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子羲怎么想的。

江然表示自己沒有說錯，被挑戰不就是被干么。

他這都算是天天被干，整天一堆人挑戰自己，上下干，來回干，上學前干，放學后干，對面干不累，自己被干累。

你說‘干’字不文明？

“李云龍還說過，干他一炮呢。”

這些干人的可偏偏還不好拒絕，你要是拒絕一個就粘著你不放。

江然搖頭嘆氣：“癩皮狗，丟不掉。”

要是李子羲聽到江然心底稱他癩皮狗，肯定氣得甩江然一筆的墨漬。

不過李子羲報出名號的時候，人群中‘果不其然’地冒出一道道驚呼。

“竟然是李子羲，沒想到他也在我們學校。”

“啊，李子羲是誰？”邊上立馬就有人好奇問道。

一開始說話的學生立馬解釋：“李子羲是書法界新晉奇才，據說他精通書法狂草一道，大草粗獷奔放，就連魏向榮老師都說他假以時日必成一代草書大牛。”

說時還一臉欽佩。

“NBNB。”江然拱手稱贊，李子羲微愣，他以為江然在佩服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搖頭謙虛。

可把你NB壞了。

“魏向榮？！魏向榮我知道。我們學校的書法冠名老師，桃李滿門，門生無數，更是國家欽點的書法宗師。”

“沒想到魏老師都這么評價李子羲，看來這位李子羲的書法一道已經窺視得極為深奧了啊。”

“可不是嘛，聽說這李子羲去年在青年一代的書法大賽上榮獲第一名啊！”

這話一說出來，周圍滿堂大驚，青年一代的比賽那可是數千人的大比，而且都是此道精英。

在那種比賽居然都能拿到第一？！

眾人看向李子羲的眼神少了幾分輕視的鬧哄，多了一份敬佩。

也有人望著江然嗤笑：“那這江然豈不是輸定了？”

‘翎哲院第一’輸了，而且還是這種堂堂正正的情況下輸掉，那這頭銜可謂是一瞬間就倒塌。但是江然這個稱號也是有一定的人去維護。

“也不好說吧，怎么說江然也是翎哲院第一。”

雖然很感謝有人給自己的維護，但是江然的情況確實是很糟糕。

豈止是輸定了，根本就是兩個級別的。

江然只覺得自己學習成績很好，書法什么的只能說是字跡工整，沒什么優點也沒什么毛病。

而且不用那些人看不好，江然自己已經表明了，是不可能贏的，他打算寫完字后就認輸。

如果自己頭上的這個莫名其妙產生的頭銜沒掉的話，那江然則更是滿手贊同：趕緊的，把這個頭銜從我身上去掉。

走廊，人影重重，鬧哄哄。

就連陽光也沒辦法完全地照進來，只有窗戶外的一角光芒從李子羲的背后照射而來。

他們的議論紛紛，并沒有影響到那位書法奇才李子羲，李子羲手拿狼毫筆，對著宣紙就是一頓揮斥方遒。

手腕行云流水間，潑墨如灑酒落在上面。

借用《評狂草》內一句，李子羲此時筆下行字。

或斂束而相抱，或婆娑而四垂，或攢翥而整齊，或上下而參差，或陰嶺而高舉，或落擇而自披。

用筆者的話來說就是上上下下，手抖如癲。

“不清楚的還以為是得了小兒麻痹癥。”

看那手的姿勢，只想讓人驚呼。

“套馬滴漢子你威武雄壯。”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這么一手就像是舞蹈作秀。

手中筆墨紛飛，墨汁點點綻著香氣，筆走龍蛇驚得眾人直直叫好。

這一氣呵成行云流水不過二十息，宣紙上落上繽飛近百字。

“懷素家長沙，幼而事佛，經禪之暇，頗好筆翰。然恨未能遠覩前人之奇跡，所見甚……”

在場看認出來這草書字的，在場絕對不過二十人。

先不管是什么意思，總之就是行云流水地水文了。

走廊上的外行繼續看熱鬧，內行則紛紛驚呼。

“自詡帖，竟然是自詡帖。”

翎哲院畢竟是人才輩出、精英薈萃之地。

像李子羲這樣擅長書法的人也是不少，許多人自小就有學過書法，能認出這寫的是什么作品自然是大有人在。

“這是自敘帖，唐代懷素創作書法作品，不過我也只是引用了前幾句開白。”

寫完之后，李子羲沉沉嘆了一口氣。

他額頭上滿是汗液，拿出紙巾簡單拭擦手邊墨跡，這個骨瘦少年才抬頭說道。

“懷素大師的字跡，我無法全局臨摹，只是這未有百字已經讓我無力再寫，不過悻悻我勉強能臨摹出兩三分筆跡，今天與江然同學比賽寫出此文，也算是小小地突破自我。”

沒想到竟然還是突破之作，眾人驚呼，不由看向江然。

他們議論紛紛，形成三派，一派是認為李子羲十拿九穩，一派認為江然可以反敗為勝，最后一派是南瓜派。

總體來說認為李子羲穩操勝券的人會多。

而江然只想對那些站自己贏的人說：你們別看好我了，我真的很菜。

但現在正在比賽，他說不出口那種話。

回頭來看那李子羲，他說自己書法‘悻悻勉強’是謙虛了，剛說的模仿出兩三分筆跡是不可能的，像這種整體風格圓潤、筆跡細勁，起碼已經有四五分味道。

江然還沒有開口說話，李子羲又揮灑汗漬說道：“江然同學，我知道你文化科目極強，書法一道未必精通，比書法只能說是我在這方面仗著自己欺負你。

我和你比文化科，你是贏定了我。所以書法這上面我也不多欺負你，只要你能夠寫出一絲書法門道的韻味就算你贏。”

李子羲這么一說，江然和眾人嘴角抽抽。

你一開始就風風火火上門挑戰，語氣可別提多么的囂張，現在又委婉下來。

該怎么吐槽？

“二營長別跟他廢話，干他一炮就皮實了！”

說是寫完后故意挑釁，李子羲也沒這意思。說是真的和江然比較，李子羲的樣子也不像。

不管怎么樣，江然還是搖頭道：“謝謝，不過不用了。”

反正我都要認輸，干脆隨便寫寫吧，江然提筆就寫。

見江然這么傲氣，李子羲心中微慍，難道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你雖然貴為翎哲院第一，但我怎么說也是書法一道專科第一吧，太過于小瞧我會吃大虧的。

難道他心底藏著一首有把握能贏我？李子羲看著又不像，可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或者他對“翎哲院第一”的名號看不上？

這還是真的，江然確實是看不上“翎哲院第一”的稱號，他可別提多討厭這稱號了。

回歸正題，眾人看到江然拒絕了李子羲的好意繼續去寫，臉上多是嘲弄，也有的期待江然能夠贏，裝逼打臉的東西誰不想看。

但最多還是覺得江然這是不知天高地厚沒把李子羲放在眼里。

放在江然這里，他至今還在考慮該寫什么才能讓自己輸的不假一點。

江然不會書法，也寫不出李子羲那般《自敘帖》。

算了！

他想著要認輸，干脆就認輸的徹底點，于是拿起毛筆唰唰就隨意寫上書法的“書”一字。

可是還未寫完，手就一抖，書的那一豎落筆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