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勁爆
- 全娛樂圈都以為我們結(jié)婚了
- 樹下有人
- 4261字
- 2020-07-20 11:02:17
林虹皮笑肉不笑地擰了一把他的胳膊。
趙卿摳著衣角干笑,中途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忍不住偏頭咳了兩聲。
李安然神色有絲緊張:“感冒了?”一只手很自然地伸過去拍了拍她的背,關(guān)切道:“夏天要注意熱傷風,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時時刻刻都得小心。”
趙卿咳得更厲害了。
手掌下的衣料單薄,淺色的上衣粉嫩透明,隱隱透著貼身的那層遮擋。李安然輕輕拍著趙卿的背,先是微微心疼她的單薄,而后覺察到手掌落下位置的小小凸起,心思便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他自認為的這幅同事之間可敬可親的畫面落到旁人眼里,就帶了點意味不明的驚訝。
原來男主角和作家編劇,真的關(guān)系緩和了。
林虹沉下聲線:“安然,給趙老師倒杯水吧。”
總算暫時把他支開。
趙卿半抬著眼看她一眼:“謝謝虹姐。”很快又低下去。
心思縹緲地想著林虹不久前給她發(fā)的微信:偷偷去深圳是誰的意思?
小陳是無辜的……趙卿心一狠把過錯都推到了李安然頭上,順便截了當時兩人的聊天記錄作證。林虹沒對手下藝人發(fā)表意見,不過卻點明說:這種事件下不為例,趙小姐千萬不要真的以為在和他談戀愛,這樣對大家都好。另外,如果安然私下對你提出了什么要求,希望你第一時間告訴我,以免后患無窮。
趙卿連續(xù)兩個晚上沒睡好,一閉眼林虹的話便清晰浮現(xiàn)在腦海。她知道林虹說得對,但耐不住心里那點冒出頭的委屈。后來她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自己當時的反應(yīng),得知要去深圳見他,她其實是有點開心的。
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李安然是她喜歡的明星么。
哎,看來是她心如止水的境界還不夠高,當初開開心心當個來去如風的散粉該多好。
李安然端著紙杯過來,趙卿避開他目光說了聲謝謝。
陳金林一行人總算準點到了現(xiàn)場,他個頭偏矮,身形微胖,笑聲中氣十足。見到李安然便熱絡(luò)地打招呼,林虹不得不硬著頭皮在李安然耳邊小聲提醒:“這位是陳金林導(dǎo)演,以前和我家藝人合作過,算是熟人,麻煩你熱情一點。”
李安然敷衍點頭,嘴角扯起一個淺笑:“陳導(dǎo),好久不見。”
陳金林雙手和他相握:“哦喲,都拆線了,那看來是沒啥問題了。”他轉(zhuǎn)頭四下望了一圈,“趙老師呢?人來了沒有?”
李安然笑容深了幾分:“阿卿來了。”
陳金林聞言看他一眼,心想著兩人私下還真和好了,連稱呼都比別人要親近一些。
旁邊的林虹狀似不經(jīng)意地清了清嗓子。
李安然索性沒管,眼神轉(zhuǎn)向趙卿的方向,直勾勾地,不加遮攔。
好在人太多沒人注意。
女主角譚莉路上堵車,晚了二十分鐘。小姑娘今年剛二十三歲,當過三部戲的主角,其中還有一部電影,長相屬于甜美可愛那一掛的,笑起來的時候很討人喜歡。這部戲最先定下來的演員就是她,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zhì),趙卿都覺得譚莉和書里的俞青洛非常相似。
年少的俞青洛柔順乖巧,這也注定了她嫁給李辰海后變得柔軟順從。后者是她仰望了整個青春的男人,愛到骨子里,因此漸漸變得卑微。
卑微軟弱的極致便是徹底的爆發(fā)。這也是為什么俞青洛在結(jié)局時給了醒悟的李辰海重重一擊,所有書迷都叫好卻感到吐血的原因。
虐男主可以啊。
關(guān)鍵是不能開放式結(jié)局啊。
趙卿站在陳金林身側(cè),譚莉作為主角之一,理所當然和李安然并肩。后面還有幾個重要的配角,年輕男女,不乏美貌帥氣,先前稀稀疏疏的場合終于變成一個完整的劇組。趙卿抿了抿唇瓣,黑色的眼眸濕漉漉的,眸中深處卻有些林間溪水的冰涼。
突然又想起林虹告誡她不要當真的那段話。
身邊的明星們穿著隨意,妝容也不算精致,但五官氣質(zhì)都遠在普通人之上。
趙卿深感自己泯然眾人矣,只是個當粉絲的料。
嘴里微微發(fā)苦,像是自卑的味道。
譚莉看到桌上一拍的小豬佩奇就忍不住發(fā)笑:“陳導(dǎo),怎么還弄這些啊?”
