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主冷冷的望向詡止,仙清殿勾結妖界?這可真是莫大的笑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勾結妖界,違逆天族王權威嚴,是他三殿下的逆鱗。
碰不得,可她偏要碰!
芙蓉花主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刺向詡止,把他的尊嚴踩在腳下。
這一句萬年來,故友可曾入夢?更是狠狠地刺痛了他。
詡止看著芙蓉花主眼里的不屑,萬年前的那個崇拜他,視他為天神的小花神再也不見了。
他本以為哪怕這天界沒有一人理解他,可他的小花神也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可是現在看來,竟是他自作多情了!
“自散神魂?你這么說,便是提醒了我。”說到這里,詡止冷笑一聲,“這萬年來,我也在想,這會不會是她清靈上神親自布下的局,以自身為注,讓我天界元氣大傷,在王河之戰中,讓妖界占盡了上風。不然,我怎么可能會接受笪羽提出的三界互不干擾的盟約?如此一來,還不能說明,她與妖界勾結的罪行么?”
芙蓉花主眼眶微微紅了,“你.......”
她不是沒有想過,她的清靈姐姐性子一向不拘小節,但遇事總歸是沉著冷靜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只能選擇神隕不可?難道真的如他所說,只是為了阻止三界戰事么?
若當真能阻止三界無休止的爭戰,她相信她的清靈姐姐有可能會這般選擇。可是,這般突然,她無法說服自己,她的清靈姐姐就這么丟下她的哥哥,丟下她消散在這三界之中了。
詡止:“況且,三界早有傳聞,九重天有一上神,游歷三界,百獸親昵,尋浮生百味,渡眾生。你當我久在神霄殿,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么?”
“那又如何?我們身為上神,本就不該卷入你們的爭戰之中。再說了,若是想三界停戰、游歷三界便是勾結妖界,那小神也是與妖界有勾結的了?”
芙蓉花主抬眸看向眼前的三殿下,忍住了眼底的淚,不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的面前,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愛哭的小芙蓉了!
“你這么了解她,為何卻不能理解我,我們天界與妖界的仇恨,這幾萬年來,已經數不清對錯了。可是現在,我們不能退,只要我們表露出一絲退意,妖界勢必會卷土重來。你以為如今三界停戰,互不干擾,便是真的互不干擾么?你怎么不知,是不是妖界在暗自生息力量,好在某一時刻,試圖殺入我天界,試圖一統三界呢?”詡止掩下眼底的落寞,嘴角勾起一抹笑,竟有幾分自嘲:
“芙蓉,這些話,我從未與你說過,是不想你摻和進來。但可笑的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原來我堂堂三殿下竟然還不如仙清殿的兩位,在你心里來的重要。我不管你如何想我,但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不后悔!”
好一個不后悔,芙蓉花主知道,哪怕跟他爭論至今,他依然毫無悔意。
“今日,本花主不想見任何人,恕我百花殿不能好生招待三殿下,三殿下您請回吧。”
“你……,我從來不知,你竟是這般伶牙俐齒。”三殿下背在身后的手握緊了,又松開,他深深地看了眼前的人兒一眼,終于沉聲道:“你身為花神,從前不管怎么不顧規矩,但是又過了萬年,你該長大了。有些話,要慎言。”
芙蓉花主的眸子閃過萬千情緒,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怎么,如若小神不慎言的話,便是仙清殿那兩位上神的下場嗎?”
“你......”三殿下方才的怒氣未消,又來一波。
“花神芙蓉,頂撞本殿下,禁足花神殿,不得本殿下喻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接著拂袖而去,哪怕如此依然端著天界之尊的威嚴。
看著一臉冷意的三殿下踏步出來,兩位神官心底也跟著一涼:
“完了,三殿下又被花主給氣到了。”
紅蓮和伊荷,慌忙朝養花海去。
養花海之中的芙蓉花主微合雙眸,長長的睫羽微顫,絕美的容顏有些蒼白。
萬年前從朝巫山頂尋來的三株逐日花開了,宛如從火光里走來,涅槃重生的火鳳,裹著千年的時光開得耀眼絢麗。
站在一旁的紅蓮芳主跟伊荷仙子,看著逐日花開,眸里皆掩飾不下的驚訝。
伊荷歡呼道:“竟然真的開了。”
亭下的芙蓉花主,她一直珍愛的逐日花終于開放了,然而她的臉上好像并沒有歡喜之色。
紅蓮知道為何花主并不開心。
過了許久,芙蓉花主背對著她們,伸手摸向那盛開的逐日花,紅了的眼眶里纏繞著淚珠:
“你說逐日花開時,你會親自從鳳凰山下挖出浮為釀,不送給天帝老頭兒,亦不送給那些摳門的上仙們。而是送與鳳弈神尊一壇,然后在他的火桐林里,讓我邀來清無哥哥,老仙君,喊上歸華上仙,還有他,一起共酌。可是,他變了,你也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