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問向來不喜歡管閑事，但到現在于他而言，宋溪幼的事不算閑事。他的底細，宋溪幼已經全部了解了，但對于宋溪幼，他還知之甚少，這不公平。

通過平日的觀察，姜之問推測，宋溪幼之所以與越清歌有關聯，就是因為孤兒院——宋溪幼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工作后還經常打錢回去，她對孤兒院感情很深；而呂宋孤兒院最初是越家出資創立的，這些年來也是依靠越家才能支持下去。

越清歌是精明的商人，孤兒院不是盈利機構，她會堅持資助孤兒院著實是一件怪事。如果說越清歌以孤兒院做威脅的話，宋溪幼肯定會向她屈服，她們的行為也就解釋得通了。

但問題是，宋溪幼身上有什么值得越清歌圖謀的？

“五年了，你還算安分，我還以為你是個可信的人，呵，”在僻靜處，越清歌冷眼看著對面的人，笑意嘲諷，“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孤兒院，以為自己有多清高，實際上呢，你只是在等機會。”

姜之問仰面看她，“等什么機會？”

“等一個攀附之問之類的青年才俊的機會！”越清歌冷冷哼了一聲，眼神厭惡，語氣刻薄，“你以為寫幾本破小說就能打入上層圈子嗎？你真以為你寫得有多好么？不過都是垃圾罷了！我告訴你，要不是掛著我的名頭，一文不值！得了天大的便宜你就該徹底地安分下來，守住那個孤兒院就足夠了，竟然還懷著非分之想！做夢！名譽不是你的，版權不是你的，之問更不是你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雖然已經做過了猜想，但越清歌的這一番話還是讓姜之問震驚不已：越清歌名下的那些書，果然不是她自己寫的，而是出自宋溪幼之手。

早該想到的，妄圖西柚這個筆名，很是淺顯明白。

“從《青桔》到《潛龍勿用》，哪一部沒有成功，你把這些叫做垃圾？”想到宋溪幼欲言又止的神情，姜之問有些心疼。

難怪她對《青桔》那樣上心，難怪她要混進《潛龍勿用》的片場，難怪即使和他吵架，拍戲的時候也安安靜靜的，難怪她如此期待電影上映……那都是她的心血啊！

原來自己拍的作品都是她的創作，原來他們之間早就有這樣的關聯……

一時間，姜之問心中有些溫暖而充實的東西流淌起來。

“這話你才應該明白，那些作品掛著你的名字，但并不屬于你。那些鮮活的角色，細膩的情節，你從沒投入半點。你沒有資格談擁有，即使它們現在是在為你創造財富，但創作過程中的快樂，你永遠不會體會到。”話說到這地步，姜之問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想知道的也都已經了然，轉身離開，朗聲替宋溪幼道，“在小說完成那一刻，我所希望的，都已經達到！”

她的歡喜，隱秘且珍貴，越清歌永遠也不會明白。

越清歌驚呆了，這么多年來，對于她的要求，宋溪幼從不敢有異議。孤兒院就是她的命根子，她如今怎么敢和自己說這種話？難道她真以為自己傍上之問，有靠山了？

憤怒氣急的越清歌大喊，“你就不怕我撤了孤兒院的投資？！”

姜之問擺擺手，“隨你。姜之問會繼續注資。”

他好歹也是姜家目前為止唯一的繼承人，拍了若干影視的影帝，也算是小有積蓄，一個孤兒院，他還是養得起的。

再加一個宋溪幼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