有工作人員幫陳金林解釋:“本來陳導(dǎo)要我們買新鮮豬頭,結(jié)果沒買著,咱們都是年輕人,開機儀式活潑點兒也挺好。”
陳金林笑著解釋:“是這么個意思。”
在人群邊緣打醬油的小陳給劇組上香的場景拍了照,上傳到個人微博,配字:《如果不是你》開機儀式,你們的李辰海老公正式上線了!
粉絲們都知道這是李安然助理的微博,動態(tài)更新幾分鐘就有了上百條評論,沒過一會兒還有十幾條私信提示。他閑著沒事,每條翻著看。其實粉絲私信營養(yǎng)含量真不高,有花式吹偶像的,還有問他李安然私人問題的,小陳這些年最常見的,就是小粉絲問李安然究竟有沒有女朋友。
而今天的私信有一條引起了他的注意,博主名字太顯眼:李安然和趙卿在一起了嗎。
對方問得也很奇怪:哥哥和大大居然沒有站到一起?
小陳當然不敢回,甚至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記下了這個博主。
晚上是劇組的開機宴。主創(chuàng)團隊一桌,明星團隊坐了三桌,還有劇組的工作人員,熱熱鬧鬧占了酒店一個偏廳。
富麗堂皇的水晶燈下是眾人微醺的笑臉,這種飯局藝人們不用濃妝華服端架子,沒有時刻開閃光燈的媒體,演員們看起來都十分放松。有幾位是第一次合作,趁著酒桌熱鬧互相加了微信,也順便加了趙卿。
坐在趙卿左手邊的男人是這部戲的男二號白瀚文,歌手出道,現(xiàn)在轉(zhuǎn)型做演員,意外的是演技不錯,簽了新的影視公司,陸續(xù)的資源不少,也算迎來了事業(yè)的第二春。大概是以前交過幾任女朋友的緣故,白瀚文心思細膩,比較能照顧女孩子的感受。明顯覺察到身邊的作家編劇興致不高,他便多注意了一下。
趙卿慢慢夾著面前的菜,她飯量不大,但這種飯局通常會持續(xù)一兩個小時,她怕等會兒放下筷子和大家沒有共同語言,因此故意吃得慢。
畢竟吃飯不需要說話。
白瀚文若有所思地盯著她薔薇色的唇瓣,笑了笑,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這里的菜確實不太好吃。”
趙卿愣了愣,有些驚訝白瀚文的主動搭訕,便說:“味道還行,我不怎么挑食。”
白瀚文低頭笑,嗓音是酒后的沉醉:“聽說劇組的盒飯都不好吃,不過看來趙老師很好養(yǎng)活。”
他眉眼間的笑意溫和,偏瘦的棱角延伸到脖頸,修韌似竹。趙卿臉上起了點熱度,抿著唇朝上勾了勾,沒再接話。
白瀚文夾了一塊蒜香小排到她碗里,“這個還不錯,嘗嘗。”
趙卿:“謝謝,您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白瀚文悠閑靠著椅背,笑:“趙老師和我同歲,沒必要對我用敬稱。”
“你不也叫我趙老師?”她反問。
白瀚文笑得更開:“那好,我叫你趙卿,你也叫我名字,可以嗎?”見她眼眸微動之間都是剛才沒有的光彩靈動,白瀚文心念微動,正欲再進一步交談一番,卻聽見制片人的大嗓門在身后響起:“趙老師,來,喝一杯!”
趙卿尷尬端起酒杯,里面只倒了半杯雪碧,制片一手拿酒杯一手拿茅臺,嘖一聲,皺眉道:“光喝飲料怎么行呢,得喝酒!”
趙卿推辭:“掃您的興了,我平時真不喝酒。”
制片哈哈笑了兩聲,質(zhì)疑道:“在家也不喝?是不是覺得和我們不熟所以不想喝酒啊?”
“沒事兒!我告訴你啊,沒喝過酒才好呢,這種人通常酒量好,千杯不醉!來來,喝一杯!你不喝怎么成呢,大家都喝了!”
制片顯然已經(jīng)進入醉酒狀態(tài),臉頰紅透,原地站著都晃晃悠悠。
李安然冷眼瞧著制片發(fā)酒瘋,手里的易拉罐已經(jīng)捏到變形。譚莉剛和身邊的人說笑,一轉(zhuǎn)頭看到李安然眼眸都透著冷意,側(cè)臉輪廓緊繃,仿佛一把蓄勢待發(fā)的弓箭,下一秒便會掀起一場廝殺。
沒等譚莉緩過神,卻見李安然肩膀似乎都跟著僵硬起來,眼中墨色沉沉浮浮,一眼看不到盡頭。
白瀚文擋在趙卿身前:“我還沒和您喝呢,您忘了?不把我當自己人?”
