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生孩子呢！你去問會計。”

也許是她確實吼的厲害了，小劉總“哦哦”了兩聲就掛了電話。

李曉又給老李打了個電話：“爸，我要生了。已經在醫院了，你過來幫幫忙吧。牧野他媽補頂用，又不識字，牧野一個人又要守著我又要買東西，真不行！”

“我在上班??！”老李回答：“公司說今天要來人，等他們來了我再過去?！?

李曉聽得心里又添了失望，心想你請一天假又怎么了？但是她這話沒說出口，只是淡淡地對老李說了句“好吧！”

這邊李曉依然難受得緊，可憐巴巴地問醫生：“醫生，我是不是快了??？”醫生走過來，帶上手套給她檢查了說：“還早，等著啊?！?

李曉聽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又繼續地煎熬著，一面看著墻上的鐘，數著指針轉動。牧野也一會兒打電話進來問情況，李曉直接轉述了醫生的話。

“李曉，”護士提了一袋吃的進來，“你家屬送來的。”

“我不想吃?！崩顣攒浘d綿的回答。

“盡量吃點東西進去，”護士把東西拿到了李曉床邊的柜子上，勸她說：“生孩子的時候還要好大的力氣，你要多吃點進去才行。”

“好吧?！崩顣月犃伺ψ饋恚o士給她打開了袋子，看見是面包牛奶。李曉拿起面包咬了一口，護士把牛奶插上吸管，遞給了她。

“我不喝牛奶。”李曉搖著頭說。

“喝點吧?！弊o士說：“光吃面包太干了，喝點牛奶儲存體力。不然生孩子時沒力氣怎么行？”

李曉就著吸管喝了兩口，護士看她吃了起來，就走開了?！皣I——”李曉慌忙抓過剛才騰空的袋子，吐了起來。護士見了，趕緊過來從床底下拿出垃圾桶，遞到李曉面前。李曉“哇啦哇啦——”地把剛吃的面包牛奶都吐了。護士遞過紙巾，李曉擦了嘴，說：“我真的吃不下牛奶！”

“那我給你放這里，一會兒給你家屬拿出去?！弊o士說著把剩下的牛奶和面包又給她放回了柜子上。

“能不能幫我把墊子換一下？”李曉扭了扭身子說。

“濕了嗎？”護士掀開被子一看，說：“沒多少血？我跟你扯一下，換個位置。墊子貴，用得也多，省著點用吧！”

李曉配合著護士，讓護士把身下的墊子轉動著換了位置，頓時感覺舒服多了。對于護士的好意李曉心里很感激。稍后醫生進來，和護士說起李曉的情況，只聽護士說：“她先前宮縮還很規律，可現在又二十分鐘才一下，而且宮口也開得慢?！?

醫生聽后又帶上手套來檢查了，然后去到電腦前開了單子，吩咐護士：“先上一針催產劑?！弊o士聽了就出去了，一會兒端著托盤來到李曉面前。

“真要打催產劑啊？”李曉心里有些抗拒，怕花多了錢：“我可以等！”

“你凌晨四點多就發作了，”醫生走過來給她解釋說：“現在還沒有規律的宮縮，已經危險了。一般來說從發作到開宮口也就四個小時，現在不用催產劑，孩子會危險的！”

“嗯。”孩子對李曉來說，那可是比命還重要。所以一聽醫生這樣說，乖乖地就伸出了手臂，護士給她打上了點滴。

“那用了催產劑多久能生？”李曉又問了，盼著見到孩子的心特別的急切。

“這要看個人素質。”醫生說：“有的快，有的還要幾個小時?！?

正說著，牧野又打來電話問李曉餓不餓？要不要吃什么？李曉聽著就來氣：“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喝牛奶，還給我喝牛奶，好不容易硬著頭皮吃了幾口，全給吐了。剛剛醫生給開了催產劑，才打上點滴?！?

牧野聽了焦慮著掛了電話，一會兒老太君在門口探進頭來，護士見了問她什么事？老太君指著李曉說：“我看看她要不要吃什么？”護士見了方同意老太君進來。老太君換了鞋來到李曉面前問：“要不我去給你買點牛奶？”

李曉還沒答話，護士就說了：“剛喝了牛奶全都吐了，她現在打著點滴，肯定喝不下的?！?

老太君被護士這么一說，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等了片刻，猛地想起：“早上來的時候，牧野讓我煮了兩個紅糖雞蛋，我給你拿進來?！闭f著就慌慌張張的出去了，不一會兒拿了保溫杯進來。

“你起來把蛋吃了吧！”老太君對李曉說。李曉打著點滴要坐起來很不方便，護士就過來幫忙。暼見老太君拿的杯子，護士忍不住說她了：“阿姨，你這杯子也太臟了，怎么能吃呢？”

李曉聽了扭頭看去，天啊，杯子黑漆漆的還油膩膩的。李曉頓時就覺得看了都想吐，無奈老太君還熱情地說：“吃嘛，吃了才有力氣?！?

李曉實在沒法吃，就說：“我真吃不下。”

護士見了許是覺得李曉可憐，幫著說：“雞蛋吃了不消化，等下又要吐。”

老太君還在勸：“吃吧，里面我洗干凈了的。不吃雞蛋喝點紅糖水也好。”

李曉推辭不過，就著老太君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嘴里一口的灰，她根本咽不下去，直接就吐在了垃圾桶里。

護士看不下去，又在旁邊插話了：“產婦本來就難受，最好給她喝點雞湯這些。”

老太君像是沒聽見似的，什么都沒說，拿起杯子出去了。剩下李曉可憐兮兮的坐著。

“要不躺著吧？”護士問。李曉點點頭，護士幫著她躺了下去。李曉又繼續著煎熬。直到點滴完了，醫生來檢查，還是沒開宮口。

這時老李也打來電話，說一時還走不開，只是囑咐李曉要吃點東西，說是生孩子才有力氣。李曉都答應了，只是心底始終對老李不滿意，女兒躺在醫院生孩子，老李還只顧著自己的工作，李曉心里甭提有多失望了。

熬著熬著就到中午了，老太君又給李曉送了飯來。李曉等她打開飯盒一看，瞬間就沒了食欲：盒子里就是快餐，白飯，榨菜肉絲，青菜。李曉又喃喃地說：“我真的吃不下！”

“阿姨，你給她弄點湯吃吧！”護士在旁邊說了，然后自己拿著飯盒出去吃飯了。

“那我拿出去給牧野吃?！崩咸帐傲孙埡心昧顺鋈?，過了一陣又端了一個飯盒進來，招呼李曉：“我煮的肉片湯，來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