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茶?！遍L生劍姐姐控制著江寒山，“只是聞到香氣，就覺得渾身舒暢，修為長進！”

泊湖光這茶中暗含一股天地力，雖然并非是靈力，但卻陰陽互相幻化，極為不俗。

“茶中有子勝劍元，普通人喝了也足以調整經脈，提升修為?！敝禅櫺χf道。

“師兄，這一位，是師姐，還是師妹？”朱鴻看著左零，又沏出一杯茶遞給江寒山。

“是師姐?！苯街闭f。左零現在身份是內門弟子，算朱鴻的師姐。

“師弟你就快晉級內門？何必還拘束這些?！?

朱鴻名望不小，修為不低，多年在‘撞仙門’執務，功勞也夠。

這種人，完成內門的晉級任務，基本都能變成蘊仙宗內門的弟子。

“師兄，說笑了！”朱鴻卻搖搖頭。

他可不會成為蘊仙宗的內門弟子。他是三劍歸同宗的人，蘊仙宗不會讓他晉級內門。

“這位小師姐?！敝禅櫢聪蜃罅恪?

左零她只是稍微抿了一口‘泊湖光’而已，羞紅的臉蛋好似醉了酒，人也暈暈乎乎的。

“此茶不可多喝?！敝禅櫶嵝?。

左零是毫無修為的凡人，抿一口已是極限。

“給我吧?！苯椒畔率种凶约翰璞炎罅闶稚夏潜眠^來。

“主人……我頭好暈……”左零用一只手扶住自己額頭，臉蛋通紅的就靠在江寒山肩上。

——【啊……劍主，她好像在叫你主人……】長生劍姐姐的心里覺得怪怪的。

“……還不是因為你！”江寒山的本尊心中喊道。

【怎能因為我，明明是因為劍主的不知收斂，讓人家小姑娘動了真情?！?

“我潔身自好得很！”

江寒山不想和長生劍爭辯。

此刻的他，視野中一片混亂。

眼中所有的一切變成了彩色的大斑塊，不斷的旋轉收縮，而后又在忽然間膨脹，填充整個世界。

“左零，我可不是你主人。”這一邊，長生劍操控著江寒山，好像要糾正‘主人’這個稱呼。

坐在對面的朱鴻眼神古怪。他雖然早就料定江寒山和左零關系不一般，但朱鴻沒猜到兩人會是主仆的關系。

“顏二長老似乎先前說過，讓這位小師姐，以后好好照顧江師兄?？磥韮扇嗽谥?，關系就已經是這樣了?！敝禅櫥貞浧鹆祟佌鮼砭冉綍r對左零說的話。

朱鴻先前以為江寒山與左零是道侶關系，而今看，原來只是主仆。

“人吶，看到一件事的時候，首先就會情不自禁的把它想象成自己求之不得的東西。哼哼……江寒山，你是不是早就想要一個可愛又乖巧的女仆風小美少女呀？”x3x3在小世界中嘚瑟的開口。

“x3x3你再亂說今天你晚飯沒了。”江寒山絲毫不給x3x3埋汰他的機會。

“……哦！”x3x3立刻想到了紅燒，想到了清蒸，還有油炸，涼拌，糖醋……她進而決定，暫時不用從書上“撬”下的話來挖苦江寒山了。

而這邊同時間，長生劍姐姐控制著江寒山，讓左零不要再叫“主人”。

身邊曖昧的擠在江寒山身邊的左零聽到了這話，漂亮的眸子微微就有些水光在閃。

“不，不是主人……么……那，是，是什么……”左零身子小心翼翼的發抖，呼吸變得急促。

【哦，劍主我失算了！這小姑娘，好像誤會了什么啊?！?

長生劍瞬間給江寒山道歉。

【對了劍主，你看見了么。在你和左零之間，有一塊紅黑色斑點，是不是放緩了扭曲的速度，在逐漸的縮小，清晰？】

【只要加大刺激，劍主就會提早的適應這種狀態。】

“……長生劍，你是故意的吧？”

【多慮了。絕，沒有這回事?！?

江寒山覺得長生劍絕對是故意的。他甚至覺得長生劍姐姐現在還在偷偷的笑。

不過他眼前的情況確實如長生劍所說一般，他和左零之間，那條被長生劍稱為姻緣因果的紅黑色大斑塊，正在逐步的縮小，淡化。

【劍主注意它們變化的過程?！?

【有我這個好老師教導，修行就是不一樣?！块L生劍偶爾也有些話多了。

【這種變化，并非是真正的在變淡，縮小。而是他們的存在，正在被劍主所適應。】

【理想的狀態下，他們會“收縮”成看不見，但可以直接感知到的“線狀物”。那個時候，劍主就算初窺門徑了。】

【雖不可見，但卻可查。天地萬理，默然于心！】

“我知道，就和導航地圖上標注的信息和小廣告一樣！”x3x3是個話包，終究忍不住想插話。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最終看山還是山，一切照舊，但又截然不同。】

【劍主，你懂了么？】長生劍姐姐自信滿滿的覺得自己講得很清楚明白了。

“……啊，沒懂?！?

