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耀最近都在布局,從到謝府開始
,他先是無意中向謝端瑜透露自己想去曲水流觴宴,后是故意去招惹謝季,試探謝思恒和謝季的斤兩,包括偷劍的事情,也是他故意叫謝景離弄大些動靜以便謝思恒發現。
這些事情,謝景耀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謝景離也不完全知道,謝景耀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除非是有些時候忍不住為謝景耀鳴不平,否則他對公子有著絕對的服從。
聽竹樓里,晚上,天空上亮著幾顆星,或明或暗,風很大,吹的院子里載種的竹子沙沙作響。謝景耀坐在輪椅上瞇著眼睛,望著皇宮的方向。
“小離,你猜宮里出什么事了?”
謝思恒神情寧靜,問道。
“屬下不知。”謝景離想了想,認真的答道。
“小生大概得手了吧。”謝思恒繼續道。
“公子究竟派小生去做什么?”謝景離有些好奇。
“我沒有派她做任何事。”謝景耀語氣平靜道。
“她是柳氏后裔,自有一份驕傲,她是怎么也不會聽我的號令的。”謝景耀又道。
“那公子當時費勁氣力救她,不都白廢力氣了嗎?”謝景耀有些憤慨。
“無礙,她雖然不聽我的,但是也還是派上了用場。”謝景耀自己推動輪椅向前走了幾步。
“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懂得看人心,就能利于不敗之地。”謝景耀推著輪椅到了到竹林的外圍,彎腰撿起了一片落葉,竹葉細長。
謝景離跟在謝思恒身后,一陣風吹過,他不自覺想抖動,強裝淡定,想起了謝景耀衣服單薄,不禁擔憂道:“公子,要不我們進去吧。外面風大。”
謝景耀不說話,盯著竹葉又看了會兒,把竹葉塞進嘴里試了試,瞬間滿嘴苦澀,清了清神,“回吧。
謝景耀聽到后,伸手推著謝景耀往屋里走。
謝端瑜被叫進了宮里,一天沒有回來。謝思恒白天進宮,想找魯隸斯了解宮里的情況,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后來轉道去了慕府找慕平,兩個人研究分析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得放棄。
晚上風很大,謝思恒回院子后,叫人送了熱水洗了臉。
他有些奇怪的問小廝:“海棠呢?”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她這個女婢做嗎?
“小的不知。”小廝答道。
“下去吧。”謝思恒吩咐。
“是。”小廝說完行禮告退。
謝思恒換了衣服,準備上床睡覺,剛坐到床上,就意識到不對,有呼吸的聲音,這里還有別人。
一把掀開被子,露出了睡的格外香甜的海棠。
謝思恒當即火冒三丈,一把把人拖出來,扔到了地上。
海棠驚醒看到謝思恒,趕忙跪下伏地。
“你怎么會在這?”謝思恒有些生氣的問道。
“奴婢在給公子暖床,不小心睡著了,奴婢該死。”海棠低著頭,一臉懊惱,內心愧疚。
“以后不需要暖床,滾出去。”謝思恒皺著眉道。
“是。”海棠一瞬間紅了眼眶,磕了個頭,起身出去了。
“來人。”謝思恒叫道。
“奴婢在。”海棠趕緊走了進來行禮。
“其他人呢?死了嗎?”謝思恒皺眉叫道。
“公子。”兩個小廝進屋子行禮問候。
“把這床被子燒了,再送床新的過來。”謝思恒吩咐。
“是。”兩人聽到命令,去拿被子
。
“公子這是在嫌棄我嗎?”海棠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輕輕的問道。
“我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有別人的味道。”謝思恒解釋。
“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海棠聽到后淚光又閃了閃,被她逼了回去,行了一禮,走出了房間。
皇宮大內承乾宮,皇后和冰人公主焦急的等候在里屋外。大皇子魯君莫、三皇子魯隸斯、四皇子魯君余正躺在里屋龍床上,生死未卜。
所有的御醫都來了,輪番進行了檢查,又討論分析,經過一天一夜,已經確定是中了毒。
下毒者手段非刁鉆,毒藥由三種毒草、五種毒蟲制成,還有一種毒藥未被鑒定出來。而幾位皇子的情況顯然不可能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研究。
