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之約”很快就成行了。李明澤消息我說,周末正好他有朋友來學(xué)校找他玩,問我要不要叫上室友們一起去海邊看日出。我問了大家,想回家的還是迫不及待,等不到第二天早上看完日出再走。于是,只有函函和她男友興奮得要一起去。惠麗跟男友打了電話后,說周六還是需要一大早就去市區(qū)和他見面,所以,我們這邊,一共二女一男。李明澤那里有誰就不知道了。
秋天的早上,太陽出來的時間已經(jīng)比夏天的時候晚好多了。其實并不知道天氣如何,起床的時候,窗簾外面還是暗色的天空下搭配著校園里黃色的路燈。讓我懷疑看錯了時間。沒有下雨,應(yīng)該就有看到日出的希望吧。
“我們到樓下了,你們下來吧,我看到方斌也到了。”
收到李明澤呼叫的消息后,函函和我歡快地?fù)Q了鞋子,像要去歡唱的小鳥,蹦蹦跳跳地下了樓梯。走出寢室樓看到眼前除了熟悉的臉龐外,還有張萌和另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生。那個男生和李明澤的身高差不多。站在張萌邊上,看起來也有搭配得不錯的身高比。
“我們正好三男三女,三輛自行車,一個男生馱一個女生,直接騎車過去。”
李明澤分配了“任務(wù)”。然后看到張萌直接就坐在了他的自行車后座。確切地說,剛才她也一直站在那里。我看了一眼另一個男生,他熱情地招呼我過去,說他來載我。有人載就行啦,總不見得要走過去吧。我笑著走過去,坐上了他的自行車后座。我們一路往海邊騎車,耳邊的風(fēng)呼呼地過。清早還是有點涼意。路上的燈慢慢地都暗了,天空也漸漸亮起來了。三輛自行車忽前忽后。看不到身前的這個男生的表情,他也沒怎么說話。但還是看到了李明澤時不時回頭和他后座的張萌說著些什么,目光所及的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笑意。函函手上沒有絲巾,如果有的話,她肯定會一手高舉著絲巾,一邊歡樂地唱著歌,兩只腳還不忘前后搖擺著。而騎車的方斌,應(yīng)該會一路“S”型地前進著。再配上不斷往后退的兩邊的稻田、房屋……真的好像夢中的場景呀。
快到海邊的時候,眼前出現(xiàn)了和水平線一樣長的矮墻。薄薄的一層,卻綿延到看不見的地方。翻過去,就是堤壩了。其實也不用翻,有樓梯可以慢慢走下去。早上的這個時候,潮水還沒有漲上來。這一片海沒有沙灘,我們只好慢慢地“爬到”一片稍顯平整的礁石區(qū)。幸虧沒有穿皮鞋,原來看海邊日出還是一種早鍛煉。載我來的男生,在我前面領(lǐng)著路。偶爾在比較難走的地方還伸出了友好的手,我也真的需要幫助,所以也就大方地搭了他的手。運動神經(jīng)稍弱的我,只顧著腳下了。聽到李明澤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到很前面去了。
“大家快來,好像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
我站定,趕忙抬頭看天空的方向。云很多,多到幾乎看不到太陽的腦袋。但所幸的是,太陽的光實在很強烈。它穿過層層云朵,透出它的光,感覺給云朵鑲嵌了漸變色。這就是日出?我從沒看過日出。因為太喜歡睡懶覺了。原本對海邊日出的美麗幻想,被眼前的景象打破了。眼前的不是不美,只是跟腦海中想象的不一樣。所以很多事情,還是不要期待,那樣才會更讓人感到幸福。我低下頭繼續(xù)往前走,怕那個援助之手也走遠(yuǎn)了。好不容易終于跟上了大家的隊伍。好像也不能往前走了。我們正對著太陽的方向,看著邊上云彩的幻色,吹著海邊的風(fēng)。還有些寬闊的感覺。大海終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大概因為是清晨,還是周末。海邊也沒什么居民區(qū),倒有幾幢商業(yè)的房子,大概可以提供住宿和餐飲。不知道當(dāng)?shù)卣遣皇怯虚_發(fā)它成為旅游景點的想法。
“今天算有日出嗎?”終于有人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
“日出當(dāng)然有啦,只是云太多了,看不到完整的太陽從海面出來的景象。”李明澤這么回答,好像看過很多次海上日出一樣。說完這句話,他轉(zhuǎn)頭問身邊的張萌:
“你冷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因為風(fēng)的作用,把每個字都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尤其是我的心里。這幾個字的作用還挺厲害的,我一下子從內(nèi)而外地覺得冷,不自覺得想打噴嚏了。趕緊把雙手交叉在胸前,抱住了自己后終于稍微暖點。
“要不,我們回去吧。肚子都餓了。”載我來的男生對著前面的李明澤喊了一句。
那邊點頭示意。大家又一路騎回了學(xué)校,回程的速度比去的時候還快了,目的地當(dāng)然是食堂啦。天空完全亮了,今天是個多云的日子。并不適合看日出吧。怎么也沒看下天氣預(yù)報……
剛到食堂,我正想找函函借用下飯卡,才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并沒和我們來同一個食堂。幸福的孩子又去約會了吧,怎么也不打聲招呼呢。正打算回寢室拿飯卡,李明澤叫住了正往食堂外面走的我:
“于曖,你不吃早飯嗎?”
