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連山和李向醫做完手術后便回到了更衣室。

“向醫，現在幾點了？”

正在穿秋褲的李向醫，從柜子里把手機拿了出來，看了看驚訝地說道：

“老師，凌晨兩點了?！?

“一起出去吃個飯？”

幸虧旁邊有衣柜讓李向醫靠著，要不向醫的長腿非卡著秋褲摔到地上。

向醫這心里開始低估了，這馬老師請我吃飯咋感覺都沒啥好事呢？

“老師啊，都在過著年呢，怎么會有店開門呢？”

“我知道有一家肯定開著門，你穿好衣服后到樓上叫我?！?

說罷，馬連山便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向醫也穿好衣服，把洗手服拿到柜臺前換回學長牌子，便坐電梯回到了樓上的科室里。

把牌子重新掛回學長的白大褂上，然后坐在更衣室里看了會手機。

全是未接電話，五個媽媽打來的，十二個李向醫的發小兄弟陳方寶打來的，還有一個是自己姐姐打來的。

看著這么多未接電話，向醫的心里還是覺得暖暖的，畢竟有人關心自己。

向醫本想一個接一個地把電話打回去，但又想著馬連山還等著自己，便收起了手機，來到了馬連山的辦公室。

此時的馬連山已經把金絲邊眼鏡給取了一下來，閉著眼斜靠在凳子上。

“馬老師？”

馬連山緩緩地睜開眼，迷糊了一會才笑著說道：“差點睡著了，哈哈！”

李向醫看著馬連山也著實心疼，都快五十的人了，工作到現在，并且是做的還是高強度的工作。

“馬老師，要不您先睡會，我去更衣室等會？”

馬連山站起身帶上自己的金絲邊眼鏡，隨即便脫下自己的白大褂，穿上自己的黑色棉衣。

“不睡了，吃個飯，你也能早點回去休息了?！?

兩人晃晃悠悠地來到醫院后面一天街巷里的一家夜市，要不是跟著馬連山，向醫估計真的找不到這家店。

大晚上的店門面上的牌子也沒有燈，離遠看還以為沒開門呢。

店面不算小，但里面基本沒有什么裝修，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張桌子凳子，說好聽點是大氣，說難聽點就是破！

整個店里除了馬連山和李向醫，就只有四個看穿著像鄉下的中年男人在劃拳喝酒。

兩人坐下后，一個大媽走了過來，穿著大紅棉襖系著滿是油漬的圍裙，手里拿著一個本子。打量了一番李向醫以后笑著說道：

“老馬，這是你家孩子？個子這么高！”

馬連山愣了一下，大笑著說道：

“這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這是我的學生，這不剛下班，帶他來吃點東西！”

李向醫坐在對面尷尬地笑了笑，馬連山把桌子上滿是油漬的塑料片一樣的菜單推到李向醫的面前。

“向醫，看看，吃點啥？”

向醫連忙把菜單放回到馬連山的面前說道：

“老師您看著點吧，我第一次來，也不知道啥好吃，嘿嘿！”

“好！”

馬連山搓了搓手，把菜單丟到一邊直接對著身旁的老板娘說道：

“那行，老板娘，烤條魚，再烤十串羊肉串，一份韭菜，一份花生，一份烤餅，多放點蔥花，再拿四瓶啤酒?！?

“行嘞！”

過了一小會，老板娘把四瓶啤酒兩個玻璃杯放到桌子上，從那滿是油漬的圍裙前的小兜里拿出了一個開瓶器放到桌上。

“自己打吧！”

“行，老板娘你忙吧?！?

馬連山說著便拿起開瓶器啪啪兩聲，打開了兩瓶啤酒，把兩個杯子都倒滿了啤酒。

“來，先喝一個。”

李向醫張著大嘴呆呆地看著馬連山，心里只想說這是站在大學講臺上給自己講課的馬老師嘛？

向醫看馬連山舉著杯子，連忙拿起杯子用杯口和馬連山的杯子中間一碰，這個小細節被馬連山看到眼里，李向醫拿過杯子一口飲盡杯里的酒。

馬連山瞄了一眼向醫的空杯子，也把自己杯中啤酒給喝了個干凈。

“向醫啊，酒量不錯啊，這一口一杯！”

向醫紅著臉笑了笑說道：“我爹說跟長輩一塊喝酒，一定要喝干凈！”

“哈哈，我看你是在跟自己的朋友們喝酒時喝出來的習慣吧！”

向醫摸著頭嘿嘿地笑了笑，這馬連山的確說到了點上，這的確是跟朋友在一塊喝酒的時候的喝出來的習慣。

“向醫，今天真是辛苦了，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還被我拉過來做手術。”

嘴上說著話，馬連山拿起啤酒瓶又往向醫和自己的杯子里倒滿了酒。

“沒事，沒事。反正現在回不去家了，在這幫老師忙挺好的，還能學點東西！”

這話說出來，連向醫自己都覺得好假?。?

“哈哈，不怨老師就行，今天下午我去給你整塊牌子，以后省的去拿你學長的了，麻煩！”

“行！”

這點向醫還是真的很開心，向醫在金海醫科大學里學臨床課程的時候，就對外科這些手術情有獨鐘！

這次馬連山能給他弄來牌子，那就意味著李向醫以后可以很頻繁地進手術室了。

高興了沒一會，向醫突然發現哪里不對，連忙說道：“老師??！這個點了，今天白天還上班啊！”

“哈哈，對啊，本來就是白班呀，這臺手術是臨時加的而已，不過上午不用來了，沒啥事，下午來就行！”

李向醫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這回去睡一會，中午吃個飯就又要來了！

老板娘陸陸續續地把烤魚和羊肉串擺了上來。

“向醫，嘗嘗，這家烤魚可是很有名的！”

李向醫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烤魚，果然不錯，魚肉烤的很香并且吃起來還滑溜溜的。

馬連山看著李向醫享受的表情，笑著說道：“不錯吧！”

“很好吃！”

說著李向醫又夾了一塊放到嘴里，馬連山一邊把放羊肉串盤子往向醫面前推，一邊說道：

“向醫啊，今天看你扶病人和縫線的時候，我發現你這手，的確是一絕，穩的很啊！”

正在擼羊肉串的向醫想都沒想便說道：“都是老師教的好！”

馬連山聽罷大笑了起來，說道：

“你這小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