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之中,我還是本能地雙手緊緊抓信繩索,兩只腳也交叉搭在了繩索之上。這下我的全部體重都由繩索來承重,一下子就往下墜了一節。
那黑影在水中慢慢悠悠畫了一個圓圈,突然躍出水面,張開血盆大口,沖著我就來了。
我已經再做不出什么防范的舉動,下意識又低頭看去。
只見那黑影半個身子已經躍出水面,并不象先前遇到的黑龍,體形小了很多,但那張嘴卻奇大無比。我幾乎能看清楚它嘴里的每一顆牙齒,媽媽的,絕對的食肉型的魚呀,那牙齒象一個個雪白的冰錐,尖尖的閃著寒光,別說是我的屁股,就算是一塊鐵板,我看也能一口咬下。
我本能地又試圖去抬高我的屁股,卻聽到一聲尖銳的金屬聲,隨即那黑魚又沒入水中。
我連忙騰出一只手去摸了摸我的屁股,心下一涼:我的短刀,那把烏靈刀竟然被這畜牲咬扯了下去。
還沒有待我有任何反應,水花再度翻起,那黑魚竟又破出水面向我襲來。
眼見得我小命不保,突然“叮當”聲起,那魚頭閃出一抹火星子,身子一偏,復又落入水中。
我一看,原來是姚叔已經取出折疊強弩,射出了救命的一箭。
不過,剛才我瞧得分明,那魚頭似乎是鐵打的,弩箭射在身上,只是擦出一點小火星,并傷不了它。
姚叔也看得分明,忙又從腰間去取盒子炮,這槍還是從兵痞身上繳來的。另一邊好幾人也取出家伙。
但這樣開火,難免可能誤傷自家人。
此時,我心里最著急的是烏靈刀落水。那可是爺爺親手交到自己手里的,其中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無論如何不能讓它有所閃失,不然回去無法向爺爺交待。
我低頭可以隱約看到烏靈刀沉在水底的位置,心下一橫,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勇氣,竟然松開了繩索。
我雙手一合,一頭扎入水中,拼命游向水底的烏靈刀。入水的一剎那,我可以清晰地聽到眾人的驚呼聲。
水中的黑影似乎也被我這一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一時沒有攻擊。不過,很快它就搖頭擺尾向我沖來。
此時,我的手已經觸到烏靈刀身。不過,左腳一痛,已然中了黑魚的招兒。我盡可能快地把腿一收。
這時,我感覺烏靈刀一振,刀身在水中被彈了出來,正好刀柄落在我的手中。
我不及多想,身子一弓,盡力收腿的同時,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刀揮向黑魚所在的地方。
烏靈刀在水中劃出一道極優美的弧線。
我在水中都可以看到那刀身瞬間綻放出的幽藍的刀焰。
那刀鋒極是銳利,我幾乎感覺不到水的阻力。
接下來,我瘋狂地在水中揮舞著烏靈刀,拼了命地一頓亂劃之后,并不再見那魚攻來,便用另一只手拾了刀鞘,迅速地游到潭邊。
當我被幾個人象拖死狗一樣從水中拖出時,我虛脫般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們看!”一人大聲地喊著。
我也轉頭乜斜著看去。
只見水面上升起一個巨大的魚頭,隨著水波起伏著。不一會兒,另一邊浮起了一節粗大的魚身。
“少爺威武!居然滅了這個畜牲!”
在眾人的哄喊聲中,白叔扶我坐起。
“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冷?!?
那邊姚叔已迅速攀著繩索過到這邊。
幾個人圍攏來,不過似乎關心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中握著的那把短刀。
“這,這刀從哪兒來的?”首先發問的是白叔。
問完,不等我回答,他把頭轉向陰陽眼,似乎在求證什么。
“老白,沒錯!就是那把刀!”
得到姚叔的確認,白叔似乎有些激動,手掌用力地在我肩頭拍了兩下,沒有再說什么。
一旁的白玉堂把這一切也看到眼里,眼中閃出狐疑的神色,不過再看過來的目光卻似乎和已往不太相同。
此刻,我也緩過勁來,把刀還入鞘中。心念一動,我又用力往外一拔,看看能不能拔出來,卻悲劇地發現,媽媽的,這刀,這刀還是拔不出來。
眼見我涉水手刃魚怪,其余幾個人投來的目光也有些許的異樣。三叔四叔手下的人,以前一直以為我是聞家最沒出息的一個,如今看來那都是謠傳,少爺剛才的表現不正是一條錚錚好漢么,于是有人又開始“少爺,少爺”的搭起訕來。
“少爺,用不用烘烤一下衣服再走。”姚叔對我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比先前的“小子”更多了一分敬意。
“不妨事,還是先做正事,不要耽擱了時間?!蔽冶M量把身上的衣服擰了擰。
又往前行了一段路,果然在墓道右手出現了一個墓室入口,但是墓道卻只是從入口經過。姚叔決定還是要進入這個墓室看看。
由于先前墓室的厲害機關,大家行事都是十二分的小心。
幾個陸續進入,火把將墓室照如白心晝。
整個墓室中也沒有發現任何棺槨,只是密密麻麻九橫九豎放著81個象酒壇一樣的東西。
“大家先不要亂動這些壇子,先好好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機關埋伏。”
幾人都對消息機關十分熟悉,先前只是大意沒有防備,加上那機關設備實是過于離奇才中了招。如今細細一番查探,并未發現有什么可能的機關。
這時,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這些酒壇子。
以前也聽說過有人把酒作為陪葬品,希望九泉這下,也有醇酒相伴。如果墓主人是好酒之徒,墓里有幾壇好酒倒是不足為奇。
“要不,臨走的時候,我們取幾壇子回去,這可是幾百年前的好酒啊。聽說過吸了天地精氣,放置幾百年的酒,人喝了能返老還童。說的有點夸張,不過駐顏的功效想來還是有的。”白玉堂平時愛喝酒,還專喝一些老酒好酒。
“死人的酒也敢亂喝,小心墓主人的鬼魂邀你去陰間其飲?!卑资逡慌赞揶戆兹隣?。
“只要有好酒喝,管他是和誰喝呢?”白玉堂也調侃著說。
“嗯?那個酒壇剛才動了一下!”有人小聲驚呼。
“別自己嚇唬自己。”姚叔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