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你是否覺得我太過殘忍？”石永義問道。

幾個狂徒終于死了，說完消息之后就被石永義砍掉了。信息不錯，大當家重傷逃逸，不知所蹤，現在火狼幫分出不少隊伍四處搜尋。

翟默的臉色一直不是很好，勉強道：“沒有！”

真不是開玩笑的，一秒鐘，四個腦袋都飛了，鮮血飆起足有幾尺高。

“你有！”

石永義很肯定，嘆道：“軍師你雖然什么都忘記了，連自己什么來路都忘了，甚至像完全變了個人，但是骨子里一點都沒變，內心柔軟。打劫只劫有錢人，從不動窮人、女人和孩子，能不用刀子就絕不會用，為此還和明振鬧了很多次。”

語氣略有無奈，又有些欣賞。

翟默苦笑：“沒心軟……好吧，是有些心軟，但更多的是不適應。”

這是實話，他已經很努力融入了，但還需時間。

若不是穿越，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公司敲鍵盤或者和同事吹牛逼。

石永義沉默，好一會兒才認真道：“軍師，大當家不能死。就算他真不幸戰死了，我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最起碼要宰了明振。若不是大當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抓去礦區采礦，毒藥三日一灌，做牛做馬，暗無天日，甚至一輩子都逃不出來，包括咱們兩個在內……”

翟默多少能感受到一點石永義的心情，當即拍拍胸口：“當然了，我豈是那等不講義氣之徒？”

他上輩子還真沒做過經歷過什么所謂江湖義氣的事情，主要是因為生活平淡，朋友也不多，打群架都沒經歷過，最多喝酒抽煙扯淡，和義氣沾不上邊。

現在事情臨頭了，還真有些熱血沸騰之感。

豁出去了，就當還石永義的救命之恩。順帶找機會加加點。

其他的嘛……忘記了。

石永義感激地看著翟默：“軍師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也會護你周全。”

翟默暗道一聲基佬自重，笑道：“對了，我想問你個問題，像咱們這種山賊，在圣元大陸大概什么檔次？”

石永義道：“圣元大陸浩瀚無窮，我只能講黑云城周邊的。地位最低下的自然是奴隸、罪犯、礦奴、斗獸場的斗士等，基本不能算人，甚至比狗都不如。

而山賊只強一點點，這幾年周邊一帶有很多山寨栽了，幾百人說沒就沒了，被抓去做苦力或者曝尸荒野，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說完之后深深嘆了口氣，感慨不已。

黑云城乃是方圓數百里的中心。

“啊？”

翟默忍不住皺眉：“山賊就這個檔次？”

是規模不到家，還是缺宋江？

石永義苦笑：“就是如此。其實咱們山寨沒多少窮兇極惡之徒，多半都是被逼無奈。半路逃出來的冤犯、走投無路的窮人、無依無靠的孤兒、遭人打壓抬不起頭的低級武者，都是些混不下去的苦哈哈，呵！

山賊若是被黑云城的護衛逮著了，基本就是送礦的下場，我懷疑火狼幫背后的靠山就是黑云城主，否則哪會有鐵甲助陣？重金聘請，就憑火狼幫？”

翟默又問：“鐵甲很牛嗎？”

武功不算很高吧，石永義也是那個檔次呢，大當家明宗成肯定更高。

石永義解釋：“鐵甲是一種公門認證，不光要武功過關，而且要來路清楚、為人忠心，一般為貴族和各大公會效力，等閑都不敢招惹的，因為靠山硬。”

翟默了然。

石永義看了看漸暗的天色，問道：“軍師，這幾個混蛋說大當家重傷逃逸了，那我們是直接去各處搜尋嗎？我倒是知道還有幾處隱秘的點，大當家或許會去療傷修整。”

翟默搖頭：“你和大當家知道，明振可能也知道。咱們若是去尋，說不定大當家沒尋到，反倒栽進明振設的網。咱們黑風山有兩百多人，火狼幫不可能全部砍掉，留一部分人審問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們可以趁著天暗摸回黑風山，探的更清楚一點，指不定還能救幾個兄弟。”

