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淚珠。

白水再也不想吃nine給的星星了。

每吃一次星星，就代表一次痛苦。

第一次吃，是為了參加入學試煉隱藏異能，她在這過程中承受巨大的元素風暴和精神力攻擊，已經很痛苦。

這次nine要幫她穩固異能，同時吃下三顆星星，雖然立刻陷入沉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回憶起來就只有一個字。

痛。

能讓白水靈魂都扭在一起的痛。可怕的痛感，就像自己被扭碎被碾壓。

她不愿意再回想。

好在睡醒前做了一個美夢。痛感消失不見，現在醒來神清氣爽，身周都很輕盈舒適。

夢里的巨鯨……是自己傷害過的那只嗎？

白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正要下床，感覺手被什么纏住。

是頭發。

她連忙跑到鏡子邊。

自己原本垂落在脖頸的短發，居然已經長到了腰際以下。烏黑濃密的發落在身后，她從沒留過這個長度的頭發。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很陌生，一時特別不習慣。

哪不一樣了。

四處一看，手上的傷疤也痊愈消失，皮膚比之前更白更細膩了一些。身上很多暗傷都消失不見。

精神力也已完全恢復。

按之前的預估，精神力恢復到正常狀態起碼需要三個月。

難道自己沉睡了這么久時間嗎？

白水立馬打開手機，一看時間。

才過去兩天……

那自己這是怎么了？

花園中，希爾維亞手持一把精致雕花蕾絲折扇，遮在面前，頗有“猶抱琵琶半遮面”之感。

扇子抵在嘴邊，看不清她神情，但從微皺的眉頭可以感受到心情不佳。

一面扇扇子，一面對金悄悄耳語。

金將紅酒杯托在掌心，他仔細傾聽著，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不時輕抿一口紅酒。

同樣心情不好。

從開學儀式后的異能界家族會議起，希爾維亞和金分別見過自己的家人后，凝重的氛圍一直無法消散。

他們保持這樣的情況，已經整整兩天了。

“早。”沐書空忽然落坐在沙發上。

金和希爾維亞被嚇一跳。

“你們這兩天怎么神神秘秘的？”沐書空遠遠從希爾維亞的花園入口走來就看見他們神色凝重的模樣。自己走到跟前了，兩人居然還沒有發現他。

希爾維亞和金分開了一些，保持距離。

她反應很快，搖著扇子笑道：“在教他怎么追求女孩子。”

說罷，輕輕看了一眼金。

金心領神會，一邊喝酒一邊不可察覺地點點頭。

沐書空失笑：“他經驗豐富，哪需要你教？”誰不知道金的浪漫和風流，追求女人向來是十拿九穩，他總能輕易俘獲姑娘們的芳心。

金將紅酒一飲而盡：“這個不一樣，很難追。”

沐書空端起茶杯，茶杯是希爾維亞特意請人為他打造的，放在花園里備給他使用。里面已經泡好了茶，一直有小火爐將溫度控制地剛剛好。

希爾維亞越來越貼心了。

剛認識她的時候，還是什么不會體貼人心的大小姐。

沐書空想起那時打壞好幾個茶壺的希爾，笑瞇瞇喝茶：“這次是誰？”

“白水。”

“咳咳……”一口嗆到，沐書空深吸一口氣，把茶杯放下。

語調變高他又問：“你說誰？”

金又續了一杯酒，很是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的小徒弟白水呀。”

一向不動聲色的沐書空，難得顯得很激動，他揮揮手。

表示堅決不行。

怎么能是白水呢。她還什么都不懂，又這么單純。正是全心投入修行的好時機。

沐書空已經不知不覺把自己帶入了哥哥的身份。

從他的角度看，金就是萬千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的典范，自家白水好比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

白水遇到金。

那就是辣手摧花。

或者，好白菜被金拱了。

白水是小白兔，金是大灰狼。

……

雖然哪個形容不是很恰當，但都很符合沐書空現在的心態。他可不允許白水被金給拐走。

“她和你那些女人不一樣。”

金看看沐書空，又看看希爾維亞。這兩人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沐書空丟下這句話，順便瞪了希爾維亞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顯：不準瞎摻合。

希爾維亞收起扇子，攤手一笑：

“他說這次是認真的。”

沐繼續喝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金靠在沙發上看天。

他有自知之明。

來自西方，本就開放。自己平時很隨意，年輕所以沖動，有了感覺，遇見喜歡的姑娘就去追求，在一起時浪漫又快樂地生活，不愛了就分開也很干脆。

風風火火，敢愛敢放手，沒什么不好。

活了一百來歲，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段這樣的感情。異能者世界里這樣的現象太普遍，加上又是大世家的少爺，金的感情生活極為豐富。

他本是習以為常，并以此為樂趣的。

現在，有些后悔。

若是他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比如奧蘿拉。沐書空和希爾維亞一定會支持他。

別的人或許都行。

唯獨白水不行。

“所以才說難追……”瞇著眼睛看天，金在心里嘆了口氣。

如果很早就能遇見白水，多好。

不免又想起初次在莫奈森林里，白水小小一只窩在篝火邊，乖巧安靜地坐著，披著他準備的熊皮，顯得更瘦小了。

金嫌她很麻煩，一問三不知，懵懵懂懂的，太單純。他平常對女人的浪漫和隨意都不適合用在白水身上。

所以不知道用什么態度對白水，干脆一言不發，給她多吃些肉，給她喝好酒。

看她拿著肉串和酒吃得香噴噴，還給自己畫畫和上藥。

很容易滿足的模樣。

那時心里就暖暖的。

回想起來……

自己或許早就動心了。

“希爾維亞！我好像不太對勁。”白水急匆匆的聲音傳來。

金心頭一動。

他不再看天，坐起身來看花園入口，頓時眼前一亮。

這是白水？

“砰——砰——”金的手撫上心口。

他感到心在劇烈的跳動。

希爾維亞已經迎了上去。她感到很不可思議，牽著白水的手仔仔細細打量一番。

沐書空靜坐在一旁。他同樣很震驚。

若之前他感到白水是朵含苞待放的小花。

現在的白水，就像……

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