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陳慈航的單刀直入，讓楊燁絲毫不感意外。
她確是這樣一個人，也只能是這樣一個人。
很少有人能夠拒絕她的任何提議，尤其是男人。
不管是出于自愿，還是被她與文修手段相結合的純精神層次媚術所惑。
能夠拒絕她的男人，幾乎不存在。
楊燁很想拒絕她，但想到這種情緒，不過是他潛意識里想引起她注意的手段，便只能偃旗息鼓，靜待陳慈航下文。
陳慈航雖直視著他，眼神的焦點卻在仿佛停留在另外個時空里。
“告訴我道藏煉魂篇的內容，任意一門功法及所有相應修煉資源來換。”
楊燁不由冷哼一聲，道：“任意功法？陳姐真是財大氣粗。”
陳慈航點頭道：“只要是真正存在的，隨便你挑選。”
楊燁這才意識到她并非說笑，而是真的有實力做到。
自嘲笑道：“小弟已了解到陳姐的誠意，可惜，小弟還真不知該選什么功法，況且，小弟似乎并不需要另一種功法。”
陳慈航聳肩道：“你以為你至多不過是走上人狼老路？不，如果你繼續只修煉神魂，結局會比他慘的多。”
楊燁被激起逆反心理，哂笑道：“對我來說，那還真不能算是慘。”
陳慈航嘆息一聲，道：“這樣吧，給我道藏煉魂篇，條件隨你提。”
楊燁戲謔道：“若小弟的條件，是讓陳姐下嫁于小弟，又如何？”
陳慈航一挑眉，自然而然帶著媚意，笑道：“只要小弟弟你不怕被我吸干，嫁你又何妨呢？”
楊燁開始感覺到情挑這充滿復雜魅力女人的樂趣，笑道：“那就這么說定了，陳姐什么時候要貨？”
陳慈航眼神焦點終于回歸，射進楊燁雙眼中，道：“既然已經訂婚，為何還叫我陳姐？”
楊燁哈哈一笑，道：“一天沒有和陳姐完成交易，陳姐就還只能是陳姐，不是嗎？”
陳慈航眼中露出笑意，道：“算你懂事，來吧，放開你的精神防御，默讀一遍即可。”
楊燁哪敢在她面前收起神識網絡，顧左右而言他道：“陳姐應當讀過完整的道藏煉魂篇，為何還要來問我？”
陳慈航的眼神再次渙散開，道：“我看過的，是陳言修改后的版本，以劉一手的老辣，當不會傳授給你這個簡單易學的版本。
“否則，你的神魂強度，將在短時間內達到不懼他突然爆發的程度。
“所以，你修煉的版本，該是上古玄門的正宗法訣，入門相對容易，但想要修煉至高深境界，就需要極大的毅力和超常的悟性。
“另外，以劉一手的情況來看，他未嘗不是還抱著一絲希望，想觸類旁通，從你身上堪破飛升的秘密。”
楊燁略微有些煩躁，痛飲一口美酒，道：“除了氣息的變化，陳姐是否還有其他證據，來證明小弟確被劉一手潛入意識當中？”
陳慈航輕微搖頭，道：“這種事情，如何能講證據？”
楊燁一攤手，道：“那就無所謂嘍，來吧，讓我默讀煉魂篇給陳姐聽，完事之后，陳姐便可以開始著手準備婚禮。”
陳慈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證據，可完全放開心靈，我進入你心靈深處，一看便知。”
楊燁搖頭連連道：“陳姐是否太心急了，小弟的心靈深處，暫時還沒有陳姐的影子，不如多花點時間來培養一下感情？”
陳慈航嗤笑道：“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你該很快能夠體會到，我們是不可能有感情的。”
楊燁怪笑道：“不是說日久生情么？為何不可能有感情？”
陳慈航翻了個賞心悅目的白眼，道：“不怕變成我的奴隸，你大可來試一試，看是否能日久生情。”
楊燁笑道：“我大概能懂陳姐的意思，無非是說真正的感情，是兩個天然便互相吸引的靈魂才能產生的共鳴，
“常人所謂的感情，不過是出于理性或感性思考等復雜情緒堆砌而出的后天情感表現。”
陳慈航點頭道：“不愧是雷文用的徒弟，總結的很清楚。”
楊燁黠笑道：“陳姐放心，小弟是不會追求真正的感情的，日久生情即可。”
陳慈航淡然道：“你似乎沒聽懂我說的意思，以姐姐目前的情況，任何男人和我同床共枕之后，必將會變成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你想變成那樣嗎？”
楊燁無所謂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況且，陳姐是比任何花兒都要精彩的女人。”
陳慈航嬌笑連連，道：“小嘴兒倒是挺甜，不過姐姐還不打算害了你。
“默讀道藏煉魂篇，我答應在解決我修煉的問題后，嫁給你就是。”
楊燁奇道：“為何一定要默讀呢？由小弟我默寫出來給陳姐，不行的嗎？”
陳慈航道：“當然不行，你的修為還不到可把意念烙印進書稿中的程度，
“我必須親身感悟你對法訣的感悟，以確定一個基準參照，然后才好深一步研究。”
