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夜色如霧如幕，籠罩著整座城市。

盛宴接近尾聲，郵輪漸漸靠岸。

盛裝而來的賓客們陸續告辭離開。

“客人們都走了嗎？”方衍之拿起西裝隨意地擱在手腕里，亦準備離開。

吉川剛要張嘴回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聲音——

“蘇杭，你怎么在這里！這里是方總的私人房間，不得隨便進入。我們快走吧，要是一會兒被人發現就糟了。”

“我……不……走，我要等……方衍之……”

吉川聽了，眼神曖昧地看了看自家老板。

方衍之眉眼沉了沉，這女人花招挺多，開始耍無賴了。

“走，去瞧瞧！”

吉川嘿嘿笑著，“我就不去了吧。”

方衍之一道凌厲的眼神掃過來，吉川立馬點頭哈腰屈服，“好嘞。您先走著。”

走到自己的房間后，方衍之一看，蘇杭身形不穩，頭重腳輕，臉色潮紅，眼神混沌，儼然醉得不輕。

“把她轟走！”方衍之不知想到什么，有點來氣，語氣不善。

吉川眸底閃過一絲遲疑。老板今兒個是怎么了？平日里對那些送上門的鶯鶯燕燕尚且寬厚，對這位行為尚且規矩的漂亮小警花怎么就如此不近人情了。

好歹人姑娘也是因為你才黯然傷神喝醉了。

但是君命不可違，吉川只得上前好言相勸，“蘇……蘇警官是嗎？你喝醉了，老板讓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不妨改日再說。”

蘇杭有些迷糊了，聽到有人跟她講話，便抬了抬頭，醉醺醺開口，“你老板誰啊？”

“喏，這就是我老板。”吉川指了指方衍之。

蘇杭歪著腦袋，很認真地打量起方衍之來，片刻后她比劃著手吟吟道來，“一枝梨花壓海棠，玉樹臨風勝潘安。面如凝脂，眼如點漆，此神仙中人。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任他凡事清濁，為你一笑間輪回甘墮。”

她這一番出口成章，把在場的幾個人都弄蒙圈了。

伍佳伊：敢情當了這么多年學霸，就是為了積累文學底蘊夸贊男人？這一波撩漢的操作，簡直6到起飛啊。

她偷偷瞄了眼方衍之，明顯感覺方衍之的表情有松動的跡象，眼神里多了一抹余味。

吉川聽得云里霧里。不能說人話嗎？欺負她從小國外長大，聽不懂是吧？

“她說的啥意思？”

方衍之的確是心情大好，桃花眼底若有似無地蘊著笑意，低醇的嗓音帶著與生俱來的傲嬌，“她說我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平生夸他的話聽了不少，他從來都不放在心上。但蘇杭的這番話卻聽得他莫名通體舒暢。

“什么意思？”吉川還是沒能領會其中的精髓。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有空多學學。”方衍之一本正經地教育屬下，聲音溫涼平淡。眼睛卻盯著蘇杭，眉眼里是一貫的輕佻縱逸，沒想到這女人骨子里還有幾分情趣。

蘇杭被伍佳伊半攙半推地往外走，頻頻回眸。

驀地，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忽然指著方衍之借鑒了賈寶玉一句：“這個哥哥我曾見過的。”

方衍之：“……”好看的眉眼抽搐了一下，這是在調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