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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行

《晴天似你》同樣改編自同名網絡小說,拍攝于三年前,當李安然因為《長歌》一路爆紅的時候,他就正在劇組里演男三號。《晴天似你》說來還有些坎坷,本來談好的電視臺臨時變卦,買了另兩部劇,這部劇就成了沒人要的皮球,被制片方和電視臺踢來踢去,折騰了三年,終于定檔上星了。

其實《晴天似你》,和趙卿淵源頗深。

嚴格說起來,這本書是她寫的。

她早些年剛動了寫作的念頭,筆力尚淺,可那時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就想著到處投稿試一試,結果,投稿沒通過,卻等來了一封郵件。

對方說,覺得她的文字有靈氣,剛好自己要招助手,問她愿不愿意。

趙卿想了想,婉拒說自己還有一份正式工作,恐怕沒有時間。

過了一天,又收到一封郵件。那位老師在郵件里留下自己的姓名和聯系方式,補充說助手可以兼職,讓她再考慮一下。

趙卿拿著這個名字去網上搜了搜。

省作協的。

沒有拒絕的理由,她答應了。然后,就一直當這位老師的助手,一邊做助手的活,一邊寫自己的書。老師有空會幫她改稿子,有時幾千字改成上萬字,有時幾個大章節縮減成幾百字……有一天,突然就有出版社找上門來了。

她知道,人家多半是看在老師的面子才來的,小說也是老師改了大半,趙卿不敢署名,最后用老師的名字出版的。直到她寫第二本書,老師鼓勵她,下一次再有這種機會,可以署自己的名字了……

《晴天似你》后來順利改編影視,沒提她的名字,編劇那一欄也掛的是另一位名編,但趙卿覺得,也挺好,總歸她自己清楚,這是她寫的,就行了。

男三號,還是李安然呢。

話說回來,雖然李安然是劇創團隊的一份子,但男三號的番位配他現在的地位,還是有點說不過去的。但“紅”這個字在這一行一直是門玄學,當時沒人能想到他會突然暴火,所以三年后作為不太重要的男三號,李安然也在受邀之列,請他務必到場站臺。

奈何接受這個邀請的人是兩個月之前的李安然,現在的他,里子已經換成李辰海了。

突然被林虹通知去深圳出差,而且阿卿不會同去,李安然起初很抵觸,還和林虹爭執了幾句。好在林虹有了趙卿提供的小資料,對李辰海這個人物的性格有了點把握,搬出他的命門趙卿,說:“你這么不配合,阿卿知道了她會怎么想?你這是在為她的工作添麻煩,你還想不想下個月進劇組和她朝夕相對了?”

李安然果然被堵住,大男人立在辦公桌前久久不言語,只有越發銳利的一雙黑眸,不冷不淡地瞧著她。

林虹不懼地回敬。

李安然扯了個妥協的笑,不過面上仍是陰冷神色:“好,就三天,早去早回。”

他往門邊走了幾步,想起什么又轉身說:“不過我先提醒你,最好讓你們的團隊和記者通通氣,寫個發言稿什么的,不然到時候我說錯了什么話,小明星回來以后就得哭了。”

林虹微笑:“這些我已經在安排了。”

心里再記上一筆,李安然,等你清醒了老娘要你哭!

小陳一直在外面候著玩兒手機,斷斷續續聽到些爭吵聲,心中的天秤又朝李安然的方向傾斜了點。虹姐是個女強人沒錯,可這幾次對然哥的態度都太兇了,果然是因為然哥隱婚的原因么。

李安然目不斜視地出來,小陳收了手機趕緊跟上去。

李安然瞥他:“跟著我做什么?”