“哦,我飯卡沒帶,回去拿一下。”
“沒事呀,我來買,你要吃什么?”他向我招著手。邊上還站著張萌和他同學(xué)。
這樣看過去,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點多余。原本函函他們在,還能勉強容下我。但人家已經(jīng)叫住我了,也沒什么理由拒絕。再說,我真的餓了,快餓到?jīng)]有力氣爬樓梯了。
“那謝謝了。”
“客氣什么,請吃個早飯而已。”
我們四個拿了各自的早飯,坐在了食堂進出口的地方。其實時間已經(jīng)有點晚了,有幾個窗口都沒有開,或者已經(jīng)關(guān)了。看似是二男二女的組合,一個四人位置,正正好好。在我看來卻是“三打一”的陣勢。我匆忙地吃完了早飯,想要站起來走了。
“于曖,再坐會兒?大家聊聊天。”李明澤又開口留我,剛才沒拒絕飯卡的我依舊沒有勇氣拒絕。
我乖乖坐著,并沒有打算要說什么。
食堂里,周圍環(huán)視一圈,大概就我們四個人了。屋頂有點高,聲音稍微響一點的時候似乎還有點回聲。
“大家都吃飽了嗎?”
“沒吃飽,食堂也關(guān)門了呀。阿姨們都休息了。”張萌第一個回應(yīng)李明澤。
“就是啊,明澤,你這不是‘空頭支票’嘛。”那個男生也加入了聊天。
“怎么樣?覺得我們學(xué)校還可以不?今天周六,你明天再走?”
“嗯,再玩一天吧。明天回學(xué)校。下次你們可以到我學(xué)校來參觀。”
“好呀,沒問題。就是有點遠(yuǎn)。”
“還行吧,我來你們學(xué)校,路上也花了幾個小時啊。”那男生停了一下,看向張萌,“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堅持要填這個學(xué)校了。”
原來他們?nèi)齻€都是同學(xué)呀。
“為什么呀?你倒說說,看看你對我到底了解不了解。”張萌俏皮地看著他。
“那還用我明說嘛。”那男生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李明澤,笑笑。
張萌沒接話,李明澤倒開口了:
“你那時候怎么不填?填了我們不是又可以繼續(xù)做同學(xué)了嘛。”
“那多沒意思,少了參觀對方學(xué)校的樂趣了。”他看了我一眼,又接著說:“而且,還不能多認(rèn)識些人,多沒勁。”
感覺話題正在向我慢慢延伸過來。
“對了,還沒做過介紹。”李明澤看出了那男生的想法,“這位是我的高中同學(xué),周俊杰。名如其人,一表人才。這位是于曖。”
他介紹我的時候,怎么像話沒說完,比如我是他的誰呢?我們有關(guān)系嗎?學(xué)妹?社團成員?
我笑著點點頭,一來表示“你好”,二來也表示了早上他騎車來回載我的感謝。周俊杰看我并沒有想要繼續(xù)跟他聊天的意愿,把臉朝向了張萌。開始和她聊些別的同學(xué)的八卦。
“你知道嗎?……”
聲音有點小,而且也跟我無關(guān)。我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
“看你都不太說話?怎么了?早上起來太早沒有睡醒嗎?”李明澤向我的方向挪了挪身體。
“還行吧,不過是沒有睡好。想著等下回去再睡一會兒。”
“海邊如何?跟你想象中的區(qū)別大嗎?”
“還行吧,就這樣。”我確實有點不太想說話。
“對了,明天下午有空嗎?帶你逛逛校園?”
“嗯,到時候你提前消息我吧。我要不先走啦?困了。”
我說完便站起身,跟他們?nèi)齻€道了別。
剛走出食堂的門,手機消息來了:
“早飯吃了嗎?我這周沒回家。出來看食堂都關(guān)掉了,就去校門口買了些,也給你帶了些。方便下來嗎?”
看到孫宇的消息,我嘴角微微揚了下。要么就是見不到人,要么就是暖男形象出現(xiàn)。真不知道該怎么對你。我邊往寢室方向走,邊加快了腳步。剛走下橋,右轉(zhuǎn),就看到一身黑衣服站在那里。手里拿著一大袋的東西。
“這周怎么沒回去呀?”我往他身邊走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看到了我。
“太遠(yuǎn)了,不高興回去了。海邊日出好看嗎?”
“你怎么知道我去看日出啦?”
“我怎么會不知道。”他并沒有打算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那你一定知道我吃過早飯了。”跟孫宇說話,總會不自覺地想要調(diào)皮一下。
“那沒辦法了,給你買的,就收了吧。”
我還是忍不住笑了,指著他手里的大袋子,說:“在你眼中,我的胃口這么大的嗎?這些足夠我吃一天了。”
孫宇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把想到的種類都各買了一樣。吃吧,就吃一天吧。不會胖的。”
“拿著吧,我約人打游戲了。”他看我只顧著笑,并沒有要去拿過來的意思。伸出了手,把袋子往我手里一塞。
“哦,謝謝啦。”
“上去吧。”他說完話,就瞇著他的小眼睛打算看我上樓后再走。
我開心地拎著一袋吃的,像掉進米缸的小老鼠。只想著趕緊逃開他的視野范圍,看看袋子里到底有些什么好吃的。
之前某一天晚上臨睡前,孫宇發(fā)了以下的文字給我:
“會因為下雪,天真的像個孩子,
會看到陽光,燦爛的像個孩子,
會被雨淋濕,可憐的像個孩子,
會因為秋風(fēng),孤寂的像個孩子”
那晚我看了后,什么都沒有回復(fù)。但心情和現(xiàn)在是一樣的。那種暖暖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