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看著他們來了，扯著牧歌就往上面走。跟牧浩宇擦肩而過時，還差點把牧浩宇給擠到了，幸好牧歌在后面給扶住了，這讓李曉對江波的不滿又加了幾分。牧歌路過他們身邊時，歉意地笑了笑。

眼看牧浩宇就要走到江邊了，“你走快點，”李曉也顧不上生氣了，推推牧野：“快去看著孩子。”又一邊喊著牧浩宇：“牧浩宇，不許上船上去，等著你爸爸。”牧野緊走兩步，追上了牧浩宇。李曉眼看就要走到江邊了，看著全是碎石子，估計這鞋子是過不去了，她就找了塊大點的石頭坐下，看著他們玩。

牧浩宇和牧野正試著劃船，牧老爹走了過來：“別劃過去，江水可深了。”牧浩宇惋惜地放下了船槳，在船上呆著也覺得沒什么意思，就跟牧野下來了。李曉就和牧老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雖然他們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牧老爹講得河南話），禮貌還是要有的。等到牧浩宇他們上來了，就一起回院子里去。

路過一小片菜園子，李曉看到種著白菜，萵筍，菠菜之類的，就問牧老爹：“爹，這菜都是你們種的嗎？”“是的。”牧老爹還是用河南話回答，還好就兩個字，李曉還是聽懂了。“牧浩宇，過來。”李曉把牧浩宇叫到跟前，指著萵筍問：“這是什么菜？”牧浩宇搖搖頭，李曉敲了下他的腦袋，笑著罵他：“笨蛋，這是萵筍。”“他小，”牧老爹笑呵呵地給牧浩宇解圍。“爹，我們中午就拔這些菜吃嗎？”李曉問。“可以，”牧老爹說得很慢：“你們想吃啥就弄啥？”李曉就自己動手拔菠菜，牧老爹趕緊攔她：“我來，有泥，”牧野攔住了牧老爹：“爹，等她弄，不要跟她客氣。”牧浩宇看著有趣，也去幫忙拔菜，李曉也難得的真心的有了笑容。

“爹，等我們公租房下來了，”牧野和牧老爹在一旁看著，牧野看著牧老爹蒼老的面容，心里還是有些酸楚：“你就別干了。去重慶帶牧浩宇吧。”李曉聽了，知道牧野是心疼他爹，不想讓他爹這么辛勞找的借口。現(xiàn)在，牧浩宇每天跟著她一起出門一起回家，哪用得著帶啊。只是她也沒說破，她也接著牧野的話頭對牧老爹說：“是啊，爹，我們公租房申請的三室一廳，已經(jīng)都審核通過了。你和媽來了，住得下。”牧野朝李曉投去感激的笑。牧老爹聽了笑呵呵地說：“沒事，這里的活輕，我還做得動。”說話間，牧浩宇已經(jīng)拔了好大一堆菠菜了，李曉連忙叫住了他，母子兩一人捧了一大把去院里洗，牧浩宇也難得的體驗了一把農家生活。

江波和牧歌把小院轉了個遍，沒什么有趣的了，正坐著無聊，兩人不時的小聲嘀咕幾句。牧老爹趕緊的給他們倒水，給江波遞煙。牧老爹也是個不抽煙的人，看來都是為江波準備的。江波拿起煙看了下牌子，才抽出一支點起來，正巧牧野帶著牧浩宇進來看電視，牧浩宇想看動畫片，就去小桌上拿遙控器，小手剛摸到遙控器，就被江波抽走了，牧浩宇委屈地眨巴著眼睛，望著牧野，又看看牧歌。牧歌卻站起來說：“我去廚房幫忙。”牧野皺起了眉頭，叫走了牧浩宇：“走，我們去洗菜。”牧老爹干站了一會兒，也出去了。

不一會兒，飯就好了。一大家子坐在一起，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和牧老爹聚在一起吃飯。老太君和牧老爹一個勁兒地給江波夾菜，疼他的勁連牧浩宇都比不上，李曉和牧野都看在眼里，都沒說話，默默地吃著飯。

吃完飯，李曉在廚房洗碗，牧歌陪著老太君幾姊妹說話。牧老爹要去揀雞蛋了，牧野叫上江波一起去幫忙。等李曉洗好碗收拾好廚房出來，一個人都沒見著。踩著高跟鞋做家務，她確實也累了，就坐在小椅子上休息。

“哥，”突然聽見江波大叫的聲音，李曉走到門口，看見老太君和江波站在一塊，只聽老太君在跟江波講：“你去床上睡吧，我那床是干凈的。”“不用，”這是江波的聲音：“我找哥拿鑰匙，就在車上睡一會兒就行。”說完又扯著脖子叫“哥，哥！”牧野從雞棚里鉆出來，一身的灰，還沒來得及撣撣，江波就走了過去，把手一伸：“哥，把車鑰匙給我，我到車上睡一會覺。”牧野正拍著身上的灰，就跟他說：“你要睡就睡媽他們的床啊！”“不用，”江波伸著手，“我就去車上睡。”李曉看著，也走到院子里，也不看誰就說著：“屋里睡著總比車里舒服。”老太君眼看寶貝女婿不耐煩了，急忙打著圓場：“牧野，把鑰匙給他啊。”牧野對老太君真是無語了：“上去等著把，我一會兒就上來。”江波這才走開了。牧野看他走遠了，壓低聲音說老太君：“依江波的性子，鑰匙給他了，他心血來潮要開車怎么辦？下面就是這么高的崖，出了事誰負的起這個責？你總是這樣慣，能不能分下輕重？”老太君完全沒想到這一層，聽了就傻眼了：“我這不是怕惹他不高興嗎？”牧野瞟了她一眼，對李曉說：“你休息一下吧，別擔心牧浩宇，他跟著爹在雞棚里撿雞蛋，沒事的。”說完自顧地走了，去看著那犯脾氣的老太君的“心頭寶”。李曉也沒事做，聽著兩個姨的聲音在隔壁，她循著聲音來到隔壁房間，看見姨她們在裝雞蛋（雞蛋要一個個地擦干凈裝箱）。她也去幫忙，老太君跟著進來，大姨問起剛才江波怎么了，老太君訕訕地沒開口，李曉就說了。大姨就說了老太君兩句：“你們太慣著江波了。”“還不是江家條件好嗎？”老太君看了眼李曉，眼里有些淡淡的嫌棄，“牧歌日子好過。”李曉看懂了老太君的嫌棄，頭也沒抬地說了句：“牧歌真過得好嗎？”二姨沒作聲，大姨一邊裝雞蛋一邊抬頭看了眼老太君說：“你越慣著江波，牧歌越說不起來話。”“不會，”老太君就站在李曉背后說：“只要都依著江波，牧歌日子就好過得很。就比如現(xiàn)在，孩子有他爺爺奶奶帶著，牧歌掙的錢都自己花，還能貼補貼補我和他爹，這日子多好。雖說江波性格不好，我們都讓著點就是了。”李曉聽了無話可說，就站起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