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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遠遠陪伴

  • 魚鳥之歡:鮫人淚
  • 綰髻簪花
  • 3921字
  • 2019-03-17 15:54:29

號角陣陣戰鼓擂擂,戰士急令奔走,殺喊震天…瀾翎印象中的戰爭場景一個都沒發生。

按兵不動伺機而起她懂,可軍隊自從來到仙魔交界“秘境”之畔安營扎寨后,日日歡宴夜夜笙歌,帳內帳外一片腐樂酒肉之氣。前幾日諸懷來稟報,竟有女仙女妖出入軍營,當真是敗壞軍紀,可她多次來到鄂聯帳外,連他的面都沒見上。

軍中無仙爵,她身為副將自是無權干涉主帥的作為,今日來也是納悶不已、煩悶不已。“衛翎軍”雖應召入編,軍紀卻一項嚴明,麾下將士無一人參與其中,只是眾人也頗有微詞,看不慣神虎軍的行事作風又對如此軍紀嗤之以鼻,這幾日大大小小的摩擦不計其數。

瀾翎看著桌案上幾盤珍饈佳肴輕皺了眉頭,擺手示意諸懷將飯菜端走。神虎軍仗沒打,伙食卻是好的不得了,這幾日吃的竟比在天宮時還油膩豐盛。

她霍然起身,“同我去秘境之畔巡視一圈吧。”

兩人來到“秘境”前,嗤嗤陰風卷著陳腐死亡的氣味撲面而來,打的瀾翎生生一哆嗦。身后一襲披風裹上她的肩頭,盡管十分小心,諸懷的手還是觸到她頸側飄動的發絲。

他渾身一顫,披肩驚得也脫了手,虧得瀾翎眼疾手快扯住了險些滑落的披肩。

諸懷急退兩步,單膝抱拳跪下,“公主贖罪,末將…末將僭越了。”

瀾翎一邊緩緩系上披風帶子,一邊對他說,“無妨,這里沒有什么公主…你怎的總是一驚一乍的。”

諸懷一時窘態,將頭低得又深了一度,“末將…末將…末將知罪。”

瀾翎瞧著這個在戰場上勇猛剽悍的戰將,怎么在她面前總是連個囫圇話都說不完整。她無奈的笑了笑,轉臉盯著霾氣彌漫的“秘境”目光沉靜。

所謂秘境,原本只是天界與魔界的出入口無甚特別,不知何時起,這里變成廝殺征戰的修羅場,血肉模糊哀嚎片野,萬千尸骨無處安葬,灰飛煙滅的仙魔數以萬計,哀怨之念沉積的久了,則變得污濁混沌起來。

“你看如今這秘境,終年迷障不散,充斥著悲哀、絕望,六界生靈都避之不及。以戰止戰只是無止境的殺戮堆砌出的和平假象,帶來的也只能是無休止的仇恨罷了。”呼嘯而來的風吹得她墨色的發猙獰的飄蕩在耳后,一襲赤色披風卷在身后獵獵作響。

諸懷靜默的看著她執拗堅定的臉側輪廓,那纖瘦的令人心疼的身影久久映在他眼中,他腦中,他心里。

瀾翎公主之姿,他懼怕;瀾翎浴血奮戰,他敬重。可他總搞不清,面對瀾翎的孤寂哀傷,他是什么樣的心情。每每這時,他總是站在她身后,或更遠的地方陪著她,或許有一日因為這卑微的陪伴,瀾翎會少那么一絲寂寥。

夜深,無云。瀾翎剛從秘境邊緣回到帳前,便被鄂聯的侍衛召喚到帥帳中議事。

與諸懷對視一眼,瀾翎心道終于是忍不住了,甚好。“本宮去去就回。”朝著試圖阻止她的諸懷點頭示意,轉身便向著主帥營帳走去。

營帳內還彌留著酒肉和艷俗脂粉的味道,瀾翎站在鄂聯面前,不加掩飾的皺眉掩鼻顯露自己的厭惡。鄂聯醉眼輕佻的盯著瀾翎,隨后向身后虎椅斜靠下去,仰頭垂目,神態不可一世,“公主請坐。”他稍稍抬了抬下巴,指向帳前的座椅。

瀾翎瞧也未瞧,向著他一抱拳,語氣冰冷,“不知將軍深夜急召,所為何事?”