【……】

江寒山心中一陣凌亂。

這都說的些啥！？他確實沒聽懂。

他只看到眼前那些色塊，真切的縮小，而后越來越淡。就好似日升的陽光照射下，黑色的陰影在逐漸退進墻角。就是這樣的感覺。這些色塊，在逐漸的退到世界“之后”。

“吶，你是傻瓜么？”不知道為何，明明自己才是傻瓜的x3x3居然很急切的想指導江寒山。

“導航地圖上標注的那些信息和小廣告，就是你修煉出來的東西呀！”

【算了，x3x3，我來說吧……】長生劍姐姐覺得用小廣告來解釋‘一重凡間’，實在是太掉價。

【嗯……額……】

【……】

長生劍姐姐思索半晌。

【其，其實……】

【啊……其實就是小廣告一樣啊……??？】

為什么她會突然覺得x3x3的形容很貼切?。块L生劍姐姐心里一驚，完蛋，難道自己的智力被x3x3拖累低了??？

“行了，我大概理解了。”江寒山忽然說。

“原來如此！”江寒山看著眼中的色塊消失不見，但自己卻又偏偏能夠感知到它們的存在。在這種反差下，他終于理解了。

——‘一重凡間’，這個仙術，就是將曾經看不見的一部分現實展現了出來！

或者說，現實是零世界，而其后遮蓋著則是色塊斑斕的一重世界，名為“凡間”！

‘一重凡間’，就好似一雙能夠看穿零世界的雙眼，看到了零世界之后的凡間因果界！

“咦，江寒山，你懂了？”

“懂了。”江寒山回答，“其實，現實并沒有改變，我只是看見了現實之后的更多東西？因為還不適應，所以它們的存在感太強，而現在逐漸適應后，它們便又重新隱退回現實背面了?！?

【嗯?，F在劍主真懂了?！?

【大概吧……】

長生劍姐姐松一口氣。江寒山好歹算是理解到……大概了……

“現實就是地圖，而地圖上的標記、提示、留言等等，就是現實之后的‘凡間’?！苯剿沁@樣理解的。

“這個凡間，就是……因果世界？”

此時在江寒山的眼中，一切景物照舊，但萬事萬物，卻在冥冥之中有了一些看不見，卻能感知到的聯系。

就像有一個無比龐大的知識庫，給現世的萬物打上了詞條標注！

“哈，學會就好了……”x3x3開心的呼出一口氣。

“……x3x3，你干嘛這么激動？又不是你學會了?！苯秸f道。

“誒，我很激動么？”x3x3一愣，“……啊，對耶，又不是我學會了我這么開心干嘛……”x3x3在自己小空間里抱住雙腿蹲下，自卑了。

“十重世界”這個仙術，在他們系統之間流傳得也很廣，就連小南都已經練到了第三重。只有x3x3，冥思苦學了好久，連一重都沒學會。

【看來劍主確實是學會了。不過這種借助我的力量并不長久。劍主還需要自己努力。】

【對了，劍主，我們來測試一下吧！】長生劍姐姐覺得依靠她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須讓江寒山自己學會這個仙術。

于是長生劍控制著江寒山，端著那杯左零抿過一口的茶水，默默放到了嘴邊。

“‘泊湖光’，好茶??！我這人平生最厭浪費！好茶，應該喝干！”

江寒山脖子一揚，兩三口之間，整杯茶都被灌進了肚中。

左零瞬間完全把身子趴下去，整個頭埋進了自己的大腿。

【劍主，看見沒有，記住這種感覺！】

“……尼瑪！”

江寒山當然看見了，自己和左零之間，本來還是黑紅色的因果線，現在已經幾乎變成了純黑色。

“高中物理課本上說，光的色彩只是不同頻率的波……黑白才是萬物的真諦么……”江寒山陰差陽錯的想要展現自己高中物理那及格的偉大六十六分。

“哇，江寒山！你這是，用直接的行動，向你垂漣萬分的女仆風小妹妹，回答了剛剛的稱呼問題哦??？”x3x3不合時宜的從“自卑”里恢復，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師兄。珠河千魚樓，到了。”身邊，朱鴻的聲音帶笑，忽然開口。

人群喧雜，“歸劍閣”的隔絕屏障被打開，下面喧鬧的人聲，樂聲，伴隨著高空縹緲細微的遙遠感，傳進了江寒山耳中。

【行了，劍主，你自己來吧?！块L生劍姐姐將身體的控制權還給江寒山，順便抽回了自己的力量，江寒山感到眼前微微一暗，“一重凡間”那種，萬事萬物皆有標注、闡釋的感覺，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