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了一個很荒謬的猜測,剛剛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王萍不可抑制的爆笑聲,那將他們一家子籠罩著的陰霾,算是徹底的散開了。
王木松了一口氣,又和王萍聊了一會兒,王萍說明天要帶著媽媽去看房子。
王木估算的出來,在他十八歲這年,杭城的房子不貴,現在這個時代還做不到每個人都有手機呢。許多人還都是跑到店子里接通電話的,電腦更是一種宛若奢侈品一般的存在。
所以怎么算,現在王木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余地的。
一切都要等到他去了杭城再說,家里買了房子應該還能余下很多錢,到時候先靠著買房子炒房掙上一波,然后再找別的出路。
打定好了一切的主意,王木和王萍又聊了一會兒,將電話掛斷。
又給了老板娘五毛錢,這才朝著外公家走去,才剛剛走到外公家門口的那條小巷子里,就看見王小蓮哭著從房子里跑出來了。
“怎么了這是?”王木被嚇了一跳,開口問了一句王小蓮。
“外公,外公倒在地上了!”王小蓮哭著說,王木的臉色大變,立馬沖進了屋子里。
才剛剛進了屋子,就看見飯桌上放著一碗燉好的補品,外公則倒在地上渾身僵硬,身子不斷的抽搐蜷縮著。王木立馬沖上去和王小蓮一起將外公抱到了床上去。
“這東西誰拿來的?”王木咬牙切齒的問道,這些事情為什么會提前了?
王木想不明白,其實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拿來的。
“大舅媽……大舅媽說,家里燉了補品,給外公和我們補補身子。外公最喜歡吃豬蹄了,吃完了就從凳子上摔下來了。”王小蓮淚意連連的開口,王木幾近崩潰,立馬從屋子的后門跑出去了。
跟前世的初衷不同,只是為了過來討好他們兄妹,順便討好一下外公,知道他們一家人和外公的感情好。
缺怎知好心辦了壞事,常年沒有進補的外公根本受不得這樣的大補,身子一下子就垮塌了。
王木心急如焚的沖到了大舅舅的家里,發現大舅舅他們也正在吃那鍋燉品,看到王木進來,還熱情的招呼王木過來一起吃。
“舅舅!外公出事了。”王木臉色蒼白的開口說了一句,只要想到外公前世是幾天幾夜沒有吃東西活活將自己而死的,他就慌了。
不想要讓外公再受一次這樣的苦,前世送外公去過醫院,醫院的人檢查的結果是腦溢血中風了,治好了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一想到自己剛剛承諾過外公要帶著他去杭城,去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西湖去逛逛看看,結果外公就成了這樣。王木就完全不能原諒自己,如果他沒有去接那個電話,如果他在里頭,外公就不會一下子因為吃了太多的補品就出事了。
舅媽送來的補品大部分都被外公吃了,王小蓮是個孝順的,知道外公喜歡吃燉豬蹄,自然不會跟外公去搶的。
“啊!”顯然舅舅也被王木的話給嚇了一跳,立馬和三表哥一起跟王木離開了家里去了后院外公的小房子里。
剛剛進去就看見王小蓮坐在外公的床前擦眼淚,一聲聲的喊著外公。
外公卻只能轉轉自己的眼珠子,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臉上漲的通紅,身子蹬的筆直筆直的。
一群人被外公的情況嚇得不輕,立馬將他送去醫院了。
跟前世一樣,因為一下子進補加上從椅子上摔下來,七十九歲高齡的外公承受不住沖擊,腦溢血中風了。舅舅先掏了錢出來給外公治療,因為王木承諾,把外公治好了他就會去母親那里拿錢還給他。
按照農村里的說法,快要八十歲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就算入土為安也沒事了。
這一晚上,王木都沒有睡覺,腦海里不斷的回憶著前世,外公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畫面。
忍不住的淚如雨下,緊握著外公的手,不斷祈求著外公能夠好好的,活下來。
趁著中間的空檔,和王小蓮換了一下班,他出去給姐姐打了一個電話,順便跟姐姐說,不要告訴媽媽,不要讓媽媽擔心。
王萍點了點頭答應了,心里也想著媽媽大病初愈,最好不要說這些事情讓媽媽擔心。
也承諾明天一早就去銀行給王木匯一百萬過去,讓他帶著外公去市里的大醫院去看病。
王木心力交瘁的答應了,掛掉電話,王木正打算回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從外面帶了一些水果回了醫院的病房門口。
家里的親戚聽說了外公的事情陸陸續續的都來了一趟,也勸王木和王小蓮回去休息,王木馬上要高考了,王小蓮也還要上學,實在不適合繼續在這里呆著。
王木和王小蓮都不答應,幾個大人也都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就是拗脾氣,勸說了兩句就不說了。
入夜之后,王小蓮坐在王木的身邊,抬眼看著王木,“哥,外公會沒事的,對嗎?”
“當然,外公還要跟我們一起去杭城,以后你還要經常帶著外公去西湖玩。”王木點點頭,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外公出事的。
王小蓮不說話了,起身去給外公倒了一杯開水放著晾涼了讓王木喂給外公喝。結果試了試水溫,剛剛好。
王木看了看時間,都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再看看王小蓮瘦弱的模樣,立馬起身給她削起了蘋果,結果削著削著一個不小心就將自己的手給割到了。
鮮血順著傷口流出,一不小心還滴在了水杯里。
王小蓮也沒注意,拿起棉簽蘸了一下水就給外公有些干巴巴的嘴唇上抹了過去。
王木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這水已經抹在外公的嘴巴上了。被沖淡的血水就這么順著嘴唇流進了外公的嘴里。
“這水的顏色有些怪怪的。”現在是晚上,所幸這病房現在就只有外公一個病人,不過燈光昏暗就對了,倒是王小蓮沒看出這水有問題。
王木也是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這樣的蠢事那天好像在老媽的身上也做過。抬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一道已經愈合的傷口,王木有些郁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