鄂聯輕蔑一笑,一手提了酒壺斟滿一杯酒,淡定說道,“副將軍愿聽吾細說否?”瀾翎既沒反駁也不接酒,不置可否的看著他。

鄂聯竟不惱怒,耐心道,“本將軍知道,近日來偃甲息兵,副將軍與衛翎軍頗有微詞。魔界與仙界鏖戰多時,其一直由魔界太子掛帥,兵將雖驍勇善戰,卻也經不住曠日持久的車輪戰,如今早已是強弩之末。他們急于一招致勝,我們又怎能如他們所愿。”

瀾翎正眼瞧了他一瞬,看來神虎第一將也并非浪費虛名,雖說不滿他為人做派,倒是與他所言不謀而合,她語氣緩了緩,“那將軍以為,何時才是出兵之時?”

“三日后。據探子回報,魔界糧草僅能維持三日,屆時還仰仗公主的衛翎軍做先鋒。”鄂聯信心滿滿。“公主如今可愿喝了這杯酒?”

即是達成共識,瀾翎再推辭未免不近人情了些,她舉起酒杯,“衛翎軍必定不負所望。”一飲畢后將酒杯翻轉過來示意酒已盡。

鄂聯滿意的點點頭,起身過來就要和她剖心掏肺一番。瀾翎見公事已說完,私事也沒什么要與他說的,便告了辭轉身準備離去。

誰知剛行了兩步,便一陣暈眩,腳步趔趄向前,若不是鄂聯伸來的手扶住她,估摸已摔倒在地了。

莫不是剛才受了秘境的瘴氣?瀾翎擺手繞開鄂聯的手,依舊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

鄂聯扼住她手腕向內一扯,瀾翎失去重心向他懷中癱軟倒去,手腳冒汗五內俱焚。

“公主,既是身體不適就別走了。”鄂聯的淫邪聲調和著熱氣呵在她耳側,她心下駭然,這人竟大膽到在酒力動手腳?!

“無恥!你竟然…”瀾翎使出仙力抵抗,卻猶如猛拳打在棉花上,一去不返。她用僅存的氣力揮臂甩開鄂聯,向外跑去,卻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栽倒。

鄂聯像審視著籠中困獸一般抱臂立在她身后,獵物垂死掙扎的模樣極大的給予他病態的滿足感。瀾翎倚著營帳門口的矮柜用力喘氣,眼瞧著逃不掉,便咬牙抽出藤鞭催念著向他抽去。

鄂聯一抬手捏住鞭子,用力一扯便將她連人帶鞭卷在懷里。他手開始不安分的撫上瀾翎的側腰,將鼻尖靠近她頸側深深嗅了嗅耳后的肌膚。

瀾翎極度不適,靈臺虛浮,恨恨間聲音微顫夾雜著微弱的喘息,“混蛋,拿開…你的臟手,你敢碰我,我就讓你死…”

鄂聯聽后笑得猖狂,一把將她攬身抱起,向著案幾跨上幾步,單手將她腰帶抽掉,兩指鉗住她的下顎,“此言差矣,公主于微臣的心意天下皆知,以前是微臣不解風情,如今你我修了秦晉之好,自是皆大歡喜,想來天帝陛下也會欣慰…”

說著便伸手解開她披風帶,將手探進衣襟內。瀾翎悲憤交加,可如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得咬牙切齒怒目圓睜瞪向他。

“公主如今的眼神…真是迷人…仙逸閣主的藥,公主也僅僅失了力氣,神思依舊明朗,修為可見一斑,微臣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鄂聯剛剛跨上她身體,只聽兩聲門口侍衛的哀嚎,帳門一聲撕裂,諸懷手持佩劍沖了進來,抬眼瞧見那廝扼住公主就范,瀾翎衣衫被撕扯的凌亂,一時間委屈無奈期待滿溢的眼神費力側著臉望向他。

諸懷瘋了一般赤紅雙目,緊握佩劍的手暴起青筋,帶著怒極的殺意,將孕著靈氣滋滋作響的劍刺向鄂聯。他本不是鄂聯的對手,可這一劍拼了性命又來的突然,匆忙之間閃身躲避不及的鄂聯臉側登時被劍氣所傷,一道纖細的刀口立時迸出汩汩鮮血。

好事被壞本就惱怒,如今竟不慎被傷,于鄂聯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揚手聚氣招來自己的“厲炎刀”,睚眥欲裂道,“憑你這只狗也敢傷我?今日就讓你葬身于此不得超生。”

諸懷擋在瀾翎身前,動也不動,準備以元神之力與鄂聯血拼。瀾翎一驚,努力撐起身體想阻止他,“諸懷!不要!”