“還是軍師細心，我太大意了。”

石永義先贊一句，又擔憂道：“火狼幫既然拿下了山寨，咱們怎么混進去？”

翟默指著地上的死尸，道：“這不是有火狼幫幫眾的衣服和刀子嗎？他們那么多人，天色又快暗了，渾水摸個魚，沒毛病吧？”

石永義欣喜道：“軍師果然大才！”

趕緊去剝衣服。

翟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就大才了？

將手上的匕首藏到腰間，彎腰撿了一把大刀，晃了晃，很有金絲大環刀的味道。

換完衣服之后，兩人又用泥土抹臟臉龐，不細看的話，應該很難發現。因為得知大當家無事，所以兩人的心情不再那么急切，而是抱著一種見機行事的態度。

咕……

翟默的肚子突然咕咕作響，餓了。

石永義歉然道：“倒是忘了軍師醒來之后就沒怎么吃東西，先找些東西吃吧，離林子深處有些距離了，獵物較少，要不采些果子？”

翟默舔了舔嘴唇，點頭同意。

雖然沒有肉，但試試新世界的野果也不錯。

石永義的動作很利索，很快就弄了一大堆紅青色的果子回來。

“這什么呀？”翟默仔細看了一番，確定沒見過，冬棗大小，造型有些像芒果，顏色鮮艷，紅青分明，表面有些絨毛。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小時候在林子里摘過，味道不錯的，這些有些生，時節還不到，不過不打緊，能吃。”石永義笑著解釋。

“不是吧，你吃過都不知道名字？咱們山寨平時不吃這些嗎？”翟默捻起一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香氣撲鼻，沁人心脾。

“這種果子不常見。”石永義拿起一顆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大口啃了起來。

翟默聞著香味，肚子越發的餓了，當即學著石永義擦了擦，塞進嘴里。

味道果然不錯，皮有些澀，但是果肉鮮美多汁，味道有點像蜜桃，里面沒有大核。真有些餓，幾口一個，很快就吃了好多。

…………

兩人雙雙蹲在茅草里，用手捏著鼻子，皺著眉頭直哼哼。

“我靠，不是說沒事嗎？怎么就拉個不停啊？”翟默聞著味道，忍不住泛起一陣惡心。

“嘿！”

石永義略有尷尬，“估計是太生了，也有吃多了的緣故，軍師見諒，算清下腸胃吧！”

還好翟默現在的體質還不錯，否則就這一通拉，肯定要腿軟。拉完之后，擦屁股又是一項難事，只能用茅草。

翟默一面擦一面想著古代沒有衛生紙的情況，就是用竹片和麻繩解決。

又想起某些小說的橋段，說穿越到古代賣衛生紙發財。

這個世界科技還不錯，連“晶石”那等高端玩意都有，賣衛生紙估計不靠譜。

拉完肚子，兩人摸索著回到了黑風山。

巡邏的小隊伍不少，所以兩人只能趴在草叢先暗中觀察一番再說。

平時集會的平地上燈光通明，有不少火狼幫幫眾走來走去，抬起地上尸體放入火堆，由于天氣頗為炎熱，腥臭味很濃，令人作嘔。

明振那廝正對著一名四十來歲的壯漢點頭哈腰的，離的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石永義手指抓進泥土，面露怒色。

翟默按住，小聲道：“別沖動，這時候沖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石永義放松手掌，緩緩點頭，不過面色愈發憤怒，死死盯著明振。

翟默將石永義的耳朵微微聳動，好奇道：“你能聽清嗎？”

“噓！”

石永義做禁聲手勢，小聲道：“能聽清，正商量抓捕計劃呢，原來不止大當家，還有不少兄弟都逃出去了。”

翟默只得停下靜候，暗中琢磨起了剛懂一點的運氣訣竅。

武者靠真氣傷人，訣竅一定要掌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