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內,
不止過了多久,在體內流竄的修為,漸漸平復了起來,幻靈看著自己
手腕和手背處的即將爆裂而出的血管,也沒有剛才那般駭人了。
但是這身修為,本就不屬于她,況且而現在的她,全身的靈氣只能停留數日。
她收回剛才設下的結界。
走到遠處的樹林里,
樹下的男子閉眸歇息,聽到腳步聲,睜開了眸子。
就看到夜色之下的幻靈一身藕荷色的衣袍,隨風翻飛,渾身散發著嗜殺之氣。
墨眸微斂,“你可還好?”
吸走了他一身修為,竟可以壓得住,果然他小瞧了她。
笪羽也知,剛才她定要是承受斷骨之痛的,可從頭至尾卻未聽得她喊一聲痛,
念及此,不由得對她多看了一眼。
幻靈將周身的氣息收了回來,近看才發現,她臉色甚是蒼白,唇色沒有血色,而嘴角卻是有些沒擦干的血跡,一雙水眸亦是有些虛弱。
“你怎么又回來了?雖然是吃了你兩個包子,也不至于現在就找我討要吧。”
她沒有回答自己是否還好,明眼人便能看出她能好到哪里去,卻是強撐著。
“我不是找你討要包子的。”
“既然不是,為何還賴在我這里?”
“看得出來,你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
“所以跟著我,并非你最好的選擇,日后若是遇到危險,不要妄想我可以護你無虞。反之,若舍了你,可換我一命,我極有可能將你舍了。”
“若我可以為你抵擋一命,倒也不是不可。”語氣竟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
“……”
幻靈將嘴角的血跡擦了干凈,站了起來,腳下虛浮,她暗下了全力才穩住了心神。
“你跟著我是否另有所圖?”她凝眸。
“報恩。”
“那兩個包子便抵了。”
“抵不了。”
幻靈看著眼前這個執拗的人,一陣頭疼,“早知你如此難纏,當初我就不應該救你。”
不知想到了什么,水色的眸子波光瀲滟。
“既然你真心報恩,那就以身相許吧。”
“以身相許?”這一句倒是讓笪羽未料到。
“你可知以身相許是何意?”
還未等到笪羽回答,一股淡淡的香就侵入他的鼻尖,接著一根清涼的手指觸向了他的下巴,眼前就出現了她妖艷的臉,仰著頭看向他,
眼尾三分輕佻的笑意,紅唇一張一合,像是熟透的櫻桃:
“以身相許就是,從此以后你就是我幻靈的人了....”
聲音一輕一柔,鉆入他的耳間,像千萬條纏絲慢慢地纏上人他的心尖,然后緩緩纏緊,
笪羽衣袖下的手微微握緊,饒是他活了萬年,也有女妖曾試圖靠近他,卻不曾像她這般,
這般輕浮!
隱身在不遠處的風使,一雙眼睛瞪的要掉了出來,怒氣涌上心頭,這大膽幻靈,毫無規矩,竟,竟敢輕薄他護了幾萬年的妖主!
風使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怒意,想要出手一掌拍死這個膽敢對妖主不敬的幻靈,奈何收到妖主警示的眼神,風使只能忍下怒火。
笪羽微微低頭,正好對上她勾人的眼眸,
眼前的幻靈,還是那個在他禮域之內奄奄一息的小妖,可是他卻不知她此時的一顰一笑,堪稱絕色。
笪羽往后退了一步,臉色卻是隱隱地變了些許。
瞧著他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了她,
明媚的水眸了然,原來如此。
幻靈又往前一步,朝他靠近,活像個逼良為娼的妖:“不是要報恩么?連摸都不讓我摸一下,這算是什么報恩,況且仔細瞧來,你這皮相還算上乘,委身于我,也算是不錯。”
語氣之中自是有幾分不悅和三分調戲。
這是比干山主,向雪山山主求親時用過的一招。在比干山主求親的一千兩百零三次中,這段話,是雪山山主最為痛惡的,為此比干山主頂著被打腫的臉,被屬下抬著,連滾帶爬地滾回了他的山中。
幻靈覺得,她這般說道,眼前這只小虎妖定也會不喜,如此以來便不會再想著報恩了。
誰知他不再與她避開一步,而是任由她貼著自己的胸膛,然后低頭說道,
“報恩之法有百種,你確定要我以身相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