魯成帝正在前院書房和大臣討論政事,北邊丙一省一帶出現了旱災。大魯皇朝面臨著嚴峻的考驗。
“冰人公主,吃點吧。”采兒心疼的勸道。
“我怎么吃的下,哥哥還在鬼門關呢。”冰人公主紅腫著眼睛,哽咽道。
“冰兒,聽話,吃點吧。”皇后見冰人公主不吃飯,擦了擦眼淚,走過去說道。
“皇后,您也吃點吧,后宮的事還要您處理呢,你身體不能垮啊。”王嬤嬤順勢勸道。
魯隸依也勸:“母親,我們一起吃,都吃一點。”
“好。”皇后摸了摸魯隸依的頭,把她呢腦袋抱進懷里道。
“吩咐下去,準備膳食,皇上應該也還沒吃,按皇上的口味來。”皇后吩咐道,聲音輕柔,可周身的氣勢,即使在這種時刻,也非常強大。
“快,吩咐下去。”王嬤嬤高興道
。
“是。”采兒行了個禮,快步出去吩咐了。
“皇后娘娘。”太醫院院首過來行禮。
“情況怎么樣?”王皇后擔憂的問道。
“老臣該死,不能救治眾皇子,情況不容樂觀。”院首跪下說道。
“什么?”魯隸依一聽這話,當即急了,眼淚鼻涕一起流,紅腫著眼睛瞪著院首。
皇后也一瞬間的腦沖血,穩了穩,聲音顫抖的問道:“到底是怎么樣?說清楚些。”
“最后一種毒蟲解出來了,是八腳蜘蛛,再加上整只蒼蠅,毒蛇的毒液,貓頭鷹的肝膽,無花果,硫磺葉,便是神仙也難救。”院首說著神情悲寂,一臉的備受打擊。
“你胡說。”冰人公主哭著喊道。
皇后顫抖著唇,睫毛閃了閃,把魯隸依拉到了自己的腿上,用力抱緊她安慰道:“依依,不怕。”
又轉頭問院首沉聲道:“可還有法子?”
“有。”院首肯定道。
“什么法子?”魯成帝過來剛好聽到院首說神仙難救,悲痛萬分,正要發難,就聽到院首說還有辦法,走過去問道。
“此毒難解的地方在于需要以毒攻毒,制好解藥后要放置三天稀釋一些解藥的毒性,方可服用。”院首解釋道。
“我要聽方法。”魯成帝陰著臉開口道。
“兇手一定有解藥,而且既然兇手下這種毒,而不下鶴頂紅,就說明兇手一定有所求。”見皇上有些發怒,院首有些惶恐,卻依舊冷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他說的有理。”皇后聽完后說道。
“來人。”皇上吩咐道。
“皇上。”小順子上前一步。
“不是說你。”皇上皺著眉頭道。
“是,是奴才愚笨。”小順子哈著腰道。
“暗一。”魯成帝指名吩咐道。
“在。”暗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一身黑衣慢慢走近單膝跪地。
“是什么人?人現如今在哪?”魯成帝問道。
“屬下無能。看到暗七發的求救信號,趕到的時三位皇子都已糟毒手,只看到了是個女人,輕功了得,我看到她把一張紙塞在了三皇子的衣袖里,一瞬就不見了。”暗一用嘶啞難聽的聲音說道。
“下去吧,自去暗堂以死謝罪,以后暗衛領頭是暗二。”魯成帝道。
“是”暗一不帶感情的說道,重新隱到了黑暗里。
這個時間,魯隸依已經快速的走到了龍床邊,伸手在魯隸斯衣袖摸了摸,拿出了一張紙。
“上面說什么?”皇后有些急切的問道。
“今晚子夜把柳氏玉佩送到紫荊城外十里外的院落里。”魯隸依念道。
“柳氏玉佩?這是什么?”魯隸依奇怪的問。
“是那里的人。難怪暗衛都抓不住人。”王皇后臉白了白,說道。
“父皇,母后,那個什么柳氏玉佩在哪里,快拿去換解藥。”魯隸依急忙道。
“依兒,你有所不知,柳氏玉佩早在前朝就被弄丟了。”皇后說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思恒哥哥,找思恒哥哥,找玉佩這種事,他一定有辦法的。”魯隸依突然說道。
“胡鬧,你還嫌不夠亂嗎?”皇上罵道。
“雖然消息需要封鎖,但是現在已經這么多人知道了,多一個不多,謝家孩子說不定真有辦法呢。”皇后想起謝思恒宮宴上的表現,懇求道。
謝府。謝景耀看著坐在桌子邊的小生,問道:“不知小生姑娘這么晚來有什么事嗎?”
“嚶嚶嚶,幫你做完事情你就翻臉不認人了,也太無情了吧,嗚嗚。”小生帶著哭腔說道,手擋住臉,有模有樣的裝哭。
“我記得我不曾吩咐過小生姑娘什么,我相信小生姑娘也不會聽小生的吩咐。”謝景耀淡淡的說道,波瀾不驚。
“是嗎?難道我想做的事情不是你想做的事情嗎?”小生把手放下,恢復正常聲音道。
“你的命誰救的?”謝景耀不回答小生的問題,反而說了這么一句話。
“是謝家二公子謝景耀救的。”小生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