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抱抱，我的寶貝

哭聲，喊聲，震耳的雷鳴聲，如同咒語一般，在腦海里不斷的回旋。刺眼的閃電一次次照亮烏黑的房間，照亮顧留眼前的黑暗，強硬的塞給他終生都無法忘懷的情景。

血，滿地的鮮血，閃電下的血液就像是一片漆黑的黑潭，里面是噩夢的深淵。老人倒在那里，黑暗沿著她蔓延開，她虛弱的手臂無力的抬起來，倔強的緊緊攥住站著的人的褲腳。

可這點力量，對那個人算什么呢？他直接忽略掉那點可笑的掙扎，一步一步，逼近衣櫥。

狠厲的一把推開擋在衣櫥前的那些桌椅箱子，用力的踹開所有阻擋他的障礙。木質的桌椅倒在地板上，發出咣咣的巨大聲響，像極了死亡前的鐘聲。

顧留窩在衣櫥的一角，瑟瑟發抖，透過縫隙，看向外面的眼神有著害怕，絕望還有深入骨髓的恨意。

再有幾秒，來的人如果再晚來幾秒，今晚的現場，可能就會成為一場完完全全的滅門慘案。

……

顧留猛的睜開眼睛，呼吸有些急促，額頭微微冒有一層冷汗，神智還沒有回歸，目光空洞無神，幾秒過后才緩了過來。

他緩緩坐起來，閉起眼睛搖了搖頭，一只手揉額頭，另一只手就要去夠床邊，結果摸空。他奇怪的抬頭看過去，看到床邊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今晚是留在了老宅。

又一道閃電閃過，隨之而來的是轟轟的雷鳴聲。

顧留下床走到窗邊。窗戶不是落地窗，而是到腰身的推拉窗，窗簾是厚布類型，沒有拉好，在中間留有一道縫隙，光影順著投在地毯上。窗階上原本擺著的幾盆植物，在睡覺前被傭人拿到了桌子上。

顧留掀起一邊的窗簾，一只腿搭在窗階上，一只腿靠著墻壁，整個人依靠在窗沿那里，向外面望去，喃喃自語

“雷雨天了，怪不得……可那個人……”

微弱的月光照清他慘淡的輕笑，眼睛掩蓋在陰影之下，看不進他的內心。

顧留就那樣，靜靜的待了十幾分鐘，手指輕輕的敲打著。突然，一陣輕輕的扣門聲傳來，很有節奏的敲三下停兩秒，在這孤寂的夜里顯得有些恐怖，引人遐想。

可顧留向來是無神論者，更何況他還是一名警察。他的心里對門外的人是誰隱隱有種預感。

他起身大步向前，毫不猶豫的打開了門，果不其然，外面站著的是余溫。

余溫穿著一身粉嫩嫩的睡衣，手里抱著一個和她一樣高的泰迪熊玩偶，表情還有些處在迷糊狀態中，看著像是被人從睡夢中叫醒一樣

“哥哥，我聽到打雷聲了，沒事兒，我……我過來陪你睡覺。”

邊說著話，邊打著哈欠，實在困得不行。余溫看都沒看顧留一眼，不管他同不同意，就鉆進顧留的房間，爬上床，蓋好被，枕著熊熊的胳膊，抱著熊熊的肚肚，呼哈呼哈的睡著了。

顧留看著迅速進入夢鄉的女孩，寵溺的笑了。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為余溫蓋好被子，掖好被角，順了順她柔軟的頭發，把臉蛋兒露出來。之后歪著頭就那么靜靜的溫柔看著余溫，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人一般。即使雷雨依然在外面肆意妄為，也沒有影響此刻室內的靜謐與美好。

許久之后，像是終于做出選擇，顧留看向余溫的眼神有什么東西變了，什么在崩塌著，什么在堅定著，目光里流出來勢在必得的野獸信號

“是你走進了我的世界。”

他彎腰輕輕在余溫額頭留下一吻，之后搬來一張躺椅到床邊安然躺下，側身看著旁邊熟睡的面孔，嘴唇微動，輕輕說道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