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往事
- 鐘魚侯
- 鯉夙
- 2086字
- 2019-03-31 20:07:13
獨孤彧看著眼前鬧劇,再喝不下去一點酒,可如今的燙陽劍還在楊槳手里拿著,若這真是人設計的陷阱,自己必死無疑!
設計這個陷阱之人能將獨孤彧臆想中的古原還原的這樣真實,實力定然非同小可。
是這個氣場強大到連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夫人?還是這個一反常態的楊槳設下的局呢?
她定然不相信這世上真有兩位長得這樣相似,連名字都一樣的人!這未免太巧合了!
“誰啊!大呼小叫的,爺這兒睡覺呢,瞧不見啊!”
獨孤彧心底猛然大驚!
酒館之中盡數之人均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獨孤彧如今已經誠惶誠恐,為什么這里一直還有一個人自己沒有發覺?
常年于大荒之上,四周凈是會搶你吃食的野獸,警惕性不非常高若不是餓死便是被吃了!
可是為什么……
自一堆柴火中伸出一只被襤褸鞋子裹著的腳來,那人翻身而起竟是極英俊的面龐,若稍加修飾,不再這樣胡子拉碴也是頂溫潤的公子一枚。
那位夫人輕呵笑道“我說是誰一股子腥臊味兒!原是這個江湖神棍!不在你的將離山看雪,來古原投胎啊?”
那位襤褸道人自以極瀟灑的模樣撥開了面前碎發,一步一頓的朝著老爺而去,順手將其扶起。
“太皇太后的嘴巴還是這樣毒,難怪楊大俠不肯娶您,許是害怕親密時毒傷了自己吧!”
夫人不惱不怒沖他微笑,兩人像是親密無間的好友重逢,總要相互說道幾句,這二人倒是敘了舊,獨孤彧卻是一見男人那張臉便猶如腳下踩空了一般。
不可能的。
一個人不管再怎樣有本事也不可能將神魂俱滅之人死而復生!
她跳下架子,雙手掐住那人的肩膀,懷疑之中又帶著幾分歡喜。這人若真的活過來了……
他若真的活過來了……
“九蟄前輩,九蟄前輩你沒死!哥哥想你!哥哥在將離山守了你十年墳了!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你去看看他……”
“小丫頭小丫頭!”這位吊兒郎當的語氣制止了獨孤彧的激動情緒再次攀升,將要出來的哭腔戛然而止在嗓子里“小道確實叫九蟄,可您啊認錯人了,小道從沒死過,也未曾認識姑娘的兄長,何來守墳一說呢?姑娘定然是認錯人了。”
獨孤彧聞言緩緩放開這人的肩膀,皺眉環顧四周,老板娘正好從小門端著一壺酒出來,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幻境一樣,可她偏偏不由自主的陷進其中相信。
楊槳不是楊槳,九蟄不是九蟄,什么莫名其妙的太皇太后逼婚?什么美貌老板娘釀的人手酒?!
這若不是個局……這世上也絕無人能造出這樣寬廣的局來!她定然是進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界里!
她得出去,再這樣下去,她會死在這里的!
獨孤彧奪門而出,楊槳緊隨其后。
她宛若無頭蒼蠅一樣隨處亂跑,無論跑到哪里,先出了這個鬼地方再說!
“姑娘!姑娘留步!”身后楊槳追的上氣不接下氣,獨孤彧偏是不聞不問,即便如今被這太陽暴曬早已口渴難耐,可就算喝血她也不要再回去那個酒館了!
“姑娘!你的劍!”
姑娘……
你的劍……
獨孤彧終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見他裂開的雙唇輕抿,咽了一口根本就不存在的唾沫,還沖他硬是擠出一抹笑意來。
恭敬的將劍獻上。
“姑娘,小生見你這劍模樣好看,拿來看后就忘記歸還,還請姑娘恕罪。”
獨孤彧一臉狐疑的躊躇半晌,見他仍是恭敬模樣,這才將劍接過來。
“你內功那么好,應當早追上我了才是,如今這副模樣是在向我賣慘嗎?”獨孤彧手中有一劍,便可胸懷天地,便是有了后路!有了靠山!
“不敢不敢。”楊槳垂眸微笑,猛然驚醒,眼中懷著半絲妖光來問道“小生從未向姑娘展示過內功,姑娘是如何知道我這內功好的?
姑娘莫不是神仙?有訪古探今預后之能?”
獨孤彧一時語塞,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這便是這個地方最奇怪的地方了,這里的每一個人她都不甚熟悉,可偏偏就是會被強制帶入感情。
像是眼前楊槳,明明就不是那個登徒子,可自己總是不自主的便將他認做那個登徒子。
這又是何道理?
“好啦,不想說便不說了,隨我回去吧,古原就這個酒館,方圓五十里都是渺無人煙的,你要跑到哪里去?”楊槳言道。
一邊說著一邊拉起她的袖子來,又往酒館的方向走,奇怪的是,這次獨孤彧并沒有由心底滋生出來的反抗之意,倒是想要同他一起回去。
一來有了燙陽劍在手,大不了魚死網破又有何懼?二來,她確實好奇這個早就銷聲匿跡的古原,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重回酒館,只見九蟄與老板娘在一同說笑,方才的夫人與鼻青臉腫的老爺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爹娘呢?”楊槳拿起一杯酒來,順勢遞給獨孤彧一杯。
見他喝下無事,獨孤彧才敢一飲而盡。
“說著說著便又急了,你爹怕在這兒施展不開傷著那個小妖精便引她到外頭去打了!
都快四十的了!沒輕沒重的。”
老板娘語氣中全是抱怨,可無一人聽不出,這摻雜了多少擔憂在里面。
“莫卿卿的江湖啊,就是一個姓楊的大俠和一群要殺她的人。
這太皇太后做的可不容易。”
九蟄飲了一杯酒,面頰泛紅,有些微醺。
獨孤彧看著他的談吐舉止頂多不過二十歲的樣子,這個老道士可是活了整整一百一十歲,他死的時候仍是一身酒意,一身舊衣,像是如今模樣。
還是這句話。
這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相似的兩個同樣的人!
“前輩,認得這把劍嗎?”
獨孤彧舉起燙陽劍來,好讓這位醉醺醺的道爺看地清楚。
九蟄瞇眼皺眉,左右看了看。
“喲,將離山百枯洞里的臥龍雕,這劍一般,雕花倒是厲害!”
獨孤彧不再說話,心事重重的又坐到那個空架子上,如今的古原已是夜晚,夜涼如水。
她猛然想念哥哥,若他知道九蟄前輩在這個地方還活著,不知要歡喜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