“然哥,你別太生氣,虹姐脾氣是沖了點,但都是為你好,事業有起色了,才有經濟實力維持家庭和睦嘛。”小陳忠心規勸。

這話倒有些戳心窩子。李安然沉默下來,想起自己親手創立海藍的種種,那會兒他對阿卿避而不見,刻意忽視她,也一心想闖出一番事業在父母面前證明自己。他們倆沒怎么吵過架,可母親總是抓住機會說他冷落妻子,現在想想,在事業面前,他和阿卿的小家庭一直都 不太和睦。

思及此,李安然鄭重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得到夸獎的小陳嘿嘿笑了:“然哥你和虹姐不吵架就好了。”

李安然皺眉:“別叫我然哥。”

“啊?都叫了這么多年了……”小陳在李安然森冷的目光下越來越小聲,“那你說叫什么。”

李安然摸著下巴想了想:“叫李總。”

小陳:“?”

嘖,小助理天天跟著小明星腦子里恐怕只有緋聞和網紅了,大概連海藍的名號都沒聽過吧。看在小助理對阿卿態度頗好的份上,李安然灑脫地笑了笑,拍拍小陳的肩,很大氣慷慨地說:“喊我海哥就行。”

“海哥?不是,然哥,你名字里沒帶‘海’字兒啊。”

李安然對著這雙無辜不解的眼惱了片刻,讓你叫就叫,還一直問?忽然又想起自己答應了阿卿要把小明星假扮好,看小助理這個表情,大概辦公室那位好強的經紀人沒告訴他內幕。也是,知道他李辰海假扮小明星的人越少越好。

小陳等了幾分鐘,見李安然轉過頭咳了兩聲:“算了,就喊然哥吧。”

他們今天回了公司,三三兩兩路過的藝人和工作人員看到李安然都朝他這邊點頭微笑,后者態度冷淡,最后鑒于那些目光有轉向憤怒的趨勢,李安然敷衍地點了點頭。

小陳還以為他心情不好,仔細想了想深圳那邊的行程,突然反應過來《晴天似你》的男主角,當年在劇組和然哥起過沖突,還打了一架。如今那一位發展遠不如然哥,昔日仇敵要在舞臺上公開作秀,想必給然哥本就不佳的心情再添一份愁。

啊……小陳盯著李安然低垂的側臉沉思,忽然心生一計,試探地問道:“然哥,嫂子跟不跟你去深圳啊?”

李安然發現自己特別喜歡小陳稱呼阿卿為嫂子,眼底有點亮晶晶的笑意,連這個讓他別扭的稱呼也沒管了,說:“不去。”

小陳看了看身后,確定林虹不在,才小聲說:“你要是真想嫂子的話,你們倆回家商量下,讓嫂子也跟著去深圳唄。”

李安然深深看他一眼,俊秀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不過卻示意他:“說說看。”

其實小陳心里也有點打鼓,這是他第一次背著林虹給然哥出主意,迎著對方沉黑分明的眼,小陳咬咬牙,為了然哥的感情生活,豁出去了:“其實很簡單,就給嫂子買張機票,訂個酒店就完事兒了。機票和我們錯開一班,酒店和我們不同房,不就行了?虹姐給我說過了,這次宣傳費不了多少勁,下午走個過場,第二天接受媒體采訪,時間比較寬裕。”

小陳說完舔了舔嘴巴,抬眼看高他半個頭的李安然。

李安然瞇了瞇眼,一只手在小陳肩上重重一按。小陳沒懂他什么意思,卻馬上聽到李安然的聲音:“你想過跳槽嗎?”

“啊?”

李安然意味深長地說:“你如果想跳槽,我可以介紹你去更優秀的公司。”

比如,海藍CEO的生活助理。

小陳憨笑,琢磨半天,以為李安然夸他有才,問:“那你覺得我這個方法行不行?不過咱們千萬別告訴虹姐啊,嫂子的保密工作也得做好。”

李安然勾唇:“行。”

小陳搓搓手:“那你現在就把嫂子的身份號這些信息發給我吧,我去訂機票和酒店。”

李安然:“……”

“怎么了?”

