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玉若有所思的表情，陳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謝玉是楚館的常客，有些話由他來說再好不過。
謝玉端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這是楚館專門聘請釀酒大師精心釀造的花雕酒，謝玉每次來楚館，這種酒都是必點的。
不動聲色的將眼前的五名女子打量，謝玉緩緩開口道“今晚沒什么事，我就聽你們彈幾個曲子吧。”
“什么樂器都可以。”
聽見謝玉的要求，她們的臉色并沒有流出奇怪的聲色，來楚館的人里面有不少人都自詡為文人墨客。
這些文人墨客都喜歡這個看起來充滿文化氣息的調調。
很快，各種樂器已被排放妥當，古琴，玉簫，琵琶，清笛，箜篌，這五名女子隨意拿起其中一件樂器，開始緩緩的演奏起來。
陳夜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他的眼光只是緩緩的從五人身上掃過，即使在那名使用笛子的女子身上也沒有停留。
到是謝玉的目光在那名吹奏笛子的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陳夜說過，那晚他聽到道聲音正是一道笛聲。
不過謝玉并沒有懷疑使用笛子之人，也許那個神秘女子精通多種樂器，現在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或許并沒有使用笛子。
悠悠的聲音在房間回蕩著，這五種樂器同時響起，但卻沒有任何雜亂無章的感覺，反而多了一種琴瑟和鳴的感覺。
如同山間的清泉潺潺的流過，又仿佛撥開云霧的明月傾斜在平靜無比的湖面之上，有宛如絕代佳人在月下翩翩起舞，此時，陳夜和謝玉都沉浸在這種美好的意境之中。
盡管他們都是心思縝密，心機深沉之人，可他們也會有放松下來的時候。
半響，謝玉一直閉目聆聽的雙眼緩緩睜開，他絲毫沒有聽出任何不妥，唯一感慨的就是，楚館的姑娘果然色藝雙全，就憑著宛如天籟的音樂，不再此道上沉浸多年是練就不出的。
謝玉掃了陳夜一眼，陳夜的眼睛還是這樣一直睜著，不過他看的并不是眼前這五名國色天香的女子，而是看著地上有上等檀木制成的地板。
良久后，陳夜緩緩的抬起頭，仿佛從這美妙的樂器聲里緩過神來，他掃了謝玉一眼。
謝玉看著陳夜的眼神，心中一凜，他知道陳夜的意思，今晚就到這吧，莫非陳夜發現了什么，謝玉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流露楚任何可疑神色。
“好了，都下去吧，今晚我們玩的很開心。”
揮手讓眾人退下后，謝玉和陳夜兩人離開楚館，朝著謝家緩緩的走去。
離開楚館已經有一斷距離了，謝玉終于按耐不住心頭的疑惑，小心的看向四周，并沒有什么人跟隨，謝玉壓低聲音道“陳兄匆匆離開，莫非發現了什么？”
陳夜點點頭，回想剛才自己認真觀察后發現的一些線索，陳夜說道“不錯，是有一些發現。”
陳夜整理下思路，聲音低沉道“剛才這五名女子是使用的樂器各不相同，期間我也仔細請傾聽了，但從聲音上來說，的確沒有什么破綻。”
謝玉符合道“不錯。”對于樂器他也頗有造詣，從剛才的演奏之中，的確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不過有一點卻很可疑。”陳夜繼續說道。
“剛才我已經認真觀察了這五人，表面上看起來，她們好像都有普通，只是其中一人卻點問題。”
“剛才她們坐在椅子上彈奏之時，我已經暗中將她們全部打量了一遍，那名吹簫的女子引起了我的懷疑。”
“其他四人在彈奏之時，她們的腳都是很小心的收攏在一起，整個腳掌都是微微蜷縮的，只有她，不但腳掌舒緩，而且雙腳也是分開的。”
謝玉經常出入這些風月場所，對里面的事情也是連接不少，聽見陳夜這么一說，他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
不管是那個青樓，最頂級最紅的姑娘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她們不但相貌絕佳，而且對身姿儀態更是有著嚴格的要求。
為了達到那種弱柳扶風，一步三搖的儀態，這些女子都必須經過名叫香塵逐風的訓練。
這種步伐由來已久，也不是那個無聊而又好色之人發明的，在通體有柳木鋪成的地板之上，散上稍微有空氣流動就會飛起，沾染在人身上的沉香粉。
讓一個個經過訓練的女子在木板之上翩翩起舞，濺起的香塵越少，說明她的體態控制更強。
為了打成這種目的，幾乎所有的女子時時刻刻都在蜷縮著自己的腳掌，竭力讓自己的步伐變得小一些。
只要這樣，才會讓自己達到訓練的要求。
在年復一年的訓練下，這種動作幾乎已經成為了她們的本能，就連睡覺，她們也保持著這種狀態。
謝玉的眼中逐漸明朗起來，看來今晚的確收獲不少，就從著一點就可以推斷出，那名使用玉簫的女子絕對不是真正的青樓出身。
謝玉的眼中不斷閃爍著，只要盯住了此人，不難發現這背后的秘密。
只是陳夜連這還種事情都看到出來，而他去這種風月場所的次數寥寥無幾，看來自己對這個陳夜了解的還是不夠深。
片刻后，謝玉緩緩說道“這么說來，那名使用玉簫女子，便是那晚之人了？”
“雖然這樣判斷難免有些不準，不過卻有七成的把握。”陳夜凝重的說道。“接下來就要麻煩謝兄了。”
“陳兄放心，回去后我就安排人打聽她來歷，最快明天，就會有結果的。”
“只要知道了她的底細，順藤摸瓜，偷盜古籍之人絕對跑不了。”
“那我就等候謝兄的消息了。”
回到謝家后，謝玉匆匆離開，安排人手，布置相關事宜，陳夜回到房間后，繼續修煉真氣。
面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他必須抓住每一刻的時間來增加自己的修為。
直覺告訴他，這個令牌的背后，一定會牽扯數不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