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默耳中突然聽到周邊數條街上同時爆發出成片的喊殺聲,猶如數千人的戰場,夾雜著哭喊聲,視線遠端不少地方冒起了沖天的濃煙,顯然有人在故意縱火。
“兄弟們,掀翻黑云城擊殺狗城主就在今日!”青衣會那個短刀高手手刃了十幾個衛兵之后躍到一所高樓上大吼。
馬上引起了一片回應,跟著大喊擊殺狗城主,士氣大漲,將已經落入下風的衛兵隊殺的潰不成軍四散逃命。
青衣會高手馬上組織人手往各個方向擴張。
翟默再也歇不住了,站起來聚神傾聽。不僅是周邊數條街道,連很遠的地方都打的不可開交,擺明是爆發了。
扎緊褲腰帶,將靴子里脫下來倒掉泥灰重新穿好,然后從地上的死尸旁邊撿了一把鋼刀,準備一路沖到城門邊,指不定那邊正遭遇大規模的攻擊呢。
裝死的丐友也爬起來了,看著殺氣騰騰的翟默,一臉驚訝:“兄弟,你要干什么?”
翟默冷聲道:“你想投靠青衣會就跟著他們的大部隊走,若是不想跟著走就在街上摸點尸體,攢些錢財應該不是難事。”
說罷不再理會,觀察了一下局勢,從岔口殺出去。
盯著翟默的背影,丐友咬咬牙,也從地上撿了一把刀子,又從尸體上扒了一件外衣套上,跟著青衣會的大部隊沖。
戰斗遠比想像中更加激烈,青衣會的高手和衛兵作戰的時候,還有不少人趁機到處燒殺搶掠,氣派的珠寶鋪子首先遭殃,幾個照明將里面的伙計、掌柜就殺了個干凈,然后大肆搶劫,搶急了還相互干起來,你死我活。
大家族的護衛成群出動,雖略顯倉促但不影響戰力,加入衛兵隊伍當中和各路土匪戰做一團。隨時隨地都能見到勁氣飛舞、法寶爆破的場景,普通人躲都沒地方躲。
翟默跑了好幾條街了,根本沒見安穩的地方,城東很有可能已經全面陷入混亂,很快就會向其他幾個方向蔓延。
說實話,他心中有些不相信單憑青衣會分舵能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就算加上告示墻上的那幾百號頗有實力的通緝犯和一些小嘍啰也不可能。
黑云城好歹也是一方大城,多年來雖有不少磨難,但總體上還算平穩。此前是向四方散出去不少高手剿匪,但總不至于一點高手都不留的。
來到城中央之后,翟默見到了最猛烈的大戰。
一伙衛兵穿著銅黃色的鎧甲,右手持重劍,左手頂大盾,看似笨重,不過行動卻相當利索,配合也很默契,他們后面還跟著一小撮穿著白色、金黃色鎧甲或者外袍的高手。
人數雖然不多,二百多個,但是砍人好像切菜那樣容易,只一陣時間就將青衣會的高手和各路土匪殺的人仰馬翻,再無成團前進之勢。
翟默在書上見過這那種鎧甲和袍子,正是公門指定的凱甲和法袍的樣式,普通人是不能亂穿的,否則后果很嚴重。
哐!
一個金袍巫師默念了幾句招呼,雙頭一推,一個碩大的淡藍色冰墻迅速前進,撞飛了前面的幾十個叛黨,血霧殘肢爆滿空。
金袍巫師輕輕一躍,飛到冰墻上方,冷酷道:“不知死活!”
抬手高呼:“城主有令,參與叛亂者,斬盡殺絕!”
老遠處的翟默打了個冷顫,立馬放棄了殺出城門的決定,轉身狂奔。
這尼瑪,城主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有這等超級精英軍團早不出動,偏偏等青衣會的大部隊組織起來造反之后才冒出來發飆,擺明是不想捉迷藏,要撈一網密的。
怪不得總覺得青衣會和各路土匪有些太順了點,今天這里騷一下,明天那里殺幾個衛兵,一直占著小便宜。
其他鬧的兇地方肯定還有這等暴力軍團。
回到城東之后,果然發現青衣會退回來不少人,不少人聚在一起正在商議。翟默仔細掃了幾眼,故意靠近一點,聚神傾聽到他們的談話。
“老鄭和周哥呢?”
“周哥沒見著,老鄭死了!”
“什么玩意?老鄭那么強悍……誰干的?”
“有金袍巫師從背后陰人,十幾條冰錐穿透老鄭的身體,你說死沒死?狗城主派了不少高手專盯帶頭的,老子也挨了個金甲的悶棍,護體真氣差點都散了,能回來是家山有福。”
“唉,幾個方向都頂不住了,剛才還傳來消息,在外面攻擊城門的人手遭遇頑強抵抗,幾乎全軍覆沒。”
“我見到的那兩隊人馬都是金甲或者金袍帶隊,手下銅甲都是以百計,沒理由的啊,黑云城怎么會突然冒出那么多高手?”
“那還用多想?肯定是桑晉城支援過來的,狗城主還真能忍,斗獸場那天搞的那么大都沒動,等到咱們鬧的騎虎難下才來一記狠的。就今天這一鋪,把咱們在城中多年的積累毀于一旦,還利用了咱們將在城中隱藏了許久的各路大盜勾出來了,他奶奶的。”
“這還不是最難的,若是有大活口,分舵都有危險。”
“現在怎么辦?”
“找老單!”
“老單也是,談了那么久也沒談出個所以然,要不然就算狗城主有桑晉城的支援,咱們也不至于這么狼狽。”
“……”
眾人說話的語氣都很沮喪,和先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完全是兩樣。
不用再聽了,看來青衣會這個跟頭是栽定了,暫時不能指著他們出城了。翟默當機立斷,繼續往東跑,路上碰到穿著華麗的尸體就上去摸,摸到鑲嵌了晶石的武器就當場化掉。
一直到黃昏時分,激烈的大戰才落下帷幕。
各處都有衛兵在掃尾,還有不少文士出面安撫受驚的百姓,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青衣會和各路大盜死傷慘重,多處街道毀的不成樣子,遭遇打劫的鋪子數不勝數,躲在家里的平民多數逃過一劫,在街上亂晃悠的身首異處不在少數。
“這一波真的有點狠!”翟默靠在墻角的一顆樹上,耳中聽著各處的嘈雜聲,心亂如麻。
經此一役,損失慘重的青衣會肯定忌憚無比,說不定去轉移分舵去了,反正城中暫時是搞不出大事了,各路大賊也被拿了不少。
沒了大頭礙事,衛兵和大家族可以從容掃蕩,躲過一劫的通緝犯早晚被清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