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恒坐在池塘邊看了眼天邊初升的太陽,太陽慢慢的往上升著,遮不住的光芒也開始慢慢綻放,謝思恒伸手遮住眼睛。海棠也跟著抬頭看看太陽。
魯隸依走近,對海棠做了個不必行禮的手勢,眉毛一挑,眨了眨眼示意噤聲,從背后悄聲湊近謝思恒,大聲恐嚇道:“哈!”
謝思恒轉頭,把魯隸依拉到旁邊坐下,“皇后準你出宮?”
“那是自然。我這么聰明,一撒嬌,母親能不放我出來嗎?”魯隸依得意道。
“你在這看太陽?”魯隸依奇怪的看向謝思恒。
“嗯。”
“太陽有什么好看的?”
“看著看著,有些悲涼。”謝思恒看向魯隸依,說道。
“嗯?”魯隸依看向謝思恒,見他一臉的疲憊,掩飾不住。
“最近累了吧。”魯隸依寬慰道。
“嗯。”
“讓我靠一會兒。”
“好。”
謝景耀折了一枝紅梅,細細打量。
“天氣也真夠怪的,冬天了溫度還是這么高,也就前幾天下了一場雪,這些梅花開了。”謝景離手搭在輪椅后推輪椅的欄桿上,說道。
“是挺怪的,對于我們來說,是個好兆頭。”謝景耀碰了碰梅花,哼笑著說道。
謝景耀把梅花瓣撕開一瓣,扔了。又撕開一瓣,扔了。
“公子,你這是?”
“我們該干點正事了。”
“但憑公子吩咐。”謝景離跪地激動道。
“去把我屋里的一封信送去給二皇子,我們把這池死水給攪混。”
“是。”謝景離興奮的抬頭,眼睛冒著紅光。
前段時間,謝景離的姐姐被大魯的軍士看中,要強納了她,他姐姐抵死不肯,誰知那軍士太過無恥了,現在想想謝景離都氣憤的磨了磨牙。
姐姐本就有病,還被那軍士拳打腳踢了一頓,等他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姐姐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沒幾天,他姐姐去世了,他永遠記得他姐姐臨死前的那句話:“我一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怎么就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他當時就闖進軍營,想要把那個軍士給殺了,被公子勸住了,那時公子就對他說:“逞一時之勇,結果是仇報不了,死無葬身之地,忍,以后多的是報仇的機會。”
他沒有去報給管理這軍士的兵將,官官相互,他跟著公子在景家看的多了。公子是文官,管不到行伍里,但是他發誓,一定要殺了那個令自己恨之入骨的軍士,也發誓要助公子推翻這個沒有公道的朝堂。
現在,機會終于來了。
“吁。”謝景離勒住韁繩,跨下了馬。
二皇子已成年,封了敬親王,賜了府邸,在外分府別住。
謝景離敲了敲門環,一個小廝拉開門走了出來,打量了幾眼謝景離,就眼朝上方,不說話了。
“勞煩稟報一聲,謝府二公子要小的送了封信過來,要面呈二皇子。”
看門小廝看了一眼,“謝府二公子?”便不再說話了。
謝景離心思活絡,會意的從懷里掏出一塊銀子,遞了過去。
“勞煩。”
“嗯,等著吧。”小廝說完進了府里。
不一會兒,小廝出來了,“二皇子正在有事,請回吧。”
“這,是有急事,勞煩小哥再去說說。”謝景離沒料到會這樣,再次道。
“已經說過了,二皇子有事,不便見客,請回吧。”小廝趕人道。
“或者你要是信的過小的,小的可以幫你把消息轉達過去。”小廝說道。
“公子吩咐了面呈,不好私自做別的決定,有勞了,下次再來拜見。”謝景離彎腰說道。
“嗯,不送。”小廝說道。說完,把大門給重新關上了。
謝景離黑著臉,騎上馬,往謝府趕了過去。
“駕。”一揚鞭子,馬蹄濺起一地灰塵。
“公子,我們該怎么辦?”謝景離跪在地上問道。
“我倒沒想到這一層。”謝景耀敲敲手指思索著說道。
“公子,我想不明白,以公子您現在的身份,二皇子怎么也得給謝丞相一個面子,再說二皇子就不好奇公子信里會告訴他們什么消息。”謝景離奇怪的說道。
“哼,我現在的身份自然是夠的上讓他們高看一眼,但也只是看一眼而已,最后你能不能入他們那種貴胄的眼,還是得看能力。”
“公子在曲水流觴宴拔得頭籌,年少便入朝為官,放眼大魯皇朝,找不出幾個來,他們還看不上公子。”謝景離憤憤不平。
“看來是還有個人比本公子更得那二皇子青眼。”
“公子是說大公子。”
“哼。大概是二房那些人,把我和謝思恒不和的消息傳了出去,他們自然要做出一個選擇。”
“不過這樣也好,謝思恒也該出來做做事了,整天當縮頭烏龜可不好。”謝景耀淡淡一笑,戲說道。
“那公子?”