鄂聯的“厲炎刀”乃鴻鈞老祖開化的神器,加之他的仙力,重傷之人必定神魂俱散。眼瞧著赤炎翻滾的刀鋒將要砍向諸懷面門,呼嘯奔騰的威壓破風襲來,諸懷提劍擋格之氣被形如薄刃的氣壓層層劃破。

千鈞一發之際,一柄通體赤黑旋轉聲嗡嗡的神杵橫飛而來,擋在諸懷身前,形成一個半圓形紅色結界,將他與瀾翎護在其中。

鄂聯瞧見“赤天杵”時便收了三分氣力,他的叔父鄂多閩來了!雖然近年來鄂聯風頭正勁,被天帝委以重任叱咤風云,可論起鄂氏一族德高望重的精神領袖卻是在仙德苑任了個閑差的鄂多閩。當年若不是叔父自請隱退如今也沒有他鄂聯什么事兒。

鄂多閩腳步姍姍,踏著沉著持重的步伐進了營帳,眼睛掃視帳內一圈,未動聲色。鄂聯從小由叔父帶大,對他是敬重懼怕。叔父連赤天杵都使了出來,面上雖然平靜,想來是真的動怒了。

他心里一顫,慌忙收了“厲炎刀”,心虛的將眼神移到一側,正琢磨找個合適的說辭,只聽叔父厲呵一聲,“畜生!跪下!!”收了神杵彈指給了鄂聯膝窩一擊。

鄂聯重心前傾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鄂多閩也慌忙上跨三步“啪啪啪”給了他三個響脆的耳光,轉身跪在他身旁額頭點地,痛心疾首道,“鄂聯醉酒無狀,做出這等糊涂事來,望公主息怒,老朽…愿替聯兒一死。”

鄂聯一急,將要起身攔他,“叔父!”

“閉嘴!”鄂多閩甩出一記仙訣直直打向他胸膛,鄂聯登時向后彈去,撞上營帳立桿,噗出一口鮮血來。

“孽障!如此豬狗不如的事都做得出,留你不得!!吾先殺了你,再以死向天帝謝罪!!”說著擺出一副要劈死親侄子的模樣,動作卻比剛才遲緩一百倍。

瀾翎衣衫不整頭暈目眩,實在不想待在這兒看戲,盡管這出苦肉滅親的戲碼演的著實精彩。她只想趕緊離開,不愿在這兒惡心的地方多待一刻。

“諸懷…”她聲音微微沙啞,氣若游絲,“帶本宮回去,既是自家族人,老仙尊還是自己處理吧。”

諸懷收了佩劍,用地上跌落的赤色披風包裹著瀾翎,抱起她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路上有士兵或交頭接耳,或轉身繞行。瀾翎在他的懷中緊閉雙眼,表情淡定,如若不是看到她緊握的拳頭被自己的指甲摳出了血印,還真要以為她如此淡泊了。

諸懷恨鄂聯的卑劣,也恨自己的無能,不是發過誓要用靈魂來保護她嗎?竟讓她在眼皮底下受如此侮辱。

瀾翎自然更恨,可即便貴為天界公主,面對仇恨,她只能隱忍。如今軍中不可無帥,朝中鄂氏勢力更是觸碰不得。

到了副將帳內,諸懷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替她蓋了被褥,轉身準備集結衛翎軍殺入神虎軍營帳,就是不敵鄂聯這口氣也是要出的。

瀾翎將臉側向床鋪內側,幽幽出了聲,“去哪兒?”

諸懷聞聲站住,向她一跪拜,“公主贖罪!屬下…”

“不許去。”

諸懷有些意外的抬眼看著她的后側頸。

“我比你更想殺了他,他必須死,可…不能是現在。”瀾翎說完微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氣,“守在這兒。”

諸懷得到留下的默許卻驚慌的不知所措,又結巴了起來,“末將…屬下…這…于理不合,有…有損公主清譽…”

瀾翎一聲夾雜苦澀的輕笑,“清譽?一個衣衫不整從主帥營帳被抱出來的女人還會有清譽?”

諸懷想安撫她,可平日里本就笨嘴拙舌,如今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瀾翎努力轉了身背對他,“本宮…要睡一會兒。”

片刻后沒了聲息,諸懷一夜守在離床鋪最遠的角落,他舍不得合眼,可最困的時候還是偷摸閉了眼。不知站著是否會做夢,他似乎夢見瀾翎抽動的肩膀和哽咽低吟。

他的心忽然像被戰場上萬馬踩踏過般,將他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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