笑,越讓人害怕。
“聽說,我哥聯系你了?”
心平氣和的問話,江昆身體渾然一僵,臉色逐漸褪色,“蘇二少,他……他抓了我女兒!逼我把骨灰還回去……”
蘇尚轉動佛珠的動作一頓,楚憐心領神會,黑絲長腿橫掃而去,江昆當即倒在地上。
他來不及掙扎,高跟鞋踩在他后腦勺,迫使他匍匐在蘇尚面前。
“骨灰你都給我了,還了誰的骨灰?”蘇尚微微俯下身,一顆顆檀木佛珠在拇指間撥動。
“假的,給他的是假的!我什么也沒說,也沒被他們抓住,電話也關機了!蘇二少,我來就是想問您,能不能給我一筆錢,我保證消失得干干凈凈!”
“哦?原來是這樣!”
蘇尚溫柔笑開,雙腳落地,展開雙臂,自有技師給他套上浴袍。
明明是個光風霽月的少年,行事作風卻老道得很。
“蘇二少,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江昆喉嚨發緊,額頭浸出豆大冷汗。
“我相信你?!碧K尚的話令他如蒙大赦,卻在下一秒,穿好浴袍的蘇尚蹲下身,寬厚的手掌落在他臉上,拍得‘啪啪’響。
“現在相信你,以后能不能信任很難說,我這人呢?不喜歡超脫掌控的事發生!”
什,什么意思?
江昆唇瓣哆嗦,沒能問出口,就瞧著蘇尚拂了拂手,保鏢魚貫而入,將他架起來。
“蘇二少,我對你是忠心耿耿啊!您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江昆著急表心意,蘇尚滿不在乎,笑著笑著,眼中寒光乍現,“關起來!斷絕他所有與外界的聯系!”
“蘇二少……你不能這樣!好歹講究個江湖道義!”
江昆被拖著越來越遠,叫喊聲也漸漸消弭于耳。
蘇尚走到沙發坐下,一直雪茄夾在指尖,楚憐奴顏婢膝走到他身旁,單膝跪地為他點燃。
“假的!”
鎮安殯儀館,蘇祁捧著骨灰盒,盒子里黑白色摻雜的灰燼,用手輕輕一捻,不見任何渣滓。
照理來說,骨灰至少有骨頭碎片。
“假的?”喬燁大驚,彎腰往檀木匣子里瞅,“怎么可能是假的呢?那么多人親眼看著老爺子被火化的?。 ?
“……遺體是真的,骨灰是假的,掉包了?!碧K祁斜眼瞥去,喬燁的腦回路常常跳脫。
這個時候他沒經歷去計較,指尖沾染的粉末湊到鼻尖,沒有異味,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幾種面粉混合而成。
“呵,江昆,竟敢耍我?!”
怒火染紅黑沉的眸子,捂著骨灰盒的手,指骨泛白,青筋暴起。
殯儀館本就陰冷的環境,喬燁冷不丁的感覺后脖頸涼颼颼的,打了個激靈,“蘇總……現在,該怎么辦?”
抓的誘餌跑了,換回來的東西是假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給我把她抓回來!!”他驀然松手,長條的骨灰盒落地,霎時間粉塵四起。
他并不在乎油光錚亮的皮鞋沾滿了灰,面如鍋黑看了眼貼墻的佛臺,一個個骨灰盒陳列有序,陣陣梵音超度亡靈。
喪父之痛,骨灰被盜,又被人玩弄股掌之中,任誰都會暴跳如雷吧?
喬燁暗自抹了把冷汗,“蘇總,是抓誰???江昆還是那個電商平臺?”
“嗯?”
見蘇祁一怔,喬燁忙補充道:“舒寧還是晶東的,什么名字來著?”
蘇祁:“……”
H市機場,傾盆大雨說下就下。
江舒寧拿著機票,穿行在人頭攢動的航站樓,左顧右望。
廣播里正在通知,因為暴雨的影響,所以飛機晚點。
機票上是她的證件號和名字,顯然江昆是要她一起去S市。一邊走,一邊打電話,江昆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來來往往的陌生面孔,找人猶如大海撈針。
江舒寧索性坐在椅子上等,反正肯定是一個航班,飛機上總能遇見。
呆呆的望著遠處,她澄澈的眸子毫無聚焦。原本她只是鎮安殯儀館的一名殯導師,負責登記和佛臺管理。
誰知道,江昆偷了她的鑰匙,偷走了蘇老先生的骨灰。
到底他偷骨灰有什么用?
想不通,她邁下腦袋在雙手掌心,緩了緩心緒,抬起頭,一雙布滿粉塵的皮鞋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