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在這里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您是這個賽區的裁判嗎?這么早您就過來了呀,好敬業啊。”那個學生是相當的興奮,說起來沒完沒了,他根本就沒有插嘴的機會,只好微笑著點頭。
說了一大通之后,這個學生似乎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道:“劉老師,我……”
“沒事,你不要太激動,到后臺放松放松,穩定好情緒,保持最好狀態,老師會給你加油的。”他含笑道。
其實他已經能夠猜到這名學生為什么那么興奮了。那學生一定是殷玲教授班上的學生,他算得上是那學生的前輩了吧。這師兄弟見面,難免親切一些。
“謝謝劉老師。”那學生很是開心,看了一眼后面,道,“劉老師,我們楊老師在那邊,楊老師可是大美女哦,劉老師您幫我照顧一下她哦。”
說完,一溜煙跑了。
納蘭也看到了他,朝他走了過來。他看著那學生跑了進去,不由失笑:“殷玲教授的學生吧,跟我當年一樣跳脫,殷玲教授肯定會喜歡他。”
納蘭的臉色倒沒有那么輕松,道:“是殷老師的學生,不過呢,是最難管的學生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像你當年那樣把殷老師氣得夠嗆。”
他苦笑,只覺得在面前這位清冷的姑娘面前,他好像討不到什么便宜。在外人面前,在殷老師面前,他可是能說會道的,怎么在她面前全無作用,都不會說了呢?
是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個身份氣場太強大了,還是她本來就是他的克星?
再想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自己才是這個賽區的裁判好不好?她不過是送學生過來考試的,充其量也就是考生的家長而已。
見他在沉默,納蘭笑了笑:“殷老師真的很喜歡這個學生,知道這個學生的外號叫什么嗎?”她望著他笑,說出那個學生的外號:“小劉玉鋒。”
他搖搖頭,笑了起來。抬眸,正好對上她的笑顏,不由怔了一下。
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慢慢自心底升起。
這個納蘭姑娘平日里清清冷冷的,猶如皚皚雪山,讓人難以親近。但是很奇怪,她平日不大愛笑,但是一笑起來卻是別有風姿,是那種很迷人的,嫵媚的味道。
他看得有些發呆。
納蘭并不沒有注意到他在看她,一邊將手中薄薄幾張紙放進手袋里,一邊道:“這學生的高音不錯,雖然比不得你,但只要假以時日,還是可以闖得出去的。但是這孩子嘛,一個字,淘。殷老師說比你當年還淘,而且不刻苦,如有你當年刻苦學習的一半,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他笑了笑,知道這話是在表揚他了。
雖然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但當年他參加金象獎的時候,的確是驚艷了一把。一路過關斬將,直奔金杯而去的。那個時候,一個在讀的大四學生,只參加了一屆金象獎,就把金杯給摘走了,這在當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
自此之后,他就開始名聲在外了。
說實在的,金象獎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舞臺,一個很好地展示自己,從而走到大眾面前的很好的舞臺,而機會呢,永遠是留給那些勤奮刻苦,兼天賦異稟的人。
剛才跑遠的那名學生,聲音不知道怎么樣,外形看上去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既然聲音在他的恩師那里鑒定過了,又是恩師決定重點培養的對象,那他可以騰出一些時間來,提點提點他,畢竟,自己是過來人,經驗足一些。
“現在的孩子不都這樣嗎?”他笑,“家里條件好,自小都能接觸音樂,而且又是家里的獨苗,都寵上天了,能刻苦嗎?既是殷老師班上的學生,那行,等比賽完了我提點提點他。”
納蘭道:“先別忙,等他寫完檢查再說吧。”
他微愣了一下:“寫檢查,你罰他了?”
納蘭搖搖頭:“現在沒有,待會就有了。”
他略皺了眉,不明白她話是什么意思。見她說完話,轉身要走,卻是要進賽區,忙道:“我也要進去了,一起吧。哦對了,待會觀眾席那邊肯定人滿為患,你大病初愈,還是不要跟他們擠一塊了。你就遠遠的邊上聽著就可以了,還有,記得帶支礦泉水。”
她回過頭來,眼睛晶晶亮:“你這人還挺細心的。”
他笑:“你學生交待過的,說讓我好好照顧他的美女老師,況且這美女老師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能不從嗎?”
納蘭失笑:“真會說話。”
進了比賽場地,他正要帶她往觀眾席上走,她一把拉住他:“先看看你的座位在哪里。”
他看她一眼,忽地覺得好笑,這平日里看起來如此清冷的納蘭姑娘,居然也有這么孩子氣的時候,非得先看看他的位置在哪里。
他的位置嘛,自然在裁判席上了。
“我幫你找找位置。”納蘭一邊說著上,徑睚朝著裁判席走過去。
這個時候,裁判席上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過來了。
對于納蘭,他們大多不認識,但是劉玉鋒他們是認得的。這些人都是樂壇赫赫有名的人物,有幾個還是樂壇的老前輩,他趕忙上前去,一一與他們打招呼。
劉玉鋒的謙和,還有彬彬有禮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
納蘭在旁邊含/著笑看著。
這些人有慈和的,也有傲慢的,見他如此恭敬的主動上前跟他們一一打招呼,都覺得很是受用。
面前這位雖說在他們眼里是晚輩,但人家天賦異稟,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績,是新生代的領軍人物。見他如此謙虛并懂禮貌,都覺得很是欣慰。
“你老師巫冬臨呢?現在都在忙什么?”其中一個人問他。
他應道:“巫老師最近迷上油畫,除了講學,一整天都窩在畫室里。如果要找他的話,其他地方不用去,在畫室里一準能找到他。這幾天巫老師正滿世界的找油畫大師蔣正辛先生的畫作,還說要向蔣正辛討教作畫的技巧呢。”
眾人都笑了起來,巫冬臨雖說已是音樂界的大咖人物,但是他的勤奮好學,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還是很值得眾人敬佩的。
另一個人感嘆道“蔣老都八十多歲了吧,聽說很早就封筆了,所以現在他的那些畫,現在都賣到了天價。”
“是啊。”他點頭。忽然就想起,前不久他還從納蘭那里拿到了一副蔣老的畫作。要知道蔣老有個外號叫老頑童,行/事異于常人,隨性得很。他要是相中你,覺得你與他有緣,他什么東西都會給你。如果他相不中你,你把再多的錢堆到他的家門口,他也是看也不會看上一眼的。
也不知道納蘭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讓這個老頑童心甘情愿現場作了一幅畫給她。
在這一方面,他覺得納蘭挺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