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凱在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馬上有一個會議提示跳了出來，和艾倫范斯廷的會議已經開始了十分鐘，秦凱打開鏈接，進入會議。

今天的視頻會議是公司高層討論重要事宜，秦凱聽見到會的三個人在爭吵，“對不起，家里有點急事，來晚了。”

“秦教授，你來的太是時候，講講你的想法吧。”艾倫朝鏡頭招了下手。

會議的另外兩人，阿薩夫是COO，在特拉維夫管理著研發團隊，朗尼是CFO，負責融資，兩人打了招呼，都瞪著屏幕，聽秦凱說什么。

秦凱在公司兼職CTO，主要在技術上指明方向，產品則是在他的專利技術基礎上的應用研發。

“我們面臨的兩個選擇，”秦凱直接進入主題，“三千萬的收購價，不容質疑是對我們公司成立兩年來成績的肯定，特別是阿薩夫團隊最近幾個月的努力。這個數目有吸引力，金主不用說了，短期內有近十倍的投資回報率是非常高的。剩下的錢我們幾個分一分，世界上馬上多出幾個百萬富翁。”

艾倫和阿薩夫呵呵了幾聲，秦凱繼續說，“第二個選擇就是繼續研發，我們是個新公司，產品成熟些，就會有更多的客戶，從而提高公司的價值。朗尼，你對公司的估價是七千萬到一億，對吧？”

朗尼回答，“是的。阿薩夫說第三期馬上就完成，到時候一億都是保守的。”

“謝謝，”秦凱點點頭。

“所以，”艾倫為秦凱下了結論，“你更傾向于后者。”

“阿薩夫和我都希望能完成整個產品的研發。”

“收購不等于放棄產品，可以在新公司繼續。”

秦凱聽出來CEO艾倫想賣掉公司，畢竟錢更有吸引力。

阿薩夫哼了一聲，“那可不是我們能做主嘍，大家都是打工的。”

“我們可以爭取最大的決定權，”艾倫自己都沒信心，“我們必須在新公司工作至少兩年，就是要完成產品研發，否則人家花這么多錢干嗎？”

“大公司的決策層不會知道具體技術細節，我們不會是獨立產品，合并后哪能由我說了算？”

“阿薩夫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朗尼插上話，“我見過很多例子，我們這些被收購方，大多數兩年后就消失了。”

“并購的目的有多種，”秦凱身在硅谷，見過的更多，“減少競爭對手或者潛在對手是其中之一。就目前我們產品的研發階段，被消失的可能性更大，如果產品成熟了，或者我們有更多的客戶，情況會不一樣。”

“我這邊融資需要產品和客戶兩樣支持，下一輪缺一不可。”公司的資金快用完了，朗尼的壓力很大。

“有一點我必須事先說明，”秦凱聽出來艾倫和朗尼都想賣了公司，而阿薩夫做技術的，產品就像自己的孩子，當然舍不得。

“我在這里是兼職，教職則是我的終身職業，所以并購后我不可能去新公司，他們買的是我的專利，僅此而已。”

“秦教授，”朗尼說，“我的一億估價是包括你的專利和人，”

艾倫和秦凱早有約定，只是沒有和朗尼明說，“我們現在的選擇是多方面的，最終是哪個最有利選哪個。”

“朗尼，你繼續下一輪融資，進展情況隨時通報，阿薩夫，關鍵的產品第三期要盡快完成。下面我想重點討論的是NSA的項目，”艾倫轉向秦凱，“秦教授，你給大家講一下現在的情況。”

“當然，”秦凱看了看時間，簡要說一下，“NSA做為國家安全部，加強反恐能力，大量收集情報，其中包括監視恐怖分子的活動，包括電話郵件社交網絡，通過對海量信息的分析，找出有用的情報，從而精準的打擊恐怖行動。”

“這兩個月，我們一直為NSA設計特制的試用產品，到今天為止，我們這邊測試基本成功。阿薩夫，謝謝你的支持。”

“我說特制，因為我們不能把產品改造成為民用，也就是說，不能轉化效益。”

艾倫接著說，“下一步NSA要自己測試，他們要求所有產品有關的東西，包括source code原始碼。”

“不能給他們原始碼。”阿薩夫馬上明白利害。

“這是他們要求必須的，關系到國家安全。”秦凱有些無奈，他也不愿意給，原始碼就是他的專利。

“NSA是有很大潛力的，”艾倫解釋說，“我們的報價是兩千萬，以后每年三百萬維護和產品升級。”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相信他們。”阿薩夫和朗尼都是以色列籍，對美國的情況不很了解。

“我相信兩國對反恐是有共識的。”

朗尼看了看阿薩夫，聳了聳肩，不再有異議。

阿薩夫依然搖頭，“我從來不相信政府。”

“秦教授，你說呢？”艾倫推回給秦凱。

“一旦被政府盯上，信不信任，那是單方面的。”秦凱想了想，“現在他們提出要原始碼，艾倫，你以前的報價就失效了。如果重新報價的話，我認為，”

“一億。”還是阿薩夫最明白秦凱的思路。

“這，翻五倍，不切實際吧？”艾倫猶豫著，畢竟是他這個CEO直接出面和客戶打交道，“我知道原始碼是產品的核心，一旦失去，我們就完蛋了。所以你們都同意把公司賣給政府？這是賣斷啊，一旦NSA接受，我們就沒有那兩年的工作了，完全切割了。”

秦凱本來就是拒絕的，點點頭，朗尼非技術人員，估計不在收編名單上，沒說話，聳了聳肩，阿薩夫自己提出的賣斷價格，當然沒有異議，“好吧，”艾倫拍了一下桌子，“我和NSA約時間討論一下價格。嗯，我們的底線是什么？”

秦凱合上電腦，腦子里轉了兩分鐘，開了房門，“蔚倩。”

“哎，什么事？”

“你上來一下，我有事商量。”

蔚倩擦干手，把燉雞湯的火關到最小，本來已經倒了油要炸茄子的，也關了火。

“什么事這么神秘？”蔚倩看見秦凱又關上屋門，以為是為了美姍，“她一個小姑娘，別讓她出去住了。咱家有地方。”

“哦，美姍的事兒待會兒再說。”秦凱讓蔚倩坐下，“我想說說錢。”

“咱們不差這點錢，不就多口飯嘛，能有多少錢？”

秦凱笑了，“我說的是大錢，有關你我的未來。”

“哦，那你說吧。”

“剛才和范斯廷他們開會，商量賣公司的事兒，如果成功的話，那是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數目，所以要和你商量。”

“哇，那太好了，先預祝你成功。”

“我對錢另有安排，這關系到你，所以聽聽你的意見。”

“你的公司啊，你的錢，你做主吧。”在家里，蔚倩只管記賬，收入主要靠秦凱，大主意都是秦凱做決定。

“這不是小錢，我們的共同財產，我必須爭取你的同意。”

“呃，你是要都捐出去？”蔚倩沒見到錢，只是個數字而已，可一下失去那么多，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