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被單獨從牢房里請出來了。

在大堂里，李白看到了那天被他的笛子嚇跑的老道長。

那個老道長看他的眼神躲閃，想來仍是心有余悸。

老道長旁邊坐著兩個人，一個正值壯年，臉上留有胡渣，一個白發蒼蒼，眼神銳利。

李白站在他們面前，任由他們打量。

老道長指著李白道，“祖爺，是不是真的很像？”

那個被叫做祖爺的白發長者拄著拐杖起身，繞著李白轉了幾圈，點頭，“像，真是太像了。”

李白知道他們說的是誰。

定是可伊無疑。

長著黑色胡渣的男子問，“你便是李白？”

李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們研究我們這么久，我是誰還需要問嗎？”

老道長道，“我們研究的只是你們表面的東西，誰知道你是不是藏著另一重身份？”

李白哈哈一笑，抽出那把笛子，那老道長見此，神情大變。

祖爺也是眼睛一瞇，警惕地看著李白。

李白搖著手里的笛子，好笑道，“不把我捆起來，是你們的失誤。”

祖爺哼笑道，“便是不捆你，你又能如何？”

李白一手扶上額頭，狐態退，鳳凰現，“或許，你們更忌憚的是這個……”

李白放下手，“我的鳳凰形態。”

在場三人大驚。

祖爺皺眉，“你到底是誰？”

李白笑，“在這座城里，應該都是龍族的熟人吧？”

祖爺瞪大眼睛，“你是李白？！”

李白哈哈一笑，“是啊，我當然是李白，不過你們怕的是誰呢？”

留著胡渣的男子拍桌站起，喝道，“既然不是他，你在這里還敢用這種態度跟我們說話，不怕死嗎？”

李白扯了扯嘴角，眼中暗流涌現，“你還敢跟我提死字？”

留胡渣的男子被李白的眼神盯得心里發毛，但嘴上還是硬聲道，“為何不敢？”

李白微微抬起下巴，不知是鳳凰形態本身的因素讓聲音變輕了，還是李白此刻的心緒大有不同，總之李白現在的聲音充滿了殺意，“你知道當年為什么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嗎？”

此話一出，三人頓時心感不安。

“當初是誰，跪著求饒，承諾不再問世？”

“當人死了，承諾就不存在了是嗎？”

“還是你們壓根就沒有懺悔之心？”

李白身旁的氣壓極低。

祖爺用拐杖指著李白，不敢相信道，“你是他！”

“姜還是老的辣，老家伙。”李白斜斜地勾起嘴角。

祖爺大大地睜著眼睛，當年的慘烈重現在腦海中，令他搭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

那年，他們與龍族不共戴天，與龍族相殺多年，本來兩派勢力勢均力敵，豈知后來的龍族出了一個天才少年，小小年紀便能以一己之力應百萬大敵，對他們產生了極大的威脅，那人便是天德。

他們為了擊敗天德，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是仍沒有效果，眼看龍族快要完全壓過他們，無奈之下，只能步步后退。然而，當年他們欲投降，可是負責擊退他們的天德并沒有收手的意思，甚至想將他們直接鏟除，永絕后患。

他們當時深感絕望，正在情急之中，他們當中有人發現那個無敵的天德殿下有一個心上人。

于是他們盯住了可伊。

可伊當時受到龍族人的監視，他們很奇怪，查了一番才知道，原來這個叫可伊的人并不喜歡天德，而且可伊已經娶妻了，天德不死心才一直派人盯著他。

可伊的一舉一動都在龍族的監視范圍內，他們不好下手，只能從可伊的小娘子下手。

趁著龍族的眼線沒注意，劫人也成功了。

他們當時本來是想用小娘子要挾可伊成為他們的人質，并沒有殺人的意思，但那天的可伊，一襲紅衣，目光冰冷，提著劍，二話不說直接從門外，一路踏尸而進。

他們如何都想不到一個他們眼里視若小倌的人居然斬殺數百號人，成功將他的小娘子從鐵籠里救出來。

這是他們預料不及的事。

于是，他們派出了更多的人去牽制他們，他們也嘗試過跟可伊談，然而任何觸及天德的事，可伊聽都不想聽，直接揮劍示意，要么打，要么滾！

他們無奈，這場威脅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已經沒有底氣跟可伊耗下去了。

然后可伊帶著他的小娘子走了。

但是事情到這里還沒有結束。

兩人剛走出去，就正面迎上了當地最兇殘的中族，中族與龍族的關系頗好，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要對可伊投以威脅。

中族的人十分厲害，他們本來對可伊是沒有惡意的，他們想要的，只是可伊的小娘子。

可伊只是冷笑，與中族的交談不過三句，兩方便直接打了起來。

可伊的實力很強，這是他們當時心里唯一的定義。

可是再強，他終究不過是單槍匹馬。

中族走的時候，可伊抱著他小娘子的尸體，跪坐在地上，周圍的空氣壓抑到即便可伊身負重傷，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他們當時也沒必要再對可伊做什么了，因為中族愿意跟他們合作，愿意與他們合力，一起對抗逐漸強大起來的龍族。

可第二天，可伊拿著一把笛子，一人殺進了中族內部，那個時候，他們正在和中族的人計劃接下來的安排。

中族首領見人入侵，大怒，與可伊大戰一番，兩人難分勝負。

可伊大抵也看破了那場僵局，于是打著打著他開始扭轉方向，殺起旁邊的人來，只要是他能殺的人，絕不放過。

對此，可伊只給出一句話，“給我娘子陪葬！”

除了中族首領，其他人幾乎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那天，死了很多人，而他們不過是死里逃生。

好在中族人多勢眾，可伊壓不過那么多人，殺戮才得以停止。

自那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結束，中族加強了防御，但是可伊沒再來了。

據說，是在他的小娘子墳前坐了幾天幾夜，后來大病一場，被天德接回龍族了。

然而事情有這么簡單嗎？

當然沒有這么簡單啦。

據說還是據說，但實際上，事態如何演變，最清楚的也只有當事人。