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驚雷般的爆炸聲在整個空間久久徘徊，消散不去。

被鳳殷撞出爆炸范圍的秦若若躺在地上，伸手將砸在胸口的長翎紅花大公雞轟下去，輕輕咳出一口血。

她抬頭向那圓潤的肉粉色內丹望去，咧開了嘴角。

她成功了！

原本嚴絲合縫的外殼現在正從看不見的微小孔洞中往外滲著液體。

那些白色光點順著外壁緩緩流下，在內丹底部聚成小小一汪，再流淌進那河道。

干涸的床層慢慢閃起了光亮，好似在發出滿足的喟嘆。

霎時間，秦若若只覺通體輕快了許多，仿佛連毛孔都有種說不出的舒暢，四肢百骸充盈著使不盡的氣力。

“哈哈哈哈哈，鳳殷…你看…我成功了…”胸腔還充斥著鈍痛，秦若若卻混不在意。這種手握力量的感覺讓人心醉神迷，她的心中只有欣喜若狂。

鳳殷身上的毛已經掉了許多，后怕地搖了搖頭，聲音帶上一絲顫抖與后怕，“你瘋了！用靈氣強行從內部頂開封印，虧你想得出！不知道疼嗎？”

秦若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輕笑出聲，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知道疼啊，疼得胸腔都要裂開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糊里糊涂地活下去了…我想知道，我是誰。”

眼前的女孩子頗有些灰頭土臉，可五官卻少有的堅毅，讓鳳殷到嘴邊的訓斥的話語到底沒能說出來。

地上的少女已經輕輕闔上了眼，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忍耐什么非人的疼痛。

她這些年究竟是怎么過來的？鳳殷看向秦若若的目光多了幾分憐惜與溫柔。

“你會知道的，別著急，我們都且陪著你呢。”

話音未落，鳳殷眼前就再次出現了對話框。

【對不起，您訪問的空間能量已失衡，將在五秒后為您安排緊急傳送。5，4…】

“誒？等等…不！！！”

下一秒，一陣巨大的推力襲來，心神一個恍惚，鳳殷便回到了涼風習習的小樹林。

秦若若還在那里盤腿坐著，陳懷笙也還站在結界邊緣盡職盡責地護法。

“懷笙你過來。”鳳殷看著雙目緊閉紋絲不動的秦若若，面色凝重。

“若若師父還沒出來嗎？這是…”陳懷笙端詳片刻，神情也肅然起來。

鳳殷伸出食指抵在秦若若那緊鎖的眉間探查情況，“這丫頭破封的時候出了些問題，應該是流出的靈力一下有些多，這副身體太久沒有運轉過，承受不住了。

那些靈氣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已經亂了套了。再這樣下去，輕則入魔，重則爆體！”

他手指傳來灼人的溫度，秦若若的額頭燙的嚇人。

鳳殷急的發狠，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陳懷笙沉吟片刻，“我記得在寺院藏經閣中有一本書曾記載過這種情況，讓我試試吧。”

說罷，便盤起腿坐到秦若若身后，平探出兩掌輕輕懸在身前人的肩胛骨處。

“鳳殷，幫我將靈硯翻出來，我怕傷到她。”

依言從秦若若衣服兜里拿出那荷葉形狀的靈硯，鳳殷對著它輕輕一推，便將它懸空固定在陳懷笙掌心和秦若若之間。

陳懷笙在心底輕喝一聲，微微發力，掌心亮起柔和的金光。

他凝神回想著書中內容，小心地將自己的一縷包裹著保護層的法力灌注到硯臺中。

那漆黑的紋路活過來一般蠕動著，貪婪地吸吮著這股力量。

陳懷笙小心地操縱著這根沒入硯臺內部的線，不斷地填補著消耗掉的保護層。

秦若若體內，無數白光正沿著主干經脈靜靜流淌著，看起來一片靜好的模樣。

可一切在不遠處的分叉口，就完全變了一番景象。

白光流淌到這里像是產生了分歧，有想繼續往下走的，有想拐彎的，甚至還有想掉頭的。

一時間場面異常混亂，它們互相沖擊著，奔涌著，全然不顧那經脈隱約有承受不住破損的征兆。

正在此時，從小路方向飄來一條金色的帶子，從內丹根部扎入那片白光之中。

也許是因為陌生，這些白光有一瞬的停滯，好像有些好奇這個新加入旅途的大家伙是什么。

金色細帶很耐心地接受著這些小家伙們的打量，直到它們不再排斥自己，才緩慢地引著它們向正確的路徑走去。

光點們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主心骨，懵懵懂懂地跟在它身邊，一遍又一遍地在經脈中游走著。

漸漸地，它們變得井然有序起來，再后來，當金色帶子故意放緩速度后，竟然有不少的光點已經可以自發地沿著正確路徑前行。

那金色細帶不放心，又跟著它們走了兩遍，這才放開了自己外面的保護層，和這些光點徹底融在一起，壯大了它們的隊伍。

陳懷笙豁地睜開眼，額間全是汗水，由于要不斷地補充保護層的厚度，哪怕只是這一小會兒，產生的消耗也不可小覷。

“成了？”鳳殷急急地圍過來，焦灼地看著陳懷笙。

他抬手憑空取出一瓶丹藥遞給眼前的人，絲毫心疼也不見。

鳳殷輕輕嘆氣，這倆孩子對他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該出丹藥的時候可不能眨眼。

陳懷笙點點頭，也不推脫，心里明白這丹藥名貴，道了句謝，便毫不猶豫地啟瓶吞下一粒。

剛剛下肚，一股溫潤的藥力在內腹散開，安撫著他剛剛消耗巨大的氣海。

“應該是沒事了，再等些時候若若師父就能醒來。”

和尚的一番操作見效顯著，秦若若緊鎖的眉頭已然打開，小臉紅撲撲的，鎖骨上盈著細密的汗珠。

“呃…呼…”

忽地，她口中呵出一股濁氣，雙眼緩緩睜開，劃過一絲迷茫，“小光頭？雞精？”

鳳殷罕見地沒有生氣，頗為激動地抬起手，起起落落地沒個主意，最終還是在秦若若肩上重重地拍了幾下，“丫頭，你是個命硬的！”

秦若若不解，扭頭去看陳懷笙。

他略一低眉，“阿彌陀佛，若若師父醒來就好。”

零零散散的記憶逐漸涌入腦海，秦若若腦中劃過一道閃電，猛地從地上竄起。

腿被壓了太久，還一瘸一拐著，卻不影響她的激動。

“我！我有法力啦！”

秦若若抬起手，按照記憶里靈氣運轉的路徑，小心調用著自己為數不多但也勉強可用的靈力聚集在指尖。

她對準了附近的一顆樹，嘴角瘋狂上揚。

鳳殷剛醞釀出來的慈父心頓時消失了個無影無蹤，他瞪著眼睛，飛速地在掌心凝成一塊防護場。

“秦若若！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