“你明天再去一趟,就說信中所言之事,與謝思恒有關,亦與二皇子有關。”謝景耀抬了抬頭,說道。
“是,公子。”
“要是二皇子還是不見……”
“放心吧,二皇子會見的。”謝景耀用自信口吻說道。
“思恒,我們這是去哪?”馬車上,魯隸依掀開馬車車簾的一角,往外瞧了一眼,說道。
“去四皇子府。”
“皇宮,四皇子寢宮處。”
“皇宮,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帶我回皇宮?”魯隸依驚訝道,嘴巴撅了起來。
“只能怪你不提前支個人來問問,我今天本就打算進宮的。”謝思恒不禁說道。
“哼,反正我不高興了。”
“誰惹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謝思恒笑著道。
“別裝傻。”
“不就是你嗎?”魯隸依瞪著眼睛說道。
“別生氣,就去一個晌午,晚些便回,你想去哪兒玩。”
“我說去哪便去哪嗎?”
“但請小公主做主。”
“那,去紫荊城最美的花園,怎么樣?”
“好。”
四皇子寢宮。
“謝公子,請回吧,四皇子子說不見。”小心子說道。
“你去和四哥說,思恒哥哥是我帶過來的,妹妹求見,總沒有不見的道理,我們就是過來找四哥說說話,不聊別的,還請四哥放心。去吧,一字不漏的說給四哥聽。”魯隸依見狀,從謝思恒后面往旁邊一步,站了出來,對小心子說道。
寢宮內。
“奴才便過來了。”小心子跪在地上說道。
“小白子,你覺得本皇子該不該見?”小白子微微彎腰,恭敬的說道。
“奴才惶恐,見識淺薄,恐不能為四皇子分憂。”這種事情,小白子是萬萬不敢回答的,這不是他該考慮的事,也不是他可以考慮的事。
“你要是這都說不出來,本皇子要你做什么?”四皇子有意為難。
“奴才該死。”小白做了個揖,見謝思恒不叫他起來,便跪下請罪說道。
“奴才以為既然是在冰公主的陪同下來的,見見也并無不妥當之處。要是不見冰人公主,恐被一些嘴碎的人說兄妹不合。”
小白子自小就知道四皇子很有自己的主見,等著四皇子拿個主意。
“那就見見吧。”四皇子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是一副看起來十分軟弱可欺的模樣。
“四皇子。”
“四哥。”
謝思恒和魯隸依同時行禮。
“快起來,快起來。”四皇子熱情的說道。
“妹妹怎么得空來我寢宮了?”
“自是想念哥哥,所以過來看看哥哥怎么樣了?”
“最近是怎么了,嘴巴跟抹了蜜一樣,話說得這么甜。”四皇子高興道,很喜歡這次的教導。
“四哥哥別打趣我,我說的是真的。”
“謝大公子怎么也來了,你們在路上撞見了?”
“差不多,我早上奉母后的命令去了謝府送東西,便一道過來了。”
“嗯。看來你們兩人倒是挺有緣的。”
“兩位坐,來人,勘茶。”
“是。”有婢女行禮,走了下去。
“不知謝大公子開找我,又是所為何事?”四皇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仰慕四皇子已久,未曾得見,今日有幸,一睹殿下風采。”謝思恒淡定的說道。
“是嗎?我的名聲可不大好。”
“以訛傳訛的人多的很,我從不是在意一個人的好壞名聲,而是去看這個人做的事情。”
“你這見解倒是頗為新鮮。”四皇子弱弱的說道,看起來十分羸弱。
“我被傳的多了,也就有經驗了,四皇子可以問問身邊出去采買的人,我的名聲也大著呢。紫荊城第一惡霸。”
“呵呵,嗯。”四皇子笑了笑,只是一看就知道是禮貌的微笑。
“四皇子可是病了?臉色很是蒼白。”
“無礙,你說想見見我的風采,不知謝大公子是從何處知道我的風采,本皇子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說起來,這話說的不真,謝大公子成日里溜雞逗狗,只怕不會關心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子的事。”
謝思恒挑眉,笑著說道:“您說笑了。”
“臣無意中看到了一出扮豬吃老虎的戲碼,和您有關,自是想來拜見拜見的。”
“你有什么想問的,問吧。還是有什么事情,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