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起殺人案！

時隔兩天，荊棘市再一次發生了殺人案。

費格用耳語器通知了萊特探長，在警察來之后，他和唐頓分別接受了警察的盤問。

出于自身的保護考慮，兩人事先統一說辭，絕口不提阿德勒斯山脈之事。言稱：今天來找麥凱老頭，只是為了在地下黑市購買東西，但剛過來就發現麥凱已經死了。

他們直接坦白了麥凱地下黑市中間人的身份，反正警察遲早也會查明。

他們不完全告知實情，并非是不配合警部，實在是麥凱的死亡來得太詭異，太突然了。

費格判斷，這起殺人案大概率和偷運禁藥的事情有關。

如果麥凱的死和那個犯罪團伙有關，他們將事情全數告知警部，這會是一個將自身置于危險之中的決定。

他們在犯罪團伙手上，已經“死”過一回了。

而且，偷運禁藥西莫格瑪的事，他們扯不開干系。

我需要得到一個承諾……費格暗想。

如果為了查出真兇把偷運禁藥的事情告訴警方，萬一警方調轉頭把他們送上荊棘法院，那就太冤了。

在看不清事態的情況下，暫時隱瞞是最為妥當的。

倘若無需這條訊息，警方也能破案，那是皆大歡喜。

“你們要在黑市買什么？”

“魔藥材料。”費格答道，他把魔藥‘布魯士多的臆想’的事情，簡略地告訴萊特探長。

這一點他沒有隱瞞，甚至把唐頓狂暴異變的事情都一一說出。

萊特探長是最清楚他狀況的人。

為了完成超凡轉化購置魔藥材料，這個理由順理成章。

“他也是超凡者？”探長瞄了一眼在另一邊接受胖警官肯特調查的胖子唐頓。

“當然，如假包換。”

費格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你們是什么關系？”

“合租室友。我們一起住在十字街的格林公寓。”

萊特探長突然問：“霍查德先生遇害，馬其尼咖啡屋關門，這兩天你應該很清閑了。”

“啊……”

費格愣了一下，隨后斟酌說道：“是的。很清閑，但你懂得，這不是我想要的，老板的死讓人心痛。”

“在霍查德遇害后，很慶幸你沒有遭到迫害。”

萊特探長眨動灰眸，深深地看著費格的臉龐。他似乎在觀察費格的表情，試圖看出一些東西。

幸好，費格的心里素質不錯，上一次在警署接受審訊也是鎮定地混過去了，這次依然沒有流露出任何慌亂。

“探長，您是在懷疑我們？”他沉聲反問。

“你們是第一個報案的人，無需懷疑。”萊特探長突然笑了笑，習慣性地叼起煙斗，走到尸體旁邊。

問詢結束了，費格撓撓腦袋，有些困惑。

剛才萊特探長的語氣很隨意，但他聽出來是真心話，探長似乎真的沒懷疑他們。

既然如此，剛才為什么這么問呢？

清閑……萊特探長在試探我，剛才他在套話。可若是不懷疑我，為什么試探我呢？

一瞬間，費格腦海里掠過眾多念頭。

他看向萊特探長忙碌的身影，眼睛微微瞇起。

十五分鐘后。

費格兩人得到警方準許，離開了布倫特街。

兩人走在街上，一時沉默。

“貝萊恩特……你說會是誰干的？是那個控制魔種的犯罪團伙？還是葛默克公司？還是別的仇家？”

唐頓忍不住問道。

費格猶豫著說：“我想……和那個犯罪團伙脫不開干系。”

拋開其它仇家等因素，只有兩方人最有嫌疑。

第一，葛默克公司。

阿德勒斯之夜，麥凱老頭疑似出賣了葛默克公司，若是葛默克公司查明了真相，完全有理由殺害麥凱老頭。

但從時間線上推算，按照最初的計劃，此刻他們還在阿德勒斯山脈中行進，葛默克公司不會這么早知道禁藥被劫的消息。阿德勒斯之夜，恐怕除了他們兩個，再無人僥幸存活。

甚至他們兩個，在犯罪團伙眼里，也是已經死了的。

所以，葛默克公司雖有動機，卻悖反了時間線。

第二，神秘犯罪團伙。

毫無疑問，那個犯罪團伙有著最大的嫌疑。

費格推測，他們從麥凱老頭那里得到了葛默克公司運輸禁藥的消息，所以在成功劫藥之后，殺人滅口，封鎖消息。

不過，這只是推測，是他作為阿德勒斯血案幸存者做出的一個合理推測。

對于神秘團伙，他一無所知，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難見真相。

“真是走背運……”

唐頓面色陰沉，本來他們今早過來，是做好了準備找麥凱老頭出一口惡氣，確認事情真相。

誰知麥凱竟然被人殺害了，不僅白跑一趟，還惹了一身腥。

“特么的！我還想著麥凱老頭幫我們弄曼德拉草和賣掉禁藥，不能就這么算了……”唐頓越想越氣，氣得哇哇大叫。

“不然你還能怎么樣？”費格無奈。

“可惡！可惡！”

唐頓心有不甘，“地下黑市這么大市場，我們大不了找別的中間人，對！我去找別人……”

他兩手一拍，立即興奮起來。

“靠譜嗎？”費格慎重說道。

“我辦事，你放心。我好歹也是混這塊的……”唐頓興沖沖地掉頭跑了，喊著：

“你先回去，我去找人辦事。”

“你小心……”費格看著唐頓瞬間消失在人頭攢動的街頭，還沒來得及叮囑他一句。

他搖搖頭，不過也好，唐頓若是找到黑市中間人，把禁藥賣掉最好。

不然，十幾萬昂索爛在手里實在可惜。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會，最后啟程到公共車站，搭上一輛前往霍姆街的公共無軌電車。

二十五分鐘后。

費格下車，走到熟悉的馬其尼咖啡屋，他看見咖啡屋的門口上了封條，不知是市政廳還是警部貼的。

隔著封閉的玻璃，他靜靜凝視屋里。

似乎有人來過取走了一些東西，但基本都和之前的擺設一模一樣。

“費格，我教了你多少次，微笑！微笑！嘴角往上三十度！我的天，如果不是弗蘭森教授，我絕對不會聘用你！”

“沃夫，你又偷懶！干活！干活！”

……

看著看著，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比爾敦克人的神色越發的黯然。

曾經馬其尼咖啡屋的三個人，如今就只剩他一人了。

我得寫一封信給霍查德的前妻……他默默想著，這是霍查德經營了一輩子的門店。

“您好……”

身后響起一個問好的聲音，沉思中的費格驚醒。

他扭頭，說道：

“您——”

“好”字還沒說出口，他轉身看到了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在這一刻，心臟突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