他主動倒了一杯紅酒,朝制片舉杯:“今天酒喝得急,不敢紅白混著喝,我先干為敬,您見諒。”
一飲而盡。
制片豪爽地笑,這會兒忘了趙卿,自己不甘落后地喝完杯中白酒,和白瀚文攀談起來。
趙卿抿了一口雪碧,抱歉道:“我去下衛(wèi)生間。”
她大學(xué)畢業(yè)后工作了一年,直到寫作上有了明顯起色,才決定全職。以前的公司年輕人偏多,但除了公司年會,同事們私下偏愛個人生活,都不愛聚餐。后來她變身宅女碼字狂,幾個好友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相聚時間也不多。趙卿沒經(jīng)歷過酒桌文化,想想制片挨個勸人喝酒的場面,只覺得心里不快。
趙卿坐在馬桶上狠狠吐了幾口胸中悶氣,打開微信想看幾篇公眾號發(fā)的雞湯,目光卻自然地先落到短毛的名字上。
最后一條消息還是她過去的,從深圳回來后想了很久,覺得無論如何得關(guān)心下短毛情緒,但又不知如何淡然開口,只好發(fā)了一句最雞肋的問候:在嗎?
短毛一直都沒回。
她不可能知道這個微信背后是趙卿,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短毛在酒店認出了她,還聯(lián)想到了她和李安然的關(guān)系,于是郁悶了。
或者,脫飯了。
哪怕短毛玩笑似地表示過嗑CP的可能性,趙卿也不敢當真。
趙卿放了很多冷水洗手,抬眼看鏡子里的自己,只覺得哪里都透著一股喪氣。
一出門,又嚇一跳。
李安然在等她。
趙卿突然想到上一次的衛(wèi)生間驚嚇,下意識一摸胸口,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的衣服扣子都到了脖子下方,于是訕訕放下,迎著他目光問:“怎么了李老師?”
他在夜色中的臉不甚清晰,昏暗光影中的臉也像蒙了一層輕紗,迷離又落寞。
“我看過了,這里沒有別人,你不用緊張。”
“阿卿。”李安然緩緩開口,“在劇組,我們真的要一直這樣嗎?我連多看你一眼都不行,我剛才一直在想,你到底是真的原諒我了,還是借著這樣的機會懲罰我。明明你在我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我卻有一種你隨時都會轉(zhuǎn)身離開的錯覺。你告訴我,這究竟我的錯覺,還是你真正想告訴我的話?”
讓他求而不得,思之如狂。
趙卿無力地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絲毫聲音。
他輕輕笑了笑,笑容像陣風,吹動她心海。
“其實這段時間我又頭疼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有些事和我記憶中的不一樣。”
趙卿心頭猛跳,垂在身側(cè)的手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李安然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機:“我私下給老陳打電話,但是號碼是空號,公司的電話我也打過,是個陌生女人接的……你說李安然一個大活人,怎么消失了這么久也沒找到人呢?”
趙卿腿一軟,正欲扶墻,李安然長腿一邁,伸手將她摟到懷里。
鼻尖低著她的,強迫她看向自己。等到那雙帶著濕意的眼真的望過來,李安然偏頭吻下去。他的親吻透著一股強勢的溫柔,她像被人肆意拋到岸上的魚,在他給予的氧氣中掙扎。
短暫而深刻的吻戀戀結(jié)束,李安然微微退出半分,輕輕呵氣:“該回去了。”
趙卿埋著頭,抓著他雙臂,喃喃:“對不起……”
——我欺騙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
李安然以為她在為自己剛才那番話道歉,捧著她的臉輕吻她唇角:“永遠別跟我說對不起。”
兩人一前一后,隔著距離回到了大廳。
酒后的制片簡直像一根筋灌了腦子,見到趙卿又迎上來,大著舌頭固執(zhí)道:“現(xiàn)、現(xiàn)現(xiàn)在,該趙、趙老師喝酒了吧?”
李安然冷漠地擋回去:“阿卿懷孕了,不喝酒。”
趙卿差點沒站穩(wěn)。
幾桌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東倒西歪地聊家常和工作,聲音都很小,因此李安然不咸不淡的一聲拒絕如平地一聲雷。
每個人耳朵都豎了起來。
為趙卿擋酒的白瀚文眼神變了變,譚莉不可置信:“趙老師……結(jié)婚了?都有小baby了呀?”
李安然沉沉看她一眼,立刻轉(zhuǎn)向白瀚文:“嗯,我的。”
“砰——”喝高的制片一頭倒在地上,同時響起的,還有林虹氣急敗壞的嘶吼:“李安然!”
OK,雷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