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馨終于走了。

余笙吃了藥，安靜地躺回床上。

午后陽光正好，斜斜照進病房，暖暖的陽光灑在床尾潔白的被子上，讓人心里覺得片刻的祥和。

溫子初拎著一個食盒進來，是些易消化又有營養的小點心。

他捧著盒子，眉目溫柔地看她捏起一個品嘗，還細心地端著小袋子替她兜起掉落的殘渣。

余笙抬眼看他。

他似乎一直這樣。

做的比說的多，永遠選擇安靜的等待和默默的守候。

這么多年，不計代價，不求回報。

說不感動是假的。

余笙垂眸，輕聲道：“溫子初，能嫁給你的女人，一定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了吧，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

“阿笙，我可以等！只要你給我機會，等你慢慢習慣我，哪怕到最后你還是沒有喜歡上我也沒關系，讓我來照顧你就夠了！”溫子初迫切道。

余笙抱歉地看他，“不，這對你不公平，你值得更好的人，你們可以兩情相悅，一起享受愛情的甜蜜……”

“這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知道的，我只要你，阿笙……”

病房門“砰”地一聲被推開，硬生生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賀慕晟立在門口，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我只要你，阿笙……

賀慕晟牽唇冷笑，真是好一對被捉奸的狗男女！

這兩人背著他，到底還做過多少親密無間的交流？

看見賀慕晟不善的表情，余笙知道他可能聽見了什么，但她懶得解釋，反正賀慕晟并不在意不是么？

“溫子初，你走吧，我知道你也很忙。”她淡淡開口。

“阿笙……”溫子初也看見了賀慕晟的臉色，有點不放心丟下她一個人。

余笙已經疲倦地搖了搖頭，不想再多說什么。

“你回去吧……”

……

溫子初走后，余笙仿若沒有看見賀慕晟，只慢慢收拾起食盒。

賀慕晟盯著余笙，覺得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不由在心里泛起一絲冷意。

很好，溫子初一回來就換副了模樣，就這么有恃無恐？

溫家雖然不是什么頂級富豪大家，但也算上流。

是不是只要是豪門，這個女人就都可以？！她說的愛他，恐怕也只是逢場作戲。

真是惡心！

“余笙，我記得你已經結過婚了！”

他的語氣冷得像是摻著冰渣：“想不到你是這種自甘下賤的女人。”

他眼中的蔑視刺痛了余笙。

余笙突然覺得眼眶熱熱的，她忍不住閉著眼移開了視線。

“你不用這樣看我，從頭到尾我都不曾欠你什么，也許打從遇見你的開始就是個錯誤。”

她露出一絲苦笑：“賀慕晟，等我把寶寶生下來，我們……離婚吧。”

這一次，她終于下決心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他了吧。

賀慕晟卻一把捏緊了拳頭。

離婚？！

她要離婚，和姓溫的在一起？

“余笙！你還真是能賤到這種地步！”

他惡狠狠地一把攥住余笙的胳膊，無名火瞬間就鋪天蓋地將他淹沒。

“啊……”小腹突然猛地抽痛一下，余笙忍不住痛哼出聲。

這種感覺……這是……

她有些惶恐地捂著小腹。

繼那一下抽痛后，又開始了綿綿的絞痛，隨著痛感的加強，她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熱流往下墜，像是要脫離她的身體……

不……不要……

余笙嗓子眼一陣干澀，心跳加快起來，雷雷的鼓聲般在胸腔里砸著。

“快，叫醫生……”

她恍惚中溢出一句，再經受不住腹中磨人的絞痛，側倒在床，縮成蝦狀。

賀慕晟驚駭地瞪著她，下一秒猛地沖出門去。

片刻，門外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醫生護士火速沖進來，飛速地將各種儀器磁片貼在她身上。

“滴滴滴滴——”

才將貼片挨上余笙身體，儀器就尖銳地響起警報。

“檢測不到胎兒心跳！”

“病人血壓上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