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閉目沉思，腦子里列舉出來出發前需要做幾件事：

一、搞五套常用裝備，和五套特殊裝備。

二、回趟家，拿回爺爺筆記本，筆記本對我這次行動至關重要。

三、找一趟貓堯，除成子外，他是唯一一個和父親去過祁連山的人。

腦子過完一遍，大致有了解決思路：裝備的事成子能搞定。

現在，那批找我的外國人不知道撤了沒有，目前來說，老家仍然危機四伏。冥冥之中有預感，回去肯定出事，我必須找個伴兒，自己恐怕應付不來。

思前想后，我決定讓葉知道陪我回家，路上還能和他商量這一趟需要準備的特殊裝備，正好我試試這個家伙忠心。

但是不能告訴他回家真正目的，一會兒得想個理由搪塞過去。

葉知道現在肯定脫不開身，眼下可以做的就是找貓堯聊聊，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想清楚這些，起身從宿舍出去。走到貓堯宿舍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里面傳來尖細的嗓音。

我也不客氣，直接推開門，背著手，像個小領導一樣走進去。

“人家干活的干活，搶修下水道的搶修下水道，你在宿舍挺清閑啊。”

我背著手，邊走邊說，四處打量。

宿舍沒什么多余的東西，收拾得干凈利索。

貓堯坐在床上劃拉著手機。

“呦，少爺，這不是等著您大駕光臨，來找我呢。”他一看是我，趕緊放下手機，翻身站起來。

我噗嗤一聲笑了，這種人還真是條泥鰍，太滑頭，永遠抓不住。

我擺擺手，“行了，你也別跟我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也不想想我為什么找你？”

“我估計和樺爺的事有關。”貓堯堆著討好的笑容。

“你真聰明，算起來，你也是我前輩了。”我坐到床上，招呼他也坐下，“也就不跟你打啞謎了，能讓我找你的事，除了開除你之外，也就是我父親的事了。”

“哎哎哎哎——”他趕緊站起來，“我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在維系這個同事關系方面是有獨到貢獻的，還到不了開除地步吧。”

“又沒說開除你，我知道，廠子缺了你真不行。”我看剛才打疼了，趕緊喂他一顆棗。

“您這次來想知道什么，樺爺曾經對我有恩，關于樺爺的事，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家伙難得義正言辭，看起來不像裝的，還好父親為人很好，留下了好人緣，否則既沒有葉知道的資料，又處處對我三緘其口，還真不知道怎么辦。

下馬威也下了，棗也喂了，鋪墊差不多了，于是我開口問道，“那你給我講講，三年前，樺爺在祁連山的事吧。”

“我就知道你早晚會來問我，三年前的事，我知道的真不多，因為當時隊伍里有上邊的人，保密級別很高，我只是留在縣城搞接應工作。”

“嗯，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行。”

“行。”貓堯略做沉思，“那是個秋天吧，跟現在差不多。樺爺去了趟京城，說是學會那邊有事請樺爺商量。成爺告訴我，這次是拉幫，據說是上邊的人，找學會一同科考，目的找一種藥，也算為人民服務。我不管那么多，樺爺讓我去，我就去，給錢就干活唄，就跟他們拉幫了。”

后邊，貓堯給我講，他們先去了京城，當時他也沒想到科考規格如此之高，就差把十八輩祖宗挖出來驗尸了，還好，貓堯也算根紅，苗雖然不正，沒犯過原則性錯誤，通過審核，跟著隊伍出發了。

隊伍有幾十人，冰鑒堂四門里當家都全了，各個當家的跟班兒，基本也都在場。植物學家、地質學家，還有貓堯聽不懂的學家，最后是他這樣的后勤人員。

他們當時先去的武市，就是春風不度玉門關的涼州。在那個地方落腳一天，直接奔古浪，他們好像已經掌握了確切資料，目的明確。再往后，貓堯只知道去了菜籽口，壓根不讓他們同行，告訴他們原地待命。

貓堯乖乖原地待命，隊伍剛走，天就下起了大雨，當時他也揪了一把心，待了十天時間，一隊殘兵敗將才返回縣城。

去的時候至少十五個人的隊伍，現在只剩下十個人不到，身上連褲衩子都不剩了，貓堯當時也不知道這群人到底遇上了什么。

也沒敢多問，隊伍回來了，看樣子是要返回，他趕緊打點東西，跟著大部隊撤了。

回到京城，成子和貓堯先返回了藥廠，貓堯這才得以有機會問成子到底發生了什么。

成子說，他也是有一句沒一句聽的，說找什么藥王神泉，泉水里有一種水，水有神力，不過那地方有藥神看守啊，剛去第一天就碰上大雨。

壓根沒找到地方，在深山里迷了路，為了躲雨，誤打誤撞跑進一山洞里，那幾個專家說這洞和他們要找的地方有點像，說進去科考，幾個經驗豐富的當家人說這個洞進不得，都勸不要進去，無神論科學家不信邪，偏要進。

成子他們就留外邊接應，在洞口等了三四天，一個晚上，才見有人從里面出來，不過少了好幾個，他問樺爺，那些專家呢，樺爺擺擺手，沒具體說，八成是留在里邊了。

成子當時也心有余悸，自己虧了沒進去，進去的人，沒幾個出來的。

當天晚上，整個隊伍氣氛沉悶，就在洞里宿營，誰知道，半夜聽到山洞里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后，從洞里竄出一只棕熊，像人一樣直立行走。

熊的兇猛自然人人知曉，但熊一般都是白天活動，怎么大晚上出現一只熊？是他們驚擾山洞里的怪物？

當時已經沒有能力反抗，于是從洞里逃跑。熊一般居無定所，他們打算在森林里躲到天亮，第二天熊離開了，再原路返回，帳篷、食物都沒來及拿，只帶了防身裝備。

等了一個晚上，天大亮，他們順著原路返回。

天剛剛下完雨，地面十分泥濘。昨天一路留下腳印，為原路返回提供很大方便。

這群人心情已經放松下來，以為順著原路就能返回山洞。走了一般，他們驚訝地發現，腳印在半路中斷了。

這件事有點奇怪，但是當時他們也沒細想其中緣由，憑借記憶找到了山洞所在山谷。

可當他們在山谷里尋找時，哪還有什么山洞。原來山洞的地方已經變成實實在在的山體，長滿藤蔓植物，沒有一點山洞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