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何許人也。
革命蘇區商賈云中華之子。
雖然云中華家資不菲,但云中子卻未長成李剛之子那樣的不懂事的紈绔,因為云中子并非含著金鑰匙出生,實際上他剛出生時家中非但家資不菲,而且還負債累累。幼年的他甚至還有過一段食不果腹的日子。
好在云中華厲害,一路拼搏,竟然生生發展出來一個跨越兩個省的汽車銷售企業。
代價也是有的,云中華本身就有不小的肝病,連年勞累,雖然堅持接受抗病毒治療,可肝臟還是有惡化的趨勢,腎部也有結石。
正是處于做生意的勞累,他才不打算讓云中華接手他的生意,而是讓他當醫生去。
醫生在西方國家是上流社會的代表,不但收入高,而且地位尊崇,也算是有名望的職業。
雖然國內醫生過地比較慘,不過好在現在正逐漸規范化,十年二十年后待遇也會好不少。
正是綜合這些考慮,在從首都醫科大學畢業后,云中子踏上了前往日本求學的道路。
至于來喜翠莊,只是他大學之后的休養,同時在日本學習日語,學習日本的風俗習慣,盡快融入日本社會,方便和日本的同學打交道。
不過一年而已,云中華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喜翠莊那幾個打工的女高中生都在學校里,因此現在喜翠莊的女招待只有巴一個。
她帶著云中子上樓,前往波之間。
云中子來日本修養,帶了不少行李,買輛車也是方便搬運行李。
有他的四季常服八件。
一些洗漱用具。
打扮自己用的護膚品,本來他是買了歐萊雅的護膚品,但是考慮到過海關可能有麻煩,就沒帶,在東京買了日本本土的Anessa,好在日本本土買Anessa不用交關稅,價格也不高。除此外還有他平常練字用的筆墨紙硯套件。
筆是有講究的,雖不是說紅狐腋下的毛,不是犀牛角的筆套,不是討口彩的藍田玉的斗,卻也是難得的好筆,筆尖是頂級的山羊毛,取腋下毛做的,筆桿子倒不稀奇,是黃梨木,筆斗也就是用普通的田黃玉,筆套也沒什么好說的,野牛角挖的。是他爸在銀行的老同學轉贈的,沒花錢。
墨沒什么奇怪,不是墨汁,是四兩郁文軒烏金墨,掃的油燈煙灰做的,一斤烏金墨五百多刀。
紙就沒什么奇特的,就是普通的宣紙罷了,畢竟這是真正的消耗品,用那種很貴的紙純粹是浪費,他是用來練字,又不是拿出去賣。
硯臺是歙硯,婺源產的,倒也沒花他家錢,是有個婺源的朋友送的。
一臺筆記本電腦,頂配外星人。用來和家里聯系,跨國電話畢竟不便。
一張弓,不是日本的和弓,是炎字的傳統清弓。
一打12支純碳箭。他用習慣了,也就不想換了,換了后還要去適應,挺麻煩的。
三本佛經,《楞嚴經》、《妙法蓮華經》、《華嚴經》。
一本《道德經》。
還有一箱書。
沒錯,一箱考研狗的書。
這么多東西,云中子搬起來也麻煩,想釣金龜婿的巴立馬表示可以幫忙。
她一個女服務員,自然沒多少力氣,只能跟在云中子后面,提著比較輕的裝衣服和護膚品的手提箱。
云中子也沒閑著,那一箱書都在他的肩膀上。
巴一開始還以為云中子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卻不知在云中華創業之初,年幼的云中子也是要經常去幫忙扛鋼板的。現在她是真迷妹了,年少多金,還帥氣,有文采,還力氣大,少女心爆棚啊。
哪個女人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為了和云中子搭上話,巴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哇,云中先生身體真是健壯呢,這么重的箱子這么輕易就抬起來了。”