小陳見面前的男人臉上有些可疑的紅,甚至還有絲疑惑和懊惱,半晌看過來:“我不記得阿卿的身份證號。”

“這、那你發個微信問問唄。”

李安然在這一刻有種強烈的直覺,如果他真的開口問阿卿要身份證號,她一定不會給。手機屏幕的光被他開了又滅,旁邊還有個眼巴巴候著的小助理。李安然不自然地咳了兩聲,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話中深意仿佛在說:我和我老婆的三天幸福深圳行,就包在你身上了。

小陳終于有了點欲哭無淚的感覺,讓你回家要個身份證號,就這么難嗎?

趙卿前晚上整理李辰海的個人資料熬了夜,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躺在床上恍惚著看頭頂上的天花板,聽著窗外的蟬鳴鳥叫,再一次確定了自己并非身在夢中。

她依舊生活在李安然精神有病的現實中。

好在接下來的幾天不用和他本人面對面相處,趙卿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一開微信,果然是李某人的日常問安。她簡單回了,盯著屏幕上很快發過來的回復,笑了笑,又忽然強迫自己止住笑容。

堆積了整個上午的消息挺多,李安然后援會那邊總算有了新的動靜——正吩咐大家有條不紊地給《晴天似你》炒熱度,重點指出關注李安然的角色。新劇的發布會炮姐們怎么會缺席,這是傷后的李安然第一次公開亮相,群里的姐妹們都很激動,因為屆時會有前線不定時在群里上傳新圖。

趙卿收到短毛的私聊,短毛也會去深圳現場,還給她秀了一波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工作證。

短毛:等我給你拍哥哥的新圖!

趙卿正想回,突然跳出來一條短信提示:訂單XXXX已出票,趙卿,BJ——深圳…

她一愣,新短信又多一條:您好!感謝您對XX旅行網的關注!您的酒店已預定成功…

趙卿第一反應:遭了!信息被泄露了!

緩過來一想:很有可能是詐騙短信!

不理。

在她沒有回復的間隙,短毛這個手速小達人已經發來新的消息:這次我和其他兩個朋友一起去噠,訂的酒店和哥哥一樣,不過不在一個樓層,希望運氣好能偶遇啊。

趙卿鼓勵:祝你好運!

屏幕一閃,有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進來,趙卿接起:“您好。”

那邊是個男人,自我介紹道:“嫂子您好,我是然哥的助理小陳。”

趙卿趴著的姿勢突然換成跪坐,緊張地問:“哦哦小陳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她大腦飛速運轉,林虹不是說要對小陳保密嗎,怎么小陳開口就叫她嫂子?等等,小陳不會真的以為李安然和她結婚了吧……

小陳說:“我剛給您訂了飛深圳的機票和酒店,今天晚上有車來家門口接您,您什么都不用管,跟著上車就行了,到時候我在機場接您。”那邊有些嘈雜,小陳忙說:“就先這樣啊嫂子,虹姐叫我呢,我忙去了。”

趙卿:“……”

她反應良久,給小陳發短信:你從哪里拿到我身份證信息的?我去深圳干嘛啊?虹姐說的?

小陳回:千萬別給虹姐說!千萬別!說了你和然哥就沒法見面啦!身份證這個您就別管了,晚上見!

李、安、然!

她啪啪一通按,一長串質疑他的話,臨了發送的時候卻打起退堂鼓,咬著牙埋在枕頭里滾了兩圈當作發泄。稍微冷靜下來后,趙卿對李安然說:我不會去深圳,這邊有事,走不開。

李安然回她六個字:那我也不去了。

林虹的提醒猶在耳邊:千萬別讓他有撂挑子不干或者私奔的想法。

趙卿無奈回復:……OK

她點開兩條短信確認了一下航班和酒店信息,光著腳在房里來來回回收拾換洗衣物和瓶瓶罐罐。床上的手機不斷有新的微信消息推送,趙卿過去晃了一眼,還是短毛。

她一愣,她、短毛、李安然,貌似都是一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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