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心？“

唐舞驚訝。

“對，被一只妖，一只大妖，已經沒了家，沒了妻子，再沒了什么夢的妖。“納蘭瑾說，“你要愿意，可以記住他的名字，鳳凰。“

“你的意思是，鳳凰，真的存在？“唐舞想起很多古代傳說，微微有些興奮。

“對，可那并不是什么帶來祥瑞的鳥，她的火能燒光人間，她嫉惡如仇，容不得半點沙子。可那不是善良，更不是正義，僅不過自以為是的審判和憤怒。她殺過很多人，后來沖進那宮廷，一口啄掉了朱元璋的心臟，也被朱元璋反擊殺死。“

“鳳凰會涅槃。“唐舞喃喃。

“可那只醒來的鳥，真的還是原來的鳳凰？“納蘭瑾笑起來，“唐舞，我告訴你，為什么不要學妖傀術，因為妖傀術是把你自己做成傀儡，絕掉本體和傀儡的區別，從而永生……但那個從泥模中醒來的傀儡，真的還是你嗎？“

唐舞低下頭，許久沉思，最終，卻也不知道怎么說。他發現這個問題其實無法回答，或者說，回答起來僅有那一個答案。

涅槃。

涅槃。

但蘇醒來的那個人，其實已經，不是了啊……

“不說，這些了，總之就是，這個傀儡的心臟，肯定找不回來了吧？“唐舞說，“我可沒膽量對付什么鳳凰……對了，天人境界是什么，很強么？“

“現存最強也不過是天人極限……啊，不對，應該還有妖族那個少主……但他應該不能算進去。天人就是能引動天地，與天地融為一體的人。你啊，就別想了。“納蘭瑾顯然很看不起唐舞這個小身板，微微瞇眼。唐舞被臊得有點臉紅，可又對這劃分很感興趣，他干脆問：

“你是什么等級？“

納蘭瑾神神秘秘，“叫老師……本幕后大boss就告訴你。“

唐舞扭捏半天，“Goodmorning teacher……？“

“也算？好，聽清楚，本座是牛皮閃閃的……沒有境界！！！哈哈哈！是不是嚇一跳！！！“納蘭瑾勾了勾唐舞的鼻子，唐舞呸一聲，翻個白眼。

“切。“

“境界是妖分的，人沒資格。或者用妖做的傀儡，才有境界。“

納蘭瑾感嘆，

“人對抗妖，能依靠的，只是智慧了。過去的智慧是風水相術，戰陣武道。當年唐門三宗、天師道、桃花島、南少林、武當山……天下盛名。可惜終究還是落伍，被朝廷和妖族逼得丟了民間道統……不過對朝廷來說，反正也沒關系，現在強大的是艦船導彈，現代化，人工智能。呵，帝都軍工最近生產的‘須彌‘反器材狙擊槍，一槍下去洞穿兩米厚度的超合金板……放在古時候，大妖玄武的殼，不也就那樣？“

“更別說，還有錦衣衛……“納蘭瑾神神秘秘，“所以妖注定是要完的貨，假設妖力也是一種科技，這門科技已經落后朝廷太多。妖想翻盤，除非……那個少主能醒過來。他是唯一一個天人極限之上的妖。我其實挺希望那少主醒的，畢竟，我蠻好奇天人極限之上是什么。你好奇么？“

“……“

唐舞瞪大眼。

等會兒……這信息量，聽得他一愣一愣的。

“唉，看來你不好奇，“納蘭瑾失望，“果然你這種沒試過修煉妖力的人，根本不想追求境界的極致。“

“你自己跟我說的啊，“唐舞嘴角一抽，“妖力都被科技吊打，沒玩頭，我肯定不在乎。境界的極致……造更厚的護甲，挨更毒的狙擊槍打？“

——這下輪到納蘭瑾愣住了。

半晌，納蘭瑾才舒緩，瞪眼道：“哼，小屁孩，境界…境界才不是那么無聊的東西！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以后再說。“

邊說這貨還邊背手一副“高人風度“地離開，可惜那匆忙的樣子，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唐舞不置可否，啥啊，不就說不過我么？

反正作為一名接受過9+3+4正統教育的現代大萌青年，唐舞拒絕承認一切牛鬼蛇神的正統地位。

不服，去問核彈！

唐舞有些自得地嘴彎想著，可想完“現代“，他又對那個群魔亂舞、神怪橫行、豪俠刀客的“古時候“，有那么一點點的向往。大抵男孩子心中都有那么一個英雄夢吧。

不過夢終究只是夢，那些鬧著想穿越的女孩子，你一跟她說：古時候沒有抖音優酷淘寶，紛紛就都退縮了……

搖搖頭，唐舞失聲低笑，嫩皙的臉頰略微泛粉。收拾好心緒，他繼續練習“御法“。

……

兩天后是個大陰天，這天唐舞已經學會熟練同時操縱三個“軀體“。一個在那邊兒別墅吃飯、一個在家里發呆、還有一個追著納蘭瑾問御法其他招數。

納蘭瑾非讓唐舞先給那個龍袍御姐的軀體起個名字，唐舞古靈精怪道：“不如就叫朱元璋？反正也不在乎重名……“

“滾吧！這么漂亮個姑娘你給她叫朱元璋？咋不叫鐵柱？“

“鐵柱太土啊……“

“你。“

納蘭瑾話滯，忽又轉慢，輕望著遠處發呆的女人，嘆氣，“她原來叫紀靈，宮里都喚靈妃娘娘。“

“停，話說我想問，一個當了幾十年皇帝的人，突然變成自己孫兒的后宮，他是什么感覺？“唐舞好奇。

“所以你作為傀儡師根本不合格，“納蘭瑾嗤笑，“不止傀儡師，作為個強者也不合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別說當個女人，就算當條狗，只要能繼續活著把政，她又有何在乎？“

“我就只是好奇下他心理狀態嘛……“唐舞縮縮脖子，“就算傀儡師，也得講基本法對不對……“

“那你講講你跟男人云雨是什么感覺？“納蘭瑾冷笑。

唐舞立馬不說話了。

“嫩，看著吧，你這種小屁孩兒，遲早還是要變的，說不定會變成……等會兒你臉紅什么？哼，你也有趣，男人忽然一部分成了女人什么感覺，你問你自己不就知道了？還是說……你不敢深想？“納蘭瑾忽然似察覺什么，微妙地笑起來，“呵呵…小屁孩。我跟你說，這時候越坦然的人，其實才越不會變很多。“

“你這樣的，變起來，天翻地覆。“

“……“

納蘭瑾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落在了唐舞心里，也許有理，也許沒理，唐舞不知道，但全程，唐舞幽幽地，下意識低埋著頭。

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