云中子突然停下,巴沒反應過來差點撞上他寬厚的背肌。
他轉頭緩緩說:“糾正一下,在下不姓云中,在下姓云,是中國人。”
“中國人?原來云先生是外國的游客,非常抱歉,冒犯了云先生。”巴立馬鞠躬道歉,稱呼對方錯誤是對對方不小的冒犯。
“算了算了,不必這樣,我消受不起這樣大多禮節,一路上也有不少人誤以為我是日本人,習慣了。”云中子自然不會和巴計較什么,沒意義,巴只是一個普通的旅館女服務員,和她糾纏只會丟了自己的身份。
“真是沒想到云先生的日語這么好,想必在日本待了有段日子吧。”見云中子沒有和自己計較,巴壯著膽子繼續搭話,反正也不虧。
“嗯,來了有一個多月了,先前在東京辦理留學的事,事完了打算在這里修養個一年就去上課。”
云中子的日語其實并不地道,也就是能和人交流罷了,而且是那種標準日語,并沒有地方口音,日本人聽起來其實有些怪怪的,在日本待一年也是為了打磨自己的口語,盡力去學習那些俚語。
巴自然也聽出來了,喜翠莊也不是沒有接待過中國客人,這么說只是為了和云中子搭上話。
“哦,不知道云先生是哪所大學的高材生呢?東京大學,一橋大學?東京藝術大學?還是?”
“東京大學,醫學部的,學骨科。”反正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云中子索性就直接和她說了,連專業也說了,省得她再問一遍。
“思いがけませんでした。”
巨大的驚嘆聲把云中子嚇了一大跳,見鬼,巴明明就是一個普通人,怎么驚嘆聲引起的風浪這么大,都快比得上狂風了。
“就是那個傳說中只有外星人才能考進去的東京大學醫學部嗎?云先生真是厲害。竟然能考進傳說中不接收外國人的東大醫學部。”
要是直接考,云中子鐵定是沒半點希望的,東大醫學部號稱外星人才能考進去可不是吹出來的。
不過萬事總有例外。
考研讀博其實比考本科簡單多了,提前和導師搞好關系,備上一份厚禮,好好表現一下,還是有很大概率能讀進去的。
就比如云中子,他能進去除了他本身成績相當優益外,還因為他和導師關系很好,嚴格說起來他的導師是他的師爺——他的生化老師,就是他導師的弟子。
而云中子和他生化老師又是至交,一起玩傳統弓箭時認識的,那時候他老師還沒教他。
正好他生化老師和導師關系相當好,得知云中子打算去考日本的醫學研究生博士后立馬修書一封,讓云中子帶著去找他了。
到了他導師那個層次,學校已經約束不了他了,是他們選擇學校而不是學校選擇他們。
于是他導師為了照顧云中子,特地向學校申請帶一個研究生,就是云中子,打算帶他一年后就當他的博士生導師。
當然,為了報答導師,云中子也破費許多。要知道對他導師而言,帶研究生完全劃不來,帶研究生花的時間和精力夠他賺很多錢了。
錢財之類他導師早已不放心上,以他的本事一年隨便做做手術也能賺三四千萬日元,所以云中子特意向他的生化老師打聽了一下他的喜好,給他帶了整整三斤高僧加持的天心峨眉雪芽,每一斤價格都超過三萬人民幣。
雖然加起來不過十萬,這點小錢對他導師而言也不過是毛毛雨,但合他胃口,他喜歡。
畢竟他在日本,不能自如前往峨眉山購買新出的好茶,而賣往日本的雪芽他又總喝不太對勁,感覺沒有那一次在四川做手術時喝的感覺。
這次云中子能進東大醫學部,他老師的推薦信是一方面,這三斤峨眉雪芽才是大頭。
不過這些事都不足為外人道,別人空口無憑也說不了什么,就是三斤茶,云中子都是他以他生化老師的名義給的,日后有人追究起來也說不得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