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什么都不知道，還在這冒充興二爺的人糊弄老子？今天別想站著從這個地方走出去，等會兒我親手把你送交二爺，看看他怎么處理你！”

王虎怒目圓睜，咧著大嘴，沖我咆哮。

完了完了完了，這次露餡了，千算萬算，還是出了麻煩，就怪太冒進，直接問這么深入的問題，本應該暗中觀察，細水長流，現在后悔都來不及。

我倒是不害怕，叔叔肯定不會把我怎么樣，頂多罵我一頓，把我遣回家，但是這件事我就不能再插手了。

王虎掏出手機，狠狠點了幾下，放在耳邊，“成子，你過來一趟吧，看看你帶的人什么貨色！”

我正打算起身，考慮是不是直接爆出自己的身份。

突然，注意到王虎襯衫肋骨處都已經濕了，我仔細看他的手，他拿手機的手在發抖。

他在緊張！

他是裝的！他也在詐我！這個人果然是老謀深算啊，怪不得成子說不好對付。

突然明清了這一點，心里竊喜，隨機收起自己驚慌的神色，伸了個懶腰，裝出一副城府極深的樣子，“虎子，紙老虎做夠了嗎？”

王虎仿佛被我點住死穴，眼睛瞪得像個燈泡，嘴巴半張，“你你你，你到底，你真是興二爺派來的？”

“哈哈哈，你真是小心謹慎啊，也虧興二爺來之前給我交代過，要不我早以為你叛變了。”我呵呵一笑，“你趕緊告訴我，興二爺讓你過來也有幾天了，那點破事，現在都調查不清楚！”

王虎肩膀松下來，緊張的神情也消失了，臉上堆滿歉意，“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您也知道，興二爺做事謹慎，凡事要讓我確認兩遍，您也是知道的。”

“理解理解。”我揮揮手，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說吧，你到底調查出什么了？”

“既然是自己，我不妨告訴你。我，我還真查出來一點事情。”王虎四下看了看，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三年前樺爺死得簡直離奇至極，跟興二爺猜測的一模一樣，這件事，除了神鬼，恐怕解釋不了了。”

我一聽來了興趣，父親今年的照片擺在這里，這個家伙卻仍然說父親三年前死了，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我倒要聽聽他能說出來什么門道。

“說來聽聽。”

“明，你聽說過，藥王泉神嗎？”王虎聲音很小。

我搖搖頭。

“藥王泉神的詛咒，樺爺是中了藥王泉神的詛咒。”

我嗯了一聲，靜靜聽他講起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我把這個故事摘出來，為了方便，從父親的角度展開敘述。

三年前，李樺強去甘肅一個叫顯化山的地方放山。

放山是行話，就是去山上尋藥，珍貴藥材都需要去深山苦苦搜尋，正所謂大靈藥地必有大邪，有些時候為了珍貴的藥材，多少人喪命在深山老林中，其實這一行也是刀口舔血的營生。

沒人知道他從甘肅帶回了什么，但自從那次回來，他變得不太正常。

這種不正常一開始很輕微，以至于李樺強自己都沒有察覺。

到最后，這種變化演變成一種災難。

小腳里有一個老家是甘肅的，他見到李樺強這種變化后大驚失色，他說小時候聽大人講過一種叫藥王泉神的東西，觸犯這種神會受到詭異的詛咒。眼前的樺爺，好像就是被藥王泉神詛咒了。

所有人都被他的話震驚，包括李樺強自己。

隨著時間的發展，這個小腳的話也逐漸應驗。

剛開始的時候李樺強變得喜歡喝水，而且，愈演愈烈，需水量越來越大，正常人每天需水量是1.5升到1.7升，他每天可以喝五到六升水，也就是說，李樺強從那個地方回來之后，變成一只水桶。

糖尿病有多飲多尿的癥狀，李樺強懷疑自己得了糖尿病，可是無論怎樣檢查，身體沒有絲毫的異常。

這只是第一個階段，這樣大量的飲水并沒有太多影響他正常的生活，但是第二個階段的變化簡直可以用驚悚表達。

后來的一段時間里，李樺強喜歡泡在水里。這是他在一次泡澡的時候發現的，一旦他進入水里，整個人就開始膨脹，皮色變淡，感覺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開始大量的吸水，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被撐了起來，這種奇怪的狀態反而讓他很舒服。當他嘗試從洗澡池出來的時候，自己的皮膚迅速變干、變皺，身體里的水分好像被什么東西吸干了。

后來他就不得不把自己泡在水里，以維持這種吸水的舒服狀態，他在自己宿舍做了一個泡澡的浴缸。

他的精神也開始變得不正常起來，所有人都說樺爺變了，人們很難在見到他，他宛如一只幽靈般詭異，肢體干枯，皮膚發青，眼窩深陷，經常自己一個人在藥廠里游蕩，并且不讓任何人進入他的宿舍。

有一天，成子去找李樺興有事，去了一趟李樺興的的宿舍。成子進門瞬間，大吃一驚，他看到一只像氣球樣的東西泡在水里，骨骼已經消失不見，通體透明，能清晰的看到內臟蠕動，水面上有一張臉，已經和水混為一體，好像浮著一張鬼臉，駭人無比。

從那之后，人們再也沒見過樺爺，成子對那天的事諱莫如深。

那個甘肅的小腳說這就是受了藥王泉神的詛咒，被藥王神抓去做奴隸了。

隨后整個廠子人心惶惶，都說樺爺是放山的時候忘了拜藥神，觸怒藥王泉神，被藥王泉神帶走做奴隸，化身成藥王泉神下的一只厲鬼，專門對他們這些采藥人動手。

這個傳說到后來有鼻子有眼睛，還有人說，自己親眼在水里見過樺爺的鬼臉浮現，沖他微笑。

更詭異的還在后邊，消失一年之久的樺爺在某天下午突然出現在廠子里，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白日見鬼，可是眼前的樺爺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后邊跟著成子，和一年前毫無二樣。

李樺興告訴所有人，自己從甘肅回來就病了，一直在首都養病，今天剛剛返回，病已經好了，讓大家不要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