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清修處。

肖恩，也就是尹志平，與全真七子之二進行了一場世紀對話。

肖恩問：“練功，無非內外，是內功為重？還是外功為重？”

丘處機需要數到十才是回答。

王處一先答：“奪~天~地~造~化~成~就~自~身~由~內~而~外~”

丘處機連忙搶著回答，以防師兄誤人子弟：“外功不強，如何奪天地造化？全都為人做嫁衣！爭不過打不贏，難免身死道消清！師兄你不問世事，每日在后山，清修打坐，哪知道我們這些在外奔波的辛苦！外圍那些禿驢怎么改信我全真的？還不都是咱們打出來的！沒有這片基業，咱們還修煉屁的道，全都得讓那些禿驢抓去，把頭發剃了念佛！”

王處一沉默半晌，頹然的反駁道：“不~返~先~天~終~化~土~！”

丘處機“擦~”的嘲笑一聲。

這次肖恩仔細觀察了一下。

丘處機左手拇指依次點過四指，又換右手，再依次點過，停頓兩息，開口就噴：“重陽祖師先天不？還不是兵解歸天了！中原五絕之首，中神通！你還能練過重陽祖師不成！我的徒弟我自己教，師兄你要是能練到先天，成天下第一人，我長春派從此唯你馬首是瞻！志平你首要任務就是練劍，否則江湖險惡一出門就身死道消！”

左手五指依次掐完。

肖恩一下就明白了。

剛才還沒注意，原來是這么計算時間的。

王處一好像有些想通了，堅定的吟唱到：“不~重~內~功~終~成~空~！”

丘處機掐指完畢，就一句話。

“外功不精就是送！”

王處一又沉默了，開始走神……

肖恩在心里腦補：

叮咚，全真教已分裂為三派。

劍宗，氣宗，懵逼宗。

肖恩再次看向丘處機，發現他沒有掐指計算時間，看來是氣得夠嗆，暫時不想說話。

這可不行啊。

一會兒反應過來，不還得讓自個兒練劍？

“師傅？”

肖恩打個眼色，和丘處機來到一邊，繼續忽悠，“師傅，假如我有一把寶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同輩之中，按照你對我的了解，是否我就天下無敵了？”

丘處機開始掐指。

肖恩也不給他反應時間，繼續道：“假如我力大無窮，有一把長劍重百斤，比戰陣上最沉重的兵器都要重好幾倍，那真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一力降十會，我是不是就能縱橫天下了？”

丘處機重新掐指，面色焦急。

肖恩知道是沒忽悠住，哪能給他機會。

“這也是咱們全真教發展的兩個方向，一個在冶煉上下功夫，一個就是尋找增長力氣的功法。但弟子要說的不是這些……”

肖恩開始回憶周六周日的資料。

“師傅，你說這世上的招式千變萬化，今天這套劍法被江湖上破解了，明天那套劍法也被破解了，那你說練這些招式還有什么用？早晚有一天都得被破解！”

丘處機又開始掐指了。

“所以呀，我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肖恩停頓了一下。

丘處機也停下了動作，等著他繼續說。

“那就是，以無招勝有招！”

丘處機突然就懵了，這句話仿佛一道閃電直接劈入他的腦海。

“無招勝有招？”

“無招勝有招！”

“無招勝有招……”

肖恩也震驚了。

這句話在武俠世界有這么大的威力？！丘處機把查數約定都忘了，翻來覆去的念叨這句話。

“你繼續說！”

他邊念叨邊催促肖恩繼續，腦子仿佛被紙蒙住了，怎么也想不透……

“我就想，是不是有這么一種劍法，只攻不守，有進無退！這無招首先就要把自己學過的招數都忘掉，然后才能領悟這個無招的真諦！到時候敵人一劍攻來，如何動作都有跡可循，但是我們把招數徹底忘掉以后，只修行這套劍法的劍意，那么我們出招就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這敵人怎么破？！”

“就拿咱們全真劍法舉例，你招式一擺開，我也不用管你有沒有后續變化，抽出劍來，我就速度賊快的捅你。無論你怎么變招，我都是繼續最快的速度捅你。怎么快我就怎么捅，怎么舒服，我就怎么捅！”

“捅不死你，我就一直捅！當然了，這都是比較粗淺的理解，我還在繼續琢磨！”

“我尋思著，這套劍法一共分為九式。總決式，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

丘處機讓肖恩說懵了。

他本來武功境界就不錯，還常年在江湖上廝殺。這套似是而非的理論，簡直就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甩給肖恩一塊印章，擺擺手尋了個蒲團。

立馬悄無聲息了。

王處一醒過神，發現師弟和志平嘀咕完，竟然入定了。這是突然得到了契機，天人合一的“開悟狀態”啊！

望向肖恩，剛要吟唱。

肖恩那能讓他如愿！

“師伯，我前幾天翻閱了一本經書，看到一段話，但后來卻又找不到那本書了。里邊我記的幾段話，不知道什么意思，師伯你聽聽？”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王處一也懵了。

又掏個印章甩給肖恩，口中默記九陽真經，甩甩手把他攆出來了。

…………

肖恩還是不熟悉路啊。

正愁怎么回去，結果剛走兩步就看到趙志敬了。

這反派狗腿當的還真是敬業。

上來就是一頓小眼神兒：夸我沒？夸我沒？夸我沒？夸我沒……

肖恩甩手扔過去一枚印章。

“我師傅沒說啥，就給我一個這玩意兒！”

趙志敬一臉稀罕的反復撫摸把玩。

“你師傅對你可真好，這可是你們長春派的印信，以后你師傅不在長春派就歸你管了，可真讓人羨慕……”

擦，瞧你這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你師傅也給我一個呢！你們玉陽派以后也歸我管？”

趙志敬接過第二枚印章。

一開始還不確定，揉揉眼睛，仔細的看了好幾遍。

確認后立馬驚呆。

“哎，回回神！”肖恩上前拍了一下趙志敬，卻發現他臉色潮紅，呼吸急促，面容扭曲，渾身哆嗦不止。

肖恩內心警覺：不好！

這小子要爆痘！

果然不負重望，“痘黑丑”進化“爆痘黑丑”！

肖恩嘆口氣，回過神來的趙志敬卻猛然對著肖恩大禮參拜，喝道：“全真教，玉陽子首徒，三代弟子趙志敬，參見掌教師兄！”

五體投地，雙手合十，高舉印章。

午時的陽光照射下來，玉石印章閃耀著萬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