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潤冰徑直朝辦公室走去，程子安跟在她身后。

白潤冰走進了辦公室，程子安還跟著她！

“程子安，有事嗎？”白潤冰駐足問道。

程子安一本正經地說：“報告店長，有事！”

“什么事？”

“店長，我奶奶叫我代她向你道謝。”

“好的，我知道了。”白潤冰坐到辦公椅上，她見程子安還站著不走，便又問，“還有別的事嗎？”

“報告店長，有！”

“那就快說！”白潤冰有點不耐煩。

程子安應道：“我剛好休了十天的假。”

“嗯，這個我知道。”白潤冰看了程子安一眼，心中想著，這家伙事兒還真多！

程子安仍舊杵在那兒，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笑著說：“還有件事……”

“還有什么事？”白潤冰問。

“預支的錢我會慢慢還的。”

“嗯，每個月我會從你的工資里扣除一部分。”

“好。”幾乎沒什么話可說了，但程子安還是一直站在那兒不走。

白潤冰不耐煩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去生產部了！”

“……”程子安心里是拒絕的，他真的不想這么快就走！

他很希望能跟白潤冰再多呆一會兒。他特別想告訴她，這幾天他是多么想見到她！可是，現在，他還不能跟她告白。

于是，他依依不舍地說：“那……我走了，潤冰。”

白潤冰點點頭。等她發現哪里不對的時候，程子安已經離開了辦公室。她嗔道：“這人，怎么又叫我的名字呀！”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當天晚上，程子安遇到了一個難題。

下班后，他回到家，一進門奶奶就走過來問他：“子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沒有呀，什么事？”程子安問。

“可怡的事！”程奶奶板著臉，“你是不是在騙我？”

“沒，沒有。那天可怡本來是要趕回來的，誰知道她的腳意外受傷就耽誤了嘛，她也很擔心你的。”

“那我問你，為什么這么多天你們兩個沒通過電話？以前天天打，現在怎么沒聯系了？”

“奶奶，這是因為她人在B市，我在A市，兩地通話很費錢的！所以我們就打的少了。”

“哦。”程奶奶好像明白過來，但過一會兒她又搖頭，“不對，不對！我怎么聽可怡對門的住戶說她搬家了？還說她家的房子已經托中介轉租了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子安頓時答不上話來，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看著孫子啞口無言，程奶奶終于明白——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

她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子安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緩緩地說：“她……嫁人了……”

“什么？她嫁人了？她嫁給誰了？她……”程奶奶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氣地說，“她怎么能這樣？難道她忘記了這些年我們對她的照顧了嗎？她怎么能如此忘恩負義啊！”

突然，程奶奶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的，差點兒摔倒，還好被程子安及時給扶住了。

程子安把奶奶扶到沙發上，央求道：“奶奶，你別難過好不好？要保重身體！其實，我早就想通了，可怡能有更好的歸宿，就不用再跟著我吃苦。怎么說，她也算是我的妹妹，我們應該祝福她！”

程奶奶嗚咽道：“你這個傻孩子喲，她這么對你，你還祝福她？從小，你對她那么好，我也一直待她不薄，可她卻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白眼狼啊！”

“人往高處走，這沒有錯，誰不想生活過得好一些？不合適的人離開了也是好事，不要等到結婚后才鬧離婚。對吧，奶奶？”

程子安平靜的情緒和入情入理的話語感染了程奶奶。她看著他：“你真的想通了？不難過？”

“不難過。”程子安說。

“唉！冤孽喲！”程奶奶重重地嘆了口氣，虛弱地靠著椅背。

程子安擦干奶奶眼角的淚水，輕聲說：“奶奶，將來我會給你帶一個很好很好的孫媳婦進門，讓你享受天倫之樂的。”

“好，好！”程奶奶終于破涕為笑，“子安哪，咱們窮人家的孩子要爭氣啊！”

“放心吧，奶奶，孫子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好，好。”程奶奶松了一口氣，她的心情終于平復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子安，你們面包店是不是有一個長得很像你們店長的營業員？”

“沒有呀？你怎么這么問？”

“上次我去咱家附近那家珍惜面包店買面包，接待我的營業員長得很像你們店長。那天你們店長去醫院看望我，我總覺得眼熟，細細一想，原來是那個營業員哪！”

“奶奶，你說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吧？我們店長每個月都要去分店上一兩天班的。可能那天你去買面包的時候剛好是我們店長在值班吧。”

“哦，竟然有這么巧的事？”程奶奶的眼睛變得明亮起來，“那我跟你們店長還真的是很有緣份哪！”

“哦？”程子安很感興趣，笑著問：“怎么回事？”

程奶奶把她在青山寺撿到簽文的事情和在珍惜面包店買面包的事，原原本本地講給程子安聽。

程子安聽后，吃驚道：“不可能吧？這也太巧了吧！”

程奶奶說：“子安哪，你說這不是緣份是什么？怪不得我第一眼見到你們店長就覺得特別喜歡她！”

程子安笑著，心里又驚又喜。

程奶奶問：“你們店長結婚了沒有？”

“沒有。”

“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

“太好了！佛祖保佑啊！”程奶奶心情大好，“子安哪，你們店長是佛祖指引來的有緣人，如果你能跟她結成一對的話，那一定是好姻緣啊！”

說完，程奶奶雙手合十捧在胸前，嘴里默聲念著：“阿彌佗佛，阿彌佗佛……”

程子安氣餒地說：“奶奶，我們店長肯定不會喜歡我，她不喜歡年齡比她小的。”

“你這孩子，要有信心！佛祖指點的姻緣哪里會有錯？這兩天我去一趟青山寺，拜求佛祖保佑你們好事早成！”

“奶奶，你的身子還比較虛弱，等以后再去吧。”

“我自有分寸。”程奶奶的臉上有了笑意，“我去睡了。我要盡快養好身體，去青山寺拜佛！”說完，她回屋休息去了。

程子安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白潤冰。

接通后，他說：“潤冰。”

“程子安？有什么事嗎？”白潤冰的語氣透著不解。

程子安欲言又止道：“……沒什么事……”

白潤冰取笑他：“你是不是打錯電話呀？”

“不，不是！我就是突然特別想聽聽你的聲音。”他小心翼翼地說。

“……”白潤冰無語。

程子安找了個話題：“我跟奶奶說可怡的事了。”

“那她老人家沒生氣吧？”白潤冰說，“老奶奶剛出院，這樣的打擊可能會受不了的。”

程子安嘆了口氣：“我本來一直瞞著奶奶的，可今晚她追問得我實在沒有辦法，就只好把事實說出來了。”

“這事確實很難長時間瞞下去，畢竟你們住在同一個住宅區里。”

程子安輕聲說：“是呀！我現在心情很復雜，就想跟你說說話。”

“哦……”白潤冰又不出聲了。

程子安連忙問：“你在聽嗎？”

“我在。”

聽到她在，他便安心。可他縱然心里有千言萬語，也不敢開口。靜默了幾秒后，他不舍地說：“明天再見吧……”

“好的，再見。”

通話結束后，白潤冰盯著手機，心想：“程子安這個電話打得莫名其妙的。還有，他平時口才那么好，剛才說的話卻毫無邏輯性，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