楊燁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小弟該如何放開精神防御呢？”
陳慈航訝然道：“連這個都不會，你是如何修煉的？”
楊燁聳肩道：“劉一手消散之前，或者說他假裝消散前，把殘余的真元灌輸給我，就這樣嘍。”
陳慈航面色轉為嚴肅，道：“這不可能，他殘留的真元，足夠把你撐爆幾十次，怎可能你還活著？”
說罷，伸手向楊燁頭頂抓來。
楊燁眼睜睜看著她的玉手，如一只翻飛的蝴蝶般抓過來，卻生出被泰山壓至頂上的感覺，無論如何都無法躲開。
勢如破竹破開他有形無質的神識網絡后，一股沛然真元從陳慈航五指涌出，從他百會穴和兩側太陽穴鉆入。
但奇怪的是，楊燁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不適感，反而有種飄飄欲仙的奇妙舒適感。
陳慈航的手轉瞬即縮回，像從來沒有動過般，不過她的眼神，卻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楊燁。
楊燁還在回味剛剛被抓頭的感覺，下意識說出心聲：“陳姐，不要停啊。”
陳慈航忍不住再翻白眼，鄙夷道：“我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你提的條件，我也已經答應，等我消息。”
楊燁這才回過神來，道：“什么條件？”
陳慈航故作嬌媚，卻比最為嬌媚的女人還要誘人，笑道：“當然是嫁給你嘍。”
楊燁苦笑道：“陳姐別開玩笑了，小弟不過是說說而已，哪敢覬覦陳姐你啊。”
陳慈航伸手在他鼻尖上一點，道：“現在想反悔，晚了！現在就去開房，說不定真能日久生情哦！”
楊燁只能落荒而逃，或許是劉一手栽在陳慈航手里的深刻教訓，又或是劉一手的嚴正警告，讓他下意識里，絕不敢和陳慈航有任何真格的接觸。
陳慈航望著他的背影，臉上笑意忽然綻放至極致，飲盡杯中酒后，在酒吧內寥寥幾個客人的注目禮下，娉婷而去。
天色已經擦黑，楊燁隨便撿了家路邊館子，飽餐一頓后，慢慢踱步消食，準備再找個全新的落腳點。
黃華發來信息道：“都尉請放心，你和陳慈航一起的這兩個小時，絕對沒有監控，包括你的心跳和呼吸。”
楊燁直接無視他雙關含義的信息。
剛要放回手機，卻是常珍珍打來電話。
“半下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事？”
楊燁已經從先前的孤獨感中走出，只得應付道：“啊，沒事，就是想約你吃個晚飯，聊點事情。”
常珍珍頓了片刻，道：“我已經吃過晚飯，要不找個地方喝一杯？”
楊燁暗嘆一聲，道：“不用了吧，小事情而已，說不說的無所謂。”
常珍珍卻是忽然堅定起來，道：“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和你說點事情。”
楊燁苦笑，道：“好吧，我在麗京門古城樓下，旁邊就有家小酒吧，在那兒等你。”
掛斷電話，楊燁回到剛剛離開沒多久的小酒吧，坐回先前的位子。
十多分鐘后，常珍珍如約而至。
她還是一貫干練的中性休閑裝，卻讓楊燁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
驚覺不對的楊燁，忙將腦中荒唐的念頭驅逐，起身迎接常珍珍。
常珍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似在腦中進行著某種天人交戰。
直到喝完兩瓶啤酒，楊燁仍未等到常珍珍開口，只得起身往洗手間而去，好給常珍珍個獨處的時間。
不料，當他從洗手間出來，卻發現常珍珍正以英姿颯爽一個劈掛，將個小青年狠狠砸翻在地板上。
想來是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里，這不開眼的小屁孩，恰撞上了常珍珍這塊鐵板上。
楊燁亮出府軍衛的腰牌，打發走幾個還在聒噪的小混混，坐回常珍珍身邊。
“想跟我聊什么？”
常珍珍看向楊燁雙眼，良久才深吸口氣，道：“我想把觀星訣拿出來，和你一同參詳。”
楊燁本能的想要說個好字，但猛然意識到個嚴峻的問題，生生把吐了一半的字又憋了回去。
小心翼翼問道：“你確定？”
常珍珍翻個白眼，道：“瞧把你嚇的，只是共同參詳，沒有其他條件。”
楊燁暗松口氣，因他當然能想到，可以觀摩觀星訣真本的外姓人，只有常珍珍的招贅女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