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羈押(上)
- 迷障之森
- 蒼蘭香墨
- 2421字
- 2019-04-18 19:59:22
“孫……孫隊……這……”劉一諾哆哆嗦嗦地望向旁邊的上司,心里一陣沒有來由地膽寒。
“我沒瞎!”孫隊面沉似水,盯著前方。
眼前,有一座大大的青石墳冢,墓門口蹲著兩尊大大的“龍頭老虎”。
“這是蒲牢”,孫隊悄聲對劉一諾耳語道,“看來,這位就是傳說中,大永朝那位輸給四王爺的久王殿下的王墳,你看,即使人已經死了也要把他關起來。”
“哦……這樣啊……”劉一諾點著頭,眼中突然盛滿了崇拜,“孫隊您可真是什么都懂啊……”
接著,他又一伸手,指向大墳的旁邊,那里,有一口小小的像井一般的東西。“可是……那又是什么?”
孫隊搖了搖頭,“過去看看!”
說著他一邊合手拜了拜旁邊的大墳,一邊緩緩地往大墳左側走去。
在大墳的左后方,又是一口“井”。
不,應該說,是一口長得像“井”一樣的詭異的“法陣”。
那口井依然是一口八卦井,井口大開,肉眼可見地不深,是口枯井,井沿的每個方位都刻著一個卦象。井的七個方位依舊刻著一圈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孫隊沿著那口井轉了一圈,而后停在了方才的方向。
“咦?奇怪……”
孫隊嘟囔著,掏出了手機,手機已經完全沒有了信號。
他打開了指南針,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而后,又繼續望向那口井。
“怎么了?”劉一諾不解地問道。
“你看,那邊是南對不對,那那邊西北應為乾位,這邊西南應為坤位才是,這個八卦方位,是乾坤倒轉。”孫隊伸手一指西南面——唯一沒有鬼畫符的那面井外壁,刻著一只燕子——一只血紅色的燕子。
孫隊沉吟片刻,接著囑咐著一諾,“打開手機,再將這口井錄下來,拿回去與之前那口做比對。”
“是”,劉一諾麻利地打開手機,一邊錄一邊嘟囔著,“20XX年3月31日星期五,中午12點13分,發現墳前村后王墳旁的枯井有異常,特此記錄。”
“行了,快走吧,再呆下去,過了兩點咱們就出不去了。”
“為啥?”
“你管那么多干啥”,孫隊拍了劉一諾的后腦勺一巴掌,“麻利點,別忘了咱們的主要任務,是要抓人的,好嗎?”
“哦……”
劉一諾摸摸頭,跟著孫隊又沿著小路往回走去,直到走回山道上。
恰此時,孫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摸出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手機信號又完全恢復了。
“喂,大錘,怎么樣了?好,我們馬上回去!”
扣下電話后,孫隊朝劉一諾一擺手,“走,趕緊回去,曹全有找到了。”
“哦,好!”
待二人趕到墳前村的曹全有老宅時,只看到大龍正在拼命按壓曹全有的心臟,大錘在旁邊立著,一臉嚴肅,不停地朝村口方向張望著,直到看見二人前來,仿佛大松一口氣般揚起手。
“孫隊,這邊!”
“怎么了這是?”
孫隊黝黑的國字臉上籠罩著一層烏云。
“不知道,我們排查到村尾時,突然聽到一陣響動,我跟大龍跑過去時,曹全有沒來得及逃走,就被我們抓到了。然后,我們就把他帶到了這里等您,就在剛剛,他突然捂著心臟,抽搐著就昏倒了過去,大龍以前學過急救,所以先急救著,我打了120,不過鎮上的救護車趕到這里估計也得十來分鐘……”
“大龍,怎么樣?”孫隊一擺手,制止了大錘的話,接著看向還在拼命按壓曹全有心臟的大龍。
“沒問題,我還沒放棄”,大龍的臉憋得通紅,手上卻是一刻沒停,力度更加重了幾分。劉一諾在一旁,雙手緊緊握拳,趕緊更加緊張,此刻安靜的荒村里,只有大龍的喘息聲在此起彼伏。
“嗚——哇——嗚——哇——”
遠遠地,好像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響。
“加——油——”大龍脖子上的青筋爆出,咬牙切齒地怒吼一聲,劉一諾回頭,看見了那絲藍光遠遠傳來。
他拼命地朝那邊跑去,雙手使勁搖晃著,大聲狂吼:
“這里——這里——”
“剛才真的是好險,多虧大龍哥在。”
劉一諾的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依舊在微微顫抖,方才的醫生說得很清楚,幸虧你們采取的急救及時,否則,就是神仙下凡,這病人也救不回來了。
“穩住,一切都來得及”,孫隊在旁邊低聲道,“先跟著救護車去鎮上,等救過來再轉回市人醫,我們的時間足夠。”
“嗯……”仿佛為了驅散不安,劉一諾一咬牙,將油門一踩到底,一下子就追上了剛才還遙遙領先的救護車。
三日后,清明假期來臨,因突發心梗而被送入鎮醫院的曹全有清醒了過來,經過鎮上與市里一再協商,終于,在第五天,也就是4月5日的清明節當天,曹全有被移送到了市人醫。又過了一周后,曹全有徹底脫離危險,而后,一副冰冷的鐐銬,將他帶入了審訊室。
“曹全有,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孫隊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他眼前。
照片中,是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孩子,清秀的瓜子臉,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很清澈,笑容淺淡而溫暖,與他印象中那總是陰惻惻地笑著的畜生迥然不同。
他點點頭。
“這是害死我女兒們的畜生,于龍!”
曹全有咬牙切齒地道。
“所以……是你殺了他?”
“是有怎么樣?”
曹全有憤怒地抬起眼睛。
“誰讓你們警察放過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
“曹先生,我們跟你說過,經過多方鑒定,于龍他是個精神病患——”劉一諾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是他裝的!他沒病!”
“什么?”
“我說,他——是——裝——的——你聾了嗎?”
“那不可能!”
劉一諾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根處,青筋也暴突了起來,他使勁咬著牙,強壓怒火,繼續安撫著眼前的嫌疑人。
“我們不止找了一方專家,甚至省里的精神鑒定專家都請來了,結果就是如此,他是個無民事行為能力人——”
“你放屁!那是你們警察包庇!”
“你胡說什么!”
劉一諾終于忍無可忍,拍案而起。
“曹先生,我們念在你喪妻喪女的份兒上,不會追究你之前的失禮,但是你要再胡言亂語,敗壞警察名聲,我就——”
“你就怎么樣?”
也許是咬準了劉一諾是個憨包,也許是曹全有此刻已毫無生意,他所幸就敞開了,把所有的怒火都對準了眼前的警察,似乎,不把這些憤怒發泄到他們身上,他的這所有的行為都沒有意義一樣。
“你——”
“劉一諾,坐下!”
孫隊一聲怒吼,打斷了即將失控的憨包警察。
“曹全有,我們的忍耐是有限的,從現在開始,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們,爭取寬大處理。”
“寬大?怎么寬大?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曹全有突然仰頭狂笑了起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殺了人,怎么寬大?我就不用死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他繼續失控地大笑著,笑著笑著,突然又抱著